肖雪也在想,是啊,她在做什麽,如此無禮,如此放肆,可她就忍受不住,爲什麽他好好的突然改變了态度,肖雪覺得他們之間一定出了問題,可他不知道問題在哪兒。
“臣妾在請教皇上,是否對臣妾有所不滿。”肖雪道,趙澈眯起眼睛,“放肆!”
龍顔震怒,若是一般女子,早就跪下行禮,肖雪卻絲毫不怕,挺直了背脊看着趙澈,她走了過來,傲然而立,如一朵倔強的花朵,美麗硬骨,生機勃勃的臉上煥發出青春的生命力,“皇上,臣妾是放肆了,敢問皇上,爲何這段日子對臣妾不聞不問,若是臣妾有做錯的地方,皇上大可以指出來,臣妾錯了,自然會改。”
趙澈非常不喜歡這樣和他生疏着的肖雪,他又不懂得如何梳理他們的關系,隻能靠着皇上這一冷硬的一面和肖雪對視,目光沒有一絲退讓。
肖雪的心慢慢地沉入谷底,她覺得冷,他一點都沒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如此冷漠,如此無情,爲什麽?爲什麽要如此?她真的不懂,她以爲他們之間總會有一點點感情的,這些天的溫柔呵護又是爲了什麽,哥哥一走,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嗎?爲什麽他對她就沒了耐心。
肖雪百思不得其解,委屈之情也慢慢地湧上來,帶來幾分悲傷,趙澈愠怒的火慢慢地降下來,多少帶出幾分莫名其妙的愧疚情緒,他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可見肖雪如此委屈,他仿佛覺得自己真的錯了。
他錯在哪兒,他不知道。
“真沒有對你不滿,最近政事繁忙,皇後請多體諒。”趙澈冷硬說,低下頭看奏折,“若沒有其他事情,皇後且先退下,朕要忙了。”
肖雪仰頭看着他,“皇上,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麽?你想把一個人打入天牢,你至少要給她一個罪名,我的罪名是什麽?”
“朕沒有要把你打入天牢。”趙澈擡頭,一本正經地說,肖雪在胡說八道什麽,他哪有要把她打入天牢的意思,肖雪暗忖,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樣的比喻都聽不出來。她當下不免地瞪他,又大又圓又靈活的眼睛如寶石一樣瞪着她,趙澈覺得心癢癢的。這是第一名敢瞪他的女子,他卻不覺得憤怒,隻覺得她這樣的表情很生動,很可愛。
“那你冷落我的罪名是什麽?”肖雪直接問,趙澈心想,肖雪是個真實的女子,她敢這樣問他,一點都不擔心他震怒,也沒覺得不該如此問。
趙澈說不出爲何要冷落她,難道他能說,朕沒琢磨透到底你爲什麽翻臉,所以沒去找你嗎?身爲一名皇上,說這樣的話顯得那麽不英明神武,所以趙澈面上就更冷酷了,幾乎可以說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肖雪失望,她今天不要一個答案,誓不罷休,就這麽起了脾氣和趙澈對着幹,沒離開養心殿,她到一旁坐下來,“皇上既然忙,那麽臣妾便在這裏等皇上不忙了,我們再談談。”
“肖雪你放肆!”趙澈愠怒起身,指着肖雪,“誰給你這樣的權力,讓你敢如此質問朕?”
肖雪哪怕再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有些怕了,趙澈是真的怒了,成親這麽多天,她第一次見趙澈發脾氣,此刻的男子身上帶着一股冷厲的殺氣,如她的哥哥,程慕白告訴她的那名男子一樣,冷酷無情,她彷徨無助,她委屈自嘲,原來他真的是一名閻羅一般的男人。
這樣不怒而威的殺氣撲面而來,給人的感覺是煞氣真的好重。
他似乎會殺了她。
據說皇上殺人就動嘴巴而已,人就沒了。肖雪一時想了許多,眼淚慢慢地湧上來,含淚卻沒落下來,趙澈也忘了自己爲什麽發脾氣,看着含淚的肖雪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沒見過這樣的肖雪,在他眼裏,肖雪應該是笑得很燦爛的女子,不會有這樣悲傷委屈的神色。肖雪慢慢地低下高傲的頭顱,緩緩說,“皇上,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麽我們好好的,你會突然變了态度,我以爲……我以爲你對我那麽疼愛,呵護,多少對我是有點感情的,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那麽,那麽的喜歡你,那麽的想成爲你心目中的妻子,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多喜歡你……”
她的眼淚大顆地落,轉身走出養心殿,留下更彷徨晦澀的男人,此生他第一次聽到有女子說,我是多麽多麽喜歡你,一直重複強調。
可他都做了什麽,讓她哭泣了。
肖雪回到未央宮,抱着綠珠大哭,她不是一個有情緒會忍着不發洩的人,她傷心難過,自然要哭泣,綠珠抱着她的主子,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如意讓服侍的宮女先出去,也在一旁伺候着。
肖雪哭累了,人便睡在綠珠懷裏,一直睡到傍晚才起來,眼睛腫得和核桃似的,眼睛裏全是血絲,肖雪揉揉眼睛,笑吟吟地和綠珠說,“我餓了。”
綠珠和如意慌忙去熱了膳食,如意有些奇怪地看着肖雪,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幾乎看不出來她哭泣過,她的心情又恢複了。綠珠說,她家小姐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哭一哭就沒事,難不成真的沒事了?
如意是有點意外,這位皇後的情緒收放也太自如了。
晚膳都是肖雪喜歡吃的,她吃了平時分量的三倍,她胃口一直都不錯,雖然說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好吃,可她一直吃得都多。
一邊吃一邊贊,可今天吃得也太多了。如意怕她積食難受,硬是讓人撤了晚膳,肖雪這才沒機會繼續吃,如意又泡了一些消食的茶水讓肖雪喝下,夜裏睡得便會舒服一些。
肖雪心情暢快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