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悔迷迷糊糊中抓住了天然熱源,小小的身子往他懷裏縮,哪怕是昏迷中,她也是識時務的,窩在他懷中一動不動,慘白的唇發抖,神志不清。程慕白擁着她不敢放手,不斷地親吻她冰冷的雙唇,企圖把自己的熱量傳給她。
他和她說了許多話,甜言蜜語的,兇神惡煞的,逮着什麽說什麽,說得氣急敗壞,說得求天拜地,隻盼她能聽進一句,隻盼她能夠醒來。
藥終于熬好了,冰月端進來,程慕白見不少藥汁落下,都沒喂進去,他仰頭含了一口苦藥,對着她的唇喂下去,不允她吐出一滴藥。沒一會兒,這藥總算是完全喂進去,她的寒症沒減緩,王大夫說,這要見效沒這麽快,他又提心吊膽地等着,總算等到藥效發揮作用,她不再發抖,乖順地躺在被子裏,出了一身汗水。
程慕白讓人隔一會就撤了一個暖爐,被子也撤去,就蓋了一床被子,她出了汗,臉上也紅潤一些,玉妩和程穆東等人見沒事回頭禀報各院,衆人這才算安了心。
王妃沒過皓月居來,玉妩告訴她雲不悔的消息,王妃抿唇,心中安定卻又多憂愁,不悔這身子,真的很難有孕吧。她心想,以慕白的心思,讓他休妻是斷然不肯,她也沒想過讓雲不悔離開王府,可沒孩子,這慕白以後怎麽辦,不悔又怎麽辦?
她心焦如焚,王爺見她臉上不善,以爲她動了氣,苦笑道,“依依……”
王妃回過神來,看他一眼,人也清醒過來,笑得如冰似的,“王爺别和妾身解釋,妾身也不想聽解釋,頭發一長,見識就短了,您想必有您的理由。”
王爺攤手,她已進了内室休息,他隻好随着進去,誰的妻子誰來哄。
西苑。
樓嫣然小産,仍在養着,秋霜把雲不悔的消息告訴她,她這幾日特别的平靜,人變得沉默寡言,有時候一個人呆呆地坐着,看得秋霜心驚不已,可見樓嫣然在程佑天面前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她的心又定了定,至少有一個人能讓她笑的。她以爲樓嫣然聽到雲不悔的慘況會很幸災樂禍,然而,她卻沒有反應……
從那天晚上在程佑天懷裏哭泣開始,她就變得很反常。
“出去,這種事别來煩我,我要休息。”樓嫣然把秋霜攆出去,剛一出去就聽喜兒說雲側妃正發怒,秋霜知道是因爲雲不悔沒事,雲側妃在發怒,心中暗暗慶幸,她的主子小産正在靜養,沒功夫應付,否則這怒火又要往她主子身上發。
南苑和北苑是一貫的平靜,任你東西兩苑鬥得你死我活,她們似乎都不參與,偶爾參與也是不痛不癢,禍不及身。府中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
雲不悔二更天後才醒來,意志慢慢的清楚,程慕白喂她喝了一些白粥墊着,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她的精神稍好一點他就灌了她一碗藥。雲不悔喝了藥又昏昏沉沉地昏睡,這一天總算消停。
這一覺她睡得香甜,他卻徹夜不眠,看着她沉靜的睡臉,她一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程慕白的臉,他眼下有一片青黛,雙眸卻熠熠生輝。
“一夜沒睡,看什麽呢?”她的聲音尚有點沙啞,像是破了的鼓,沙得難聽,他卻覺得猶如天籁,程慕白啄吻她的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看你。”
“你魔瘋了,看我什麽時候不能看,天還沒亮透,快睡吧。”雲不悔的手扣住他的肩膀,人縮在他懷裏,程慕白輕輕一笑,再吻了吻她的頭頂,“你陪我。”
“嗯,我陪你。”雲不悔承諾,這一覺又睡到中午,她一直醒着,輪到她看着程慕白,了無睡意,雲不悔心想,她的愛人有事瞞着她。
靈溪和靈心、冰月都是聰明的丫頭,自是沒來打擾,王妃差人來問過幾次,靈溪都回世子爺和世子妃夜裏睡得不安穩,精神不好,還沒起呢。
王妃是心疼他們的,命人準備他們喜歡吃的送來皓月居,玉妩跟着一起來,院子外靜悄悄的,幾人聚在一起說悄悄話,靈心問,“小郡主,玉緻郡主怎麽沒來?”
玉妩低着頭,靈溪說,“這幾日世子妃受罰,也沒見着玉緻郡主……”
衆人一陣沉默,玉妩慌忙擡起頭,用手勢比劃說,姐姐身體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
冰月嘴快,“我一個時辰前就看見她出府了呢。”
靈溪和靈心相對沉默,玉妩的謊言被拆穿,臉上一陣大紅,幾人就聰明的沒說下去。
幾人正聊着天,程慕白在喊她們,靈溪和靈心就端着熱水進去服侍她們梳洗,冰月準備午膳,雲不悔大病初愈,人還犯沉,病怏怏的模樣,食不知味。程慕白哄着她吃了一些平日自己愛吃的,他哄得很耐心,雲不悔再沒胃口也吃了不少,這一天過得十分平靜……
吃過午膳去給王妃請安,王爺也在,程慕白面色不是很好,王爺面無表情,雲不悔示意程慕白别太僵着,他卻視而不見,王妃歎息,也沒留他們多久,程慕白扶着雲不悔回皓月居。
王爺說,“慕白是在怨我嗎?”
“您說呢?”王妃面色甚冷。
“那是我兒子,我當然和他存一樣的心,幸好不悔是有驚無險,否則,他今天多看你一眼都不會。”王妃淡淡說,隐去眼底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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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電影11點才回來,有點着急趕了,明天也有事要去辦,所以剩下來的晚點更,晚上九點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