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雲側妃是舊疾,加上最近憂思甚多,心有郁結,五内積火,導緻舊疾複發,說嚴重也不算嚴重,所不嚴重卻要靜養,且保持心情舒暢。
雲不悔聽着大夫的話,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怎麽樣才叫心情舒暢呢?要王爺日日陪着,這才能說心情舒暢麽?程佑天和樓嫣然、程玉容都在花廳。程佑天目光掠過雲不悔,她減了笑意,王爺心疼雲側妃,囑咐雲不悔仔細照拂着,西苑要什麽便給什麽,什麽名貴的藥材也不可惜,都往西苑送。
雲不悔恭順颔首,她見雲側妃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确有不适之狀,可若說真的重病,怕是耐人尋味,樓嫣然說,“前些日子宮中不是送來兩支靈芝麽?父王不如給母親養身吧。”
王爺正要說好,雲不悔福了福身子,“回父王,宮中共送來兩支靈芝,一支是指名給世子養身,另外一支麽?父王今兒個用膳時曾說過,母親身子病弱,那支靈芝便讓菊青炖湯給母親補身,不悔已命靈溪取給菊青。父王若是要給雲姨娘,我晚些便回了母親,說是雲姨娘身子欠佳,需那靈芝補身,母親素來溫和大方,哪怕自己身子病弱,也不會舍不得。”
王爺一怔,早膳時見王妃身子仍舊不好,便想起那兩支靈芝,靈芝不算稀罕物,稀罕的是,這是宮中送來的千年靈芝,皇上知道世子身體不好,常送來補品給程慕白養身,王爺想有兩支,不如一支給王妃補身,這話程慕白、雲不悔都聽見,王妃聽了也十分歡喜,若是此時索要給雲側妃,她該多傷心,且……王爺睨着面色淡漠的雲不悔,再看了一眼楚楚可人的雲側妃,問:“怪父王一時疏忽,那靈芝給世子和王妃,府中倉庫可有什麽雪蓮和别的靈芝,尋幾樣送來西苑。”
雲不悔點頭,“是!”
她微微擡頭,目光正對着雲側妃的目光,雲不悔淡淡一笑别開,樓嫣然說,“父王,怪嫣然一時多嘴,讓您爲難了,嫣然知錯。”
她言下之意暗諷雲不悔爲王妃争寵,雲不悔淡淡一笑,反擊說,“靈芝本就有兩支,給了世子和母親,父王事多,一時忘記也是有的,幸虧不悔在身邊提醒,不然父王允諾了雲姨娘,回頭西苑尋不悔要靈芝,不悔才叫爲難呢。”
王爺黯然,不悔這嘴真是得理不饒人。
程佑天默然無語,玉容淡淡說,“二嫂說得有理,橫豎也不過是一支靈芝,母親也不會和王妃母親争。”
雲側妃順着點頭,王爺甚是欣慰。
雲不悔說,“天熱了,府中犯病的人漸多,前段日子不悔犯病,接着便是母親犯病,半月起不了身子,人都憔悴不堪,至今還沒精神。今兒個雲姨娘又犯了病,可要仔細調養着,别似母親,一病半月不起,用什麽都不香。可不悔見雲姨娘面色紅潤,目光清澈,應該不會和母親一樣病得厲害。”
雲側妃微微緊了緊拳頭,含笑的臉頓時烏雲密布,雲不悔福了福身子,“天氣漸熱了,雲姨娘犯了病,好生靜養着吧,不悔便不打擾您休息了。母親最近病情稍有起色,不悔更要仔細侍奉,便不能日日過西苑來看望姨娘,若是西苑缺了什麽,派人和不悔打聲招呼便是,不悔告退!”
她恭順退出房間,領着冰月和靈心走,才出西苑門口便被喚住,回頭見是程佑天,雲不悔微微一笑,“大哥可有事吩咐?”
這一聲大哥,喊得程佑天心頭如燒了一把火,原本這女子應該喊他夫君,如今卻喊他大哥,真是世事難料,他斂了斂心神,淡淡說,“不悔,母親卻是病了,你又何必和她過不去。”
雲不悔淡淡一笑,“許多事情,大哥心知肚明,又何必質問不悔,橫豎不關我的事,可大哥,人是要本分些才好,不要妄想拿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既然一起共用一道點心,便是你吃一些,我吃一些,哪有你全占有的道理,雲姨娘似乎不明這個道理,既然選擇這道點心,便要接受這道點心被多人食用的道理。”
程佑天蹙眉,雲不悔福了福身子,目光掠過程佑天,樓嫣然正在門口看着他們,手指抓住門柩,幾乎要在上面抓出一道痕迹來。
她巧笑嫣然,轉身離開。
雲不悔回了東苑,程慕白還在和王妃談天,玉緻、玉妩都在,雲不悔說側妃的确有漾,身子欠佳,王爺囑咐送一些靈芝和雪蓮給她補身,别的并無多言。
玉緻不悅說,“病是假的吧,還要雪蓮、靈芝養身,也不知道多金貴。”
程慕白風輕雲淡飲茶,“她是王府的夫人,自是金貴。”
他擡眸看向雲不悔,“她怎麽沒要了靈芝,宮中送來兩支靈芝,一支給了皓月居,一支在庫房,她求了數次父王都沒給,這一次趁病應該開口了吧。”
雲不悔正要說話,靈心說,“大少奶奶便是開口要了靈芝,是世子妃說靈芝是王妃的,王爺允諾了,若是再要,王妃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不給,明諷暗嘲說了一通,王爺便說靈芝給了王妃便給了王妃,從庫房拿其他的靈芝和雪蓮。”
程慕白似料到會如此,并無多少驚訝,王妃淡淡一笑,玉緻說,“還是嫂子最厲害,那天把李姨娘氣走了,今兒個雲姨娘心中也不太舒坦吧,讓她們平素嚣張,總以爲我們東苑沒人能壓住她們的氣焰。”
王妃說,“鋒芒太露也不甚好,以後處事更要穩妥些。”
雲不悔恭順說,“是,不悔知道了。”
王妃想起一事,問,“你把府中的采購權給了雲氏和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