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顫顫悠悠的借助着禅杖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迸發出一抹笑意,跪在冰冷的地闆上,他雙手伏地,“恭迎,神君大駕!”
緊接着,還留存性命的神君都随之跪了下來,面上隻有虔誠的光芒,他們皆是異口同聲道,“恭迎神君大駕!”
而剛剛在空中盤旋着的霁淵劍更是發出如擂鼓鍾鳴般的劍鳴聲,嗖的一聲飛入了神君月離的手中,月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輕揮袖袍,衆人隻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将他們拖着起身,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厭惡,有的,隻是臣服與恭敬。
#
久曦從噩夢中輾轉醒來,屋内燃着的香味很重,她嗅了嗅鼻子,那是.....安魂香的味道。
她怆然的掀開被子,卻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床下,疼的膝蓋都青了,心絞痛的厲害,她隻披了件外衣,來不及穿鞋便跑了出去,夢裏,那人染血的面龐仍舊清晰的很。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一邊喊,一邊哭,一邊跑,“冥夜!冥夜!”
哭聲震天,饒是在三川途的黑白無常也聽見了,快速閃身,便到了久曦的身邊,他們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跌坐在地上,雙手捂着臉龐,淚珠從指縫間滲透了出來。
黑白無常急忙一左一右的将久曦扶了起來,道,“大人,怎麽了?”
久曦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心驚肉跳過,好似心髒也要跳了出來,全身發麻抖顫的厲害,明明,久睡過後面色應該紅潤,可她反而是煞白的如厲鬼般,她的聲音猶如瀕臨死亡的老妪一般,嘶啞的不成聲,“冥夜.....冥夜呢!”
“君上剛剛往酆都城去了,說是一會就回來!”白無常答道。
九彩華光在仙界悠悠飄蕩,在那一刻,霁淵劍真正的主人月離執劍立于空中,白袍獵獵作響,對準那盡是血色的朱雀血陣便是狠狠的一劈,澎湃的靈力夾雜着霁淵劍的威懾掃了過去,而那朱雀血陣瞬間被那華光所沖散,還未來得及成形的朱雀玄鳥都被那陣靈力打的支離破碎。
凰歌高曲,所有的污穢,所有的血氣,都在月離周身靈力震蕩開去之時消失殆盡,仙界,又恢複了以往的安甯。
隻是,那個人,是真正的消失了。
沒有人會記得那個人的付出,他們隻會記得,那是月離神君施展上古神力,解救六界于水火之中。
天際處降落的火球被那純粹的靈力所淨化,大地不再幹澀崩裂,海水的溫度也退了回去,所有的一切都煥然一新,反而透着濃濃的生機,月離自九天之下落了下來,眉眼溫涼,隻是淡淡的看着那些想要阿谀奉承的仙君,嘴角扯起一抹弧度,“爾等可知自己犯下的彌天大錯?”
仙家們皆是五體投地,臉都貼着冰涼的玉磚,一派虔誠的模樣,“吾等知錯!望仙君責罰!”
在那異口同聲的背後,突然有一仙君憤憤不平道,“若非這場大難,神君也不可能恢複神身.....”
隻是話說了一半,那仙君也覺得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