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沒有答話,臉色緊繃的将她抱在懷裏,就那般旁若無人的将白蘿蔔帶回了自己修行的仙山,聽仙山裏的大夫說,白蘿蔔隻是一些擦傷,但卻因驚吓過度,加之看見親人慘死在自己的面前,才是造成白蘿蔔半月不醒的原因。
月白每日都悉心照料着白蘿蔔,他不清楚自己爲何會将她帶回來,與生俱來的,帶着一股熟稔感,好似他們很久以前就該認識一般,月白輕輕笑了笑,用帕子将白蘿蔔嘴角的湯汁給擦了擦,卻在這時,緊緊閉起的雙眸卻睜了開來,帶着寒月的涼,白蘿蔔盈滿水光的眼眸裏倒映出月白翩若驚鴻般的面容,白蘿蔔挪了挪身子,道,“你……你爲何不一起殺了我!”
月白解釋道,“你的父母中了屍毒,爲了大局着想……”
白蘿蔔蒼涼的面上盡是怨毒神色,道,“既是爲了大局着想,我也中了屍毒,何不将我!何不将我也一起殺了!”
明明,是養育了她十幾年的父母,明明每日都會做着美味的菜肴等着她回來的父親和母親…..可是,卻死在了那無情的刀鋒之下,就連現在,仿似都能看見,他們慈愛的面容,那雙眼裏,盈滿了溫暖。
月白略有些粗粝的手指撫上白蘿蔔瑩白的面容,眼角眉間盡是暖融融的心疼,道,“姑娘,你怨我也罷,恨我也好,月白隻盼你,能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他說的輕松,白蘿蔔側過頭,他的手指停留在空中,白蘿蔔嗤之以鼻道,“俗話說,一命換一命!你受我一劍可好!”
白蘿蔔以爲他會拒絕,可是月白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甚至,月白還取來了自己的劍,劍刃上清晰可見一月字,白蘿蔔的記憶陡然間閃了一下,那日.....那劍刃上刻得明明是辰。
月白将劍遞給了白蘿蔔,白蘿蔔卻扯起了一抹笑容,像是在安慰自己,“不是你.....不是你。”
第一世,是個悲劇,是因爲,容萦兮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而第二世,相較于第一世則要好得多,但,月白生于修仙門派,而她隻是個凡人,注定了,他們的結局,仍舊是個悲劇。
白蘿蔔在仙山住了三年,也因爲年歲的漸長,出落的越發水靈,就連月白原本盛滿清澈水光的眸子裏都多了一分情意,看着白蘿蔔的時候,月白也總會心虛的垂下眸子,白淨的面上還會帶着幾分紅暈。
而在三年後的某一天,仙山的師尊将月白給叫去了大殿,苦口婆心勸了一通,若是沉溺于七情六欲之中,此生,都成不了仙,甚至還讓門下的弟子将白蘿蔔逐出仙山。
月白的瞳孔猛然收縮,好似心缺少了一塊,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而在山門口,他望見了獨自一人背着包袱的白蘿蔔,那單薄的身影顯得如此凄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