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杜睿也坐不住了,當即就決定了返回長安,隻有在長安坐鎮,他才能徹底的安心,接下來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這種敵在暗處,他在明處的感覺,讓杜睿十分惱火,可是現在他卻也是無可奈何。
決定了回去,可是有一個問題又擺在了杜睿的面前,而且還是一個極爲棘手的問題,那就是杜雲蓮該怎麽辦
将杜雲蓮繼續留在倭州,杜睿顯然不願意這樣,不提那些倭國複的餘孽,就是将自家的妹子交在劉仁軌的手中,杜睿就不能放心。
雖說杜睿擅自形式,寬宥了劉仁軌的謀逆大罪,可是那都是因爲看重劉仁軌的才華,要說杜睿完全相信了劉仁軌,顯然沒這麽容易,一個人一旦動了某種心思的話,誰知道今後還會不會趟在同一條河裏。
而且如今倭國的複雖然已經被剿滅,可是誰又能知道在倭州的各地,還有沒有殘存的餘黨,一旦這些人要對杜雲蓮不利的話,到時候當真出了事,杜睿後悔都來不及。
睿郎我們要回長安嗎
人未到,聲先至,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兩姐妹結伴而來,見着杜睿,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杜睿點了點頭,道:沒錯如今長安那便怕是要有大事發生,我心裏放不下,這才讓杜二郎知會你們的。
安康公主是個急脾氣,忙問道:睿郎究竟發生了何事,咱們到倭州還不到一月,怎的就要離開
杜睿心想:你們以爲我想回去嗎
自打出海歸來,杜睿就沒有過多少休息的ri子,算是給太宗父子兩代皇帝,當了長工,整ri裏忙東忙西的,朝中的政事,他要幫着皇帝料理,外面出了問題,他還要帶兵四處征戰,如今好不容易大唐逐漸的走上了正軌,也沒那麽多的事情,要他親力親爲了,又有了半年的假期,爲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更何況和杜雲蓮,相聚ri短,要不是當真出了大事的話,他怎的舍得走。
最近發生的事,你們該清楚了,劉仁軌統軍征繳倭人叛軍,可叛軍的頭領卻逃了,如今很有可能逃向了中原,此時智計不凡,若是當真搞出些事情來,對大唐不利
安康公主有些不解道:不就是個倭人嗎有什麽了不起,難道他還能亂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不成朝中那麽多文臣武将,總歸不是每件事都要你親力親爲,你又何必費這個心或許他是見事有不成,便逃走,躲起來了
杜睿當然也希望是如此,雖說這個天草四郎在他的眼中是個威脅,可要是對方當真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隐居的話,杜睿倒也樂見其成。
可這個可能嗎
如果天草四郎當真像安康公主說得那樣,他又何必費盡心思的要将那些會說漢話,還沒有剃發的新選組成員帶走,而讓剩下的人剖腹自殺。
由此種種就不難看出,這個天草四郎絕對就是個瘋子,一個爲了所謂的倭國複興計劃,在所不惜的瘋子,這樣的人會甘于寂寞
一旁的汝南公主見杜睿不說話,也跟着道:睿郎你與蓮兒分别ri久,如今好不容易團聚,你如果這便要走的話,蓮兒那邊,你該如何說
這個就是讓杜睿最爲頭疼的事情,他不想這麽快就離開,可是将杜雲蓮留下,他卻又不放心,将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就連汝南公主也皺起了眉頭。
汝南公主也不得不承認,杜睿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叛亂的倭人餘孽時候還隐藏在倭州的各個角落,伺機反擊,劉仁軌究竟可不可靠,這些都是要擔心的事情。
安康公主卻不想這些,道:這又什麽難的,既然不想将蓮兒留在這邊,那麽帶走不就是了,将蓮兒,稚奴他們一家都接往長安,不但你們可以兄妹團聚,還不用再有那麽多的擔心,豈不兩全其美
杜睿聞言,不禁一陣苦笑,汝南公主也是搖頭不起,拉着安康公主的手,道:涑兒你該不會是忘記了,當初稚奴可是被父皇發配來了倭州的,如何能擅自返回長安,否則豈不是抗旨不尊之罪
安康公主聞言一愣,皺着眉想了一下說:那不如向皇兄求好一份大赦的聖旨,讓他赦免了稚奴的罪責,不就行了嗎
杜睿對這個已經做了兩個孩子母親,卻依然如此天真的愛妻當真是無語了,若事情當真是如此簡單的話,他又何必萬裏迢迢的來這倭州探望杜雲蓮呢
雖說此前李承乾也和杜睿提起過,要赦免李治一家的事,可杜睿根本就不敢接口,這種事是急不來的,至少短時間内,李治一家絕對不能返回長安。
貞觀這個年号退出曆史舞台不久,距離當初那場還沒來得及發動起來,便已經破滅的晉王謀逆事件,也還沒過去多長時間,如果這個時候李治返回長安的話,那些不甘心就此失去政治利益的人難免會生出一些想法來,到時候,亂了江山,這個後果杜睿承擔不起。
杜睿不是個無情之人,可是有些事關系到大唐的利益與穩定的時候,他也不得不作出一些取舍,即便這個取舍,看起來非常不近乎人情。
安康公主雖然xg子懵懂,可到底不是個笨人,見杜睿不說話,立刻就猜到了杜睿心中的疑慮,這些年像這樣類似的選擇題,不知道有多少擺在了杜睿的面前,可是每一次杜睿選擇的都是取大義而失小義,說他高風亮節也好,說他一心爲國也罷,總之這一次杜睿居然又因爲什麽國家大義,居然要委屈自己的妹妹,安康公主無論如何也忍不了了。
睿郎你是不是擔心稚奴回到長安,會讓一些人生出别樣的心思,亂了皇兄的大唐
杜睿聞言,也不說話,此刻他的心裏也一樣在掙紮着。
安康公主見杜睿越是不說話,她心中的火氣就越大,怒道:難道這一次你就不能自私一次,不要去想那麽多家國大事,想一想蓮兒的安危,稚奴犯錯,被發配倭州,是他自作自受,可是蓮兒和忠兒又有什麽錯處,他們都是無辜的,一旦将他們留在倭州,那些作亂的倭人加害于他們怎麽辦,還有劉仁軌,你難道就當真對他放心了,一旦你走了,他再生出那等叛逆的心思,蓮兒豈不是被送入了狼口這些你都想過沒有,你
見安康公主說得越來越急,汝南公主忍不住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涑兒你就别再逼着睿郎了,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心裏比誰都苦,蓮兒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蓮兒出了事,他豈能不傷心。
安康公主憤憤的閉口不再言語,汝南公主接着又對杜睿道:睿郎其實涑兒說得也不全是錯的,你這麽多年爲大唐奔波勞累,無論是父皇,還是皇兄,李家的兩代帝王對你都虧欠良多,這一次你便是爲了蓮兒的安危自私一次,難道旁人還當真能說什麽,皇兄難道還當真會因爲此事責罰于你
杜睿聽了,不禁一聲長歎,道:好吧不過此事,還是讓蓮兒做主吧
汝南公主聞言,神sè不禁有些黯然,她知道杜睿說出這句話,其實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
杜睿在那個山村被刺殺了一次之後,便将杜雲蓮一家接到了馮茗的水軍駐地,後來劉仁軌歸唐,一家人又跟着杜睿到了平安京。
離了書房,杜睿便徑直到了李治一家人居住的後宅之中,進門之時,杜雲蓮正在教導李忠習字,杜雲蓮當年最不喜歡的便是念書,可是做了母親之後,對待自家的孩兒确實要求甚嚴。
李治見杜睿到了,神sè還是有些不自然,起身道:你們兄妹說話,我出去走走
以前每次過來,李治都是可以的回避,這次也不例外,杜睿往常倒也不在意,隻是讓李治自便,可是這一次杜睿卻将李治攔了下來。
爲善李治的表字今ri有些話要對你們夫妻說,你還是留下吧
杜睿來倭州這麽長時間,即便是最近這段時間和李治一家三口都住在平安京,平ri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可是卻從來沒和李治有過什麽交流,李治在刻意的回避着杜睿,杜睿也同樣在刻意的回避着李治。
李治的心裏對杜睿存在着恨意,而杜睿對李治則是有幾分忌憚,當然如果李治不是頂着太宗嫡子這個身份的話,杜睿根本就不會将他放在眼裏,可是有了這個身份,如果不防備一下的話,李治可是會作出很多事情來的。
而且李治這個人,雖然傳統史家認爲他在位期間碌碌無爲,但事實上他的文治武功并不輸與任何一位唐代帝王,甚至可以和開創貞觀之治的太宗相媲美。
李治在位長達三十四年,身體卻一直不好。史書中稱:高宗自顯慶已後,多苦風疾,百司表奏,皆委天後詳決。
唐劉肅大唐新語谀佞載亦稱:高宗末年,苦風眩頭重,目不能視。
由于李治在位的中後期體弱多病,李唐政權被武則天的武周政權所替代,所以一直以來聲譽遭到史學家的貶低,以緻給後人留下懦弱的印象。
其實李治執政前期貢獻頗多。太宗末年的遼東戰役已使貞觀之治的盛世局面岌岌可危。李治未及正式登基即下令,罷遼東之役及諸土木之功。
永徽二年九月,下令所占百姓田宅還給百姓,刺激了社會生産力,使被破壞的生産關系得以恢複,農業經濟得以發展。
此後更是滅西突厥将倭國勢力逐出百濟,征滅高句麗,幫助新羅統一朝鮮半島。這一時期大唐帝國政治清明疆域遼闊經濟繁榮國家太平,被史家稱爲永徽之治。
李治還很有知人之明,身邊諸多賢臣如辛茂将盧承慶許圉師杜正倫薛元超韋思謙戴至德張文瓘魏元忠等人大多是他自己親自提拔任用的。
杜睿前世讀資治通鑒發現,在處置危及皇位安全的重大事件中,李治的表現也絲毫未見昏懦和縮手縮腳。
最有代表xg的是永徽三年,他處理宗室近屬的謀反案件。太宗的女兒高陽公主與驸馬房遺愛巴陵公主的驸馬柴令武高祖女兒丹陽公主的驸馬薛萬徹高祖六子荊王元景等人對高宗即位心懷不滿,牢sāo滿腹,他們勾結在一起,y謀發動政變,共舉自稱有做皇帝征兆的荊王元景爲帝。
事情敗露以後,高宗立即命長孫無忌負責調查,房遺愛聲稱太宗三子吳王恪是主謀。高宗果斷下令: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等斬首,荊王元景吳王恪高陽公主巴陵公主等自盡。
同時,又有一大批人像侍中兼太子詹事宇文節江夏王李道宗等被流貶嶺表,吳王恪之弟被廢爲庶人房遺愛之弟遭貶薛萬徹之弟被流放,株連很廣。
其中,雖然有長孫無忌竊弄威權,畢竟也是假手皇帝。李治如此處理事情的手段,如何會容忍武則天專作威福這樣的作風。
還有就是李治在位期間頒布的唐律疏議,又稱永徽律疏,是中國現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一部典型的封建法典。代表了人類封建文明史法制最高成就,成爲亞洲國家立法的典範與來源。
還有就是從他對于長生之術的冷靜态度,和對醫學的信任來說,比起其父太宗皇帝也勝出一籌。
李治的身體狀況一直不佳,對于禦醫的治療他都能夠積極配合,即使是在他的頭上紮針流血也不介意。
另外,他還命令宰相組織名醫修訂了唐本草行世。而對于胡僧的長生藥從不迷信,他曾說:果有不死之人,今皆安在
這與太宗服食丹藥而死形成了強烈對比,也就是說,即使把他和太宗的個人風格做一比較,說他昏懦也很不客觀公平,至少李治在對待疾病的問題上有着更加科學的态度和認知。
到永徽三年,全國人口從貞觀時期的不滿三百萬戶增加到三百八十萬戶,糧食大面積豐收,洛州地區粟米每鬥兩錢半,粳米每鬥11個銅錢。
史書稱: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貞觀之遺風。
縱觀唐代曆史,如果沒有李治在位期間的發展鞏固鋪墊,貞觀之治就隻是短暫的,開元盛世就是無源之水。
李治和武則天共.同.執.政時期更不曾相互争權奪利,所以李治的軟弱,不過是無法接受女皇帝統治的史家們爲了醜化武則天而捏造的假象,真實的唐高宗其實是一位仁孝有着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
李治在位三十四年,在唐代帝王中在位時間僅次于唐玄宗李隆基,其統治時期,開拓疆域,唐代疆域面積達到了最大,人口劇增經濟繁榮,完善了法律,政局穩定,爲開元盛世打下了雄厚基礎。因此在杜睿看來,被訛傳的懦弱皇帝的李治,其實是一個有着非凡文治武功的偉人。
杜睿有的時候甚至都在想,如果他年少之時,不曾與李承乾爲友的話,或許會将李治送上權利的巅峰,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什麽意義了。
因爲李治的才華,如今已經成了杜睿眼中被忌憚的關鍵,李治越是有才華,杜睿就越是要堤防着他,不是因爲别的,隻是爲了大唐的安定。
一個帝國的興起,是因爲穩定,一個帝國的滅亡,則是因爲内亂
杜睿很清楚,即便到了今天,在大唐依然有不少李治的支持者,一旦讓李治回返長安的話,會帶來什麽樣的連鎖反應,杜睿也拿捏不準,總之這種危險,杜睿必須消滅在無形之中。
李治可不知道杜睿的心中在盤算着什麽,見杜睿居然出言留他,也是微微一愣,倒也不願駁了杜睿的顔面,隻好坐下了。
杜雲蓮見杜睿說得這麽鄭重,心中也是納悶,道:三哥可是有要緊的事
杜睿聞言,點點頭做到了杜雲蓮的對面,笑着揉了揉李忠的頭,道:确實有要事發生,國中有急事,三哥怕是要提前回返了
聽到杜睿要提前回去,杜雲蓮的臉sè立刻就變了,此前杜睿還和她說過,這次來倭州,會和她待上半年的時間,這還不到一個月,杜睿居然就要走了,杜雲蓮的心裏如何舍得。
可是因爲那倭人亂軍的事
李治突然說話了,杜睿聞言一愣,好奇的打量了李治一番,見他的面sè如常,很顯然,這些年在倭州的ri子,讓他成熟了很多,居然一語中的。
其實這倒也不難猜,此前劉仁軌率軍大張旗鼓的進軍奧陸,爲的就是剿滅倭人所謂的複,回來之後非但沒有慶祝,杜睿還急着要回去,顯然是此次剿賊并不順利,無外乎就是有了漏網之魚。
杜睿一笑,道:爲善你倒是猜的不錯看來倒是有些長進
李治面sè微微一變,偏過頭也不去看杜睿,像是自言自語道:我一向如此,隻是有些人看不到罷了
李治心中對杜睿有怨,不免出言譏諷道,這句話分明就是在說,我有才學,有見地,隻是你有眼無珠,不識明主而已。
杜睿也不介意,又對杜雲蓮道:若非有此變故,爲兄也不會這麽急着要走
杜雲蓮聽到杜睿要回去,心裏頓時一陣悲涼之感,她判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總算将杜睿盼來,原指望能與杜睿相聚一段時ri,誰知道方才團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杜睿就要離開了,心中怎能不悲傷。
小妹方才與三哥團聚不到一月,三哥便要走了小妹杜雲蓮說道這裏,聲音戛然而止,眼圈已經泛紅,聲音也不禁有些哽咽了。
杜睿自然也知道這個自小便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妹妹對他有多麽的依戀,隻是世事無常,誰知道在倭州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天草四郎,将他休假的計劃都打亂了,如今也是沒奈何,還是國事爲重。
見杜雲蓮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杜睿連忙勸道:蓮兒你莫要哭,咱們兄妹兩個總還有相見的時候
杜雲蓮聞言,連忙将眼圈裏的淚拭去,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嗯蓮兒不哭了,隻盼三哥心中能時時記挂着蓮兒,若是有閑便來倭州看看蓮兒,蓮兒便知足了
杜睿聞言,心中也是苦悶,道:蓮兒三哥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你在倭州當多加保重,不要讓三哥挂心才是
杜雲蓮點頭道:三哥且放寬心,蓮兒自省的蓮兒就在這倭州等着,等着三哥再來
聽杜雲蓮這般說,杜睿都差點兒控制不住,流下淚來,他雖然不是真正的那個杜睿,然自重生以來,便與杜雲蓮相依爲命,這個妹妹他絕對是極其上心的,見杜雲蓮如此,他的心裏自然也不好受。
蓮兒你如此讓三哥如何放心,不如
杜睿說着,還朝李治看了一眼,見李治神sè如常,沒有半點兒意動,心中也不禁有些動搖了。
難道說;李治當真放下了他的宏圖大志不成
若果真是這樣的話,将他帶回長安,或許也并非不可
這個念頭隻是在杜睿的心中一閃,便立刻被他給否決了,大唐的穩定,華夏一族江山社稷還是最重要的,雖說李治有可能當真放棄了,可是杜睿卻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杜睿又實在是舍不得,也不放心将杜雲蓮留在倭州,值得試探着問道:蓮兒不如你和三哥一起回長安,可好
杜雲蓮一愣,朝李治看了一眼,卻見李治暗暗的向自己點頭,她知道李治是舍不得她在倭州受苦,可是她又如何舍得将李治一個人扔在倭州,他本來就已經失去了夢想,如何能再失去家庭。
想到此處,杜雲蓮笑着對杜睿搖了搖頭,道:三哥的好意,蓮兒心領了,隻是此生既然已經許給了稚奴,又如何能離他而去,此事三哥就不要再提了,蓮兒是不會獨自一個人離開的,蓮兒此生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與稚奴相伴終生,看着忠兒長大,便心滿意足了
杜睿沒想到杜雲蓮居然說得如此決絕,根本就不給他再勸的機會,他知道杜雲蓮已經打定了主意,心中也不禁苦笑,他的這個妹妹果然和他是一樣的xg子,認準了的事情,就絕不回頭,當初他執意幫着李承乾是如此,如今杜雲蓮執意要與李治厮守也是如此。
杜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别的話三哥也就不說了,不過有一件事,你要答應三哥
杜雲蓮了斷了心中的抉擇,人也輕松了起來,笑道:三哥請說
杜睿道:你們住的地方已經不甚安全,如今倭人叛軍雖已被剿殺,然還有漏網之魚,我怕他們會對你們不利,你們還是來平安京居住吧
杜雲蓮聞言,又看向了李治,顯然是要以李治的意願爲準了,李治連想都不想便道:好意心領了,隻是我們一家在那個小山村也已經習慣了,那裏很安靜,民風也甚是淳樸,況且村中的孩童,尚且要由我來教導,此次來平安京,已經耽擱下了不少課業,等到尊駕離開倭州,我們一家三口便要回去了
杜睿聞言,登時就要發怒,你自己求安靜,難道就可以不顧家人了
可是見杜雲蓮眼神之中帶着祈求,心頭的火氣卻怎麽都發不出來了,隻得忍下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蓮兒你還是多加保重
杜睿說完,起身便走了
杜雲蓮等杜睿出門之後,有些埋怨的對李治道:稚奴三哥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即便不願意,也當好言推卻,這般說,沒得讓三哥着惱
李治聞言,苦笑了一聲道:蓮姐姐你當真看不出嗎你這個三哥還是不放心我啊
杜雲蓮一聽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杜睿在防備着李治,她又如何會看不出來,可是又能如何,隻是一聲歎息罷了。
返回自己的住處後,杜睿便将馮照給喊了過來,雖說已經放棄了将杜雲蓮帶回長安的打算,可是杜雲蓮的安危,他卻不能不記挂在心。
老爺有何吩咐
杜睿道:我們明ri便返回中原,你将手下人,留下幾個身手好的,暗中保護小姐萬萬不能有所差錯
杜睿極其愛護杜雲蓮,馮照作爲杜府的老人,自然是一清二楚,聞言當即應下,出去安排了。
轉天,收拾停當,杜睿一行人便要返回中原了,倭州都護府一衆大小官員盡皆過來送行,李治一家三口也都到了。
杜睿當先叮囑劉仁軌,道:倭州之事,事關大唐江山社稷,萬萬不可輕忽
經曆了這麽多事,劉仁軌此刻也安分多了,連聲應道:大帥放心,末将定會将倭州之事打理好
杜睿又道:你在倭州,除了綏靖地方,還有一件要事,西北之事已了,中南之事,有張世貴,想來也出不了亂子,此後大唐的主要經營方向,便是海外,你當在倭州勤練水軍,ri後自有用你之處
劉仁軌聞言大喜,要是能早些得了杜睿的這個承諾,他有何必犯那個糊塗,當即領命:末将遵令
杜睿緊接着又看了杜雲蓮一眼,道:我妹那邊,還要劉将軍多加照料
劉仁軌怎敢不依,忙道:大帥隻管放心,李夫人處,末将定不會怠慢,便是有些倭人,也絕不會傷了李夫人一家三口
叮囑了劉仁軌,杜睿又到了杜雲蓮的面前,此刻杜雲蓮自知與杜睿分别在即,不禁熱淚連連,杜睿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替杜雲蓮将眼淚拭去,道:蓮兒好好保重自己,三哥但凡有閑暇之時,便會來倭州看你
杜雲蓮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然聲音卻已經哽咽,道:三哥定要說話算話,不然蓮兒便再也不認你這個三哥了
又說了會兒話,杜睿便吩咐人起行,和來的時候相比,此時杜睿的隊伍當中又多了劉仁軌的獨子劉浚,此刻他也已經換上了一身飛虎軍的裝扮。
劉仁軌還不忘囑咐道:浚兒在大帥身邊,當自勤勉,不可堕了我劉氏一門的威風
劉浚應道:父親孩兒定會好好跟着大帥,爲國建功立業,您也要保重自己
互道珍重,杜睿一行人當即起行,朝着馮茗的水軍駐地趕去,此刻杜睿還不知道,一個危險已經開始慢慢的朝他籠罩了過來,就等着回到長安之後,便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