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距離馮茗的水軍駐地,并不算遠,帶上山田左馬介和劉浚,杜睿一行人又朝着近畿的岸邊趕去,一路上,雖然也引起了不少唐軍的注意,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劉仁軌生了異志,倒也不曾阻攔。
有驚無險的到了水軍駐地,見元chun等人都無事,杜睿這才放下心來,劉仁軌到底還是投鼠忌器,他要殺的隻是杜睿,元chun他們身邊跟着杜學文,那可是李承乾的親外甥,一旦在倭州出了事,就算劉仁軌當即旗幟鮮明的選擇謀反,又如何能抵擋大唐的全面進攻。
劉仁軌所能依仗的不過就是在倭州多年的經營,以及掌控在他手中的水軍艦隊,力量雖然不小,可是和大唐這個當世最爲強大的帝國相比,卻還是差的遠了。
在得知劉仁軌居然要謀反之時,馮茗也是大吃一驚:大帥這這可如何是好
杜睿此刻心中又怒又傷,劉仁軌謀反也出乎了他的預料,此前隻是懷疑,可如今劉仁軌當真要反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立刻回返中原,引大軍過來征讨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可杜睿卻不想這麽做,一來是人才難得,如今在大唐軍界之中,想要找到像劉仁軌這般文武雙全,陸戰水戰全能的将領,還真是不大容易,二來,雙方打生打死的,最後損失的都是大唐,還會被那個天草四郎渾水摸魚,一旦将倭州攪得天翻地覆,到時候再想重新平定,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還會分散大唐的注意力。
且将船隊駛離岸邊,防備着倭州的水軍
上了船之後,唯一還能威脅到杜睿的就隻剩下大唐駐守在倭州的水軍了,至于陸軍,沒有大炮,隻是裝備了小型火炮的他們,根本就不是登州艦隊的對手。
船隊駛離了岸邊,在倭州的近海尋了一處荒島,暫時躲避,杜睿這個時候也冷靜了下來,名人将劉浚帶到了他的船艙之内。
劉浚此時也是心灰意冷,初入軍伍的時候,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怎樣爲大唐建功立業,光耀劉氏門楣,甚至幻想着将來能像杜睿一樣,繪圖淩煙閣。
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劉浚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的心裏對大唐有怨恨嗎是有的他渴望建功立業,可是在倭州這個地方,他除了整天的鑽山溝,和那些jiān猾的倭人捉迷藏,什麽都做不了,每次聽到大唐又在别的地方打了勝仗,他的心裏就好像被貓抓了一樣。
劉浚也曾期盼着能像那些同僚一樣,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拼殺出一個功名來,但是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他感覺他們父子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心裏第一次湧起了不滿,湧起了憤怒。
你們父子原本有機會成爲大唐英雄的
杜睿開口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是這不含任何感情的一句話,敏感的劉浚還是能聽出其中的惋惜。
說到底,劉仁軌都是杜睿親手提拔起來的,當初要是沒有杜睿的話,劉仁軌直到現在恐怕都還默默無聞,一身的才學,都找不到地方施展。
劉浚低着頭,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更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杜睿,說起來,杜睿也算得上劉仁軌的伯樂,可是如今他們劉家父子要謀逆,第一個想到的居然就是趁機殺了杜睿,解除這個心腹大患。
杜睿看着滿臉頹喪的劉浚,知道和他說話,也問不出什麽來,沉默了一陣,道:劉浚你回去吧
回去
杜睿居然要放自己回去
劉浚一愣,擡頭看着杜睿,似乎是想要在杜睿的臉上找出一點兒破綻。
爲什麽
杜睿起身,長歎一聲道:何來那麽多爲什麽放你走就是放你走
劉浚也跟着起身,滿腹疑慮道:你可是有話讓我帶給我父親
杜睿看着劉浚,笑了,道:這樣也好回去見着你的父親,代我問他一句,劉仁軌究竟還是不是大唐軍人如果他劉仁軌當真要取我的xg命,杜睿就在此處等着他來
劉浚也在看着杜睿,見杜睿說得這般坦然,他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畏懼,他突然覺得,他們父子就算是謀劃的再多,也根本就沒辦法戰勝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當真要放我走你這裏不過隻有幾千人,倭州可是駐紮着十萬大軍難道你就不怕我父親全力來攻
杜睿背負着雙手,笑道:杜承明這一生何曾有怕過而且我已經說過了,那些将士不是你們父子的,他們隻能屬于大唐回去吧見着你的父親算了有些話還是我親自和他說吧
杜睿說完,也不等劉浚開口,便讓杜平生進來,将他帶了出去,給了一條小船,看着劉浚去了。
緊接着杜睿又讓人将山田左馬介帶了進來,這個倭人在經曆了一番生與死的掙紮之後,此刻已經再沒有膽量拿xg命開玩笑了,看見杜睿,一想到山村之中的那一場厮殺,頓時渾身打顫,跪倒在地。
你倒是知趣杜睿穩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山田左馬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究竟想活,還是想死
山田左馬介低着頭,這些年來被天草四郎灌輸了武士道的jg神,此刻他的心裏也是掙紮,對于一個武士來說,面對這樣的情形,簡直生不如死,可是讓他當真去死的話,他又沒有這個勇氣,隻能低下頭,掙紮了半天,才道:大人我我想活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山田左馬介頓時感到了一陣輕松,他曾經也是一個抗熱的複國分子,但是在見識到了唐軍強大的實力之後,他也動搖了,就連複最爲jg銳的新選組,在二對一的情況下,都完敗給了唐軍,倭國還能有希望嗎
山田左馬介不想死,他更加不想陪着天草四郎再瘋下去了,人活着比什麽都重要,雖說大唐對倭人的統治十分苛刻,可隻要老老實實的,總歸還能保住一條xg命。
快讓他進來見我
房門被推開,劉浚走了進來,見着劉仁軌,也是一聲苦笑:父親孩兒無能,給您丢臉了
劉仁軌上前,見劉浚渾身上下都不見一點兒傷痕,這才放下心來,拍着劉浚的肩膀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浚兒你是怎的回來的難道是
劉仁軌突然發現劉浚不但身上沒有一點兒傷痕,甚至連衣甲都不見一點兒污濁,立刻就猜到了一種可能,劉浚不是逃回來的,而是
劉浚頹唐的一聲歎息,道:父親您猜的不錯,孩兒是被杜睿放回來的
劉仁軌驚道:他會放你回來
在劉仁軌看來,杜睿抓到了劉浚之後,一定會借此要挾于他的,可是現在杜睿不但沒有難爲劉浚,還全虛全影的将劉浚給他放回來了,這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劉浚也沒想到杜睿會放了他,道:父親杜睿讓孩兒給您帶回來一句話
劉仁軌聞言,眉頭一皺,道:什麽話該不會是勸爲父束手就擒的吧
劉仁軌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盤算,如今既然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撕破了面皮,他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隻是這個決定,他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罷了,不過杜睿如果讓他束手就擒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劉浚搖了搖頭,道:杜睿隻是讓孩兒問您,您還是不是大唐軍人
大唐軍人
曾經劉仁軌初入軍伍之時,便曾因這個身份,自豪不已,可是如今居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能怪得了誰,怪朝廷對他的冷遇,還是怪他自己不能安分守己
可以說,杜睿的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刺穿了劉仁軌的内心,讓他無言以對,還是不是大唐軍人,其實自打生出謀逆這個心思的時候,劉仁軌就已經抛棄了這個身份,真正的大唐軍人首先要求的就是,對國家絕對的忠誠,可誰見過有意圖謀反的大唐軍人了
劉浚見劉仁軌身型一陣搖晃,趕緊上前攙扶,道:父親您這是怎的了
劉仁軌神情慘然的擺了擺手,像劉浚這樣年輕人,如何能體會劉仁軌他們這些從隋末戰亂之中走出來的大唐軍人對那身戎裝的感情。
杜睿還說了什麽
劉浚不敢隐瞞,了一遍,劉仁軌苦笑了一聲,他現在已經後悔了,杜睿說的不錯,他原本是有機會成爲大唐英雄的,他原本有機會在史書上單duli傳,名垂青史的,可是現在全都毀了,以後無論過去了多少年,他的身上總會帶着一個深刻的烙印一一逆賊
父親孩兒離開之時,杜睿還說了一句話,他說有些話,會親自和您說的
劉仁軌一驚,道:杜睿說他要和老夫見面
劉浚點了點頭,道:杜睿說了,如果您真的打算做一個牟尼之人的話,就盡管帶着水軍前去與他決一死戰,不然的話,他會來見您的
劉仁軌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杜睿這是打算要給他一個機會啊
劉仁軌想着,不禁一笑,道:大帥到頭來末将照樣不是你的對手,我原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現在才知道,末将掙吧了半天,結果還是在你擺下的甕中
想明白了這些,劉仁軌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起來,對着劉浚道:好了既然杜睿要來,你我父子便在這平安京等他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随他去吧
奧陸的深山之中,山田左馬介等人行刺失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天草四郎的耳中,他沒想到,他定下的行刺計劃,居然這麽輕易的就失敗了,不單單失敗了,還損失了五百名新選組的jg銳部隊。
山田左馬介無能天草四郎憤怒的大吼道。
殺了杜睿,讓大唐失去這個最大的依仗,是他翻盤逆轉的唯一機會,以如今他所能掌握的力量來說,不要說征服大唐,征服世界,就連對付劉仁軌都很難做到。
他最大的威脅,最危險的對手,就是杜睿,大唐就是因爲有了杜睿,才最終滅亡了倭國,才讓大唐達到了今ri的強盛,如果杜睿死了的話,他就能去處一個心腹大患,而後苦心經營,總有一天能将唐人全部驅逐,重新複興倭國。
可是行刺居然失敗了
行刺失敗,他的全部夢想也就破滅了,這讓他如何不氣
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奧陸山中的秘密還能守得住嗎
你是說山田左馬介被唐人俘虜了,是嗎天草四郎對着他面前的人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道:是的神使大人,當時被圍困的新選組武士,都選擇了自殺,用他們的鮮血洗刷了恥辱,唯獨山田左馬介大人,他居然讓自己被唐人生擒俘虜
天草四郎聞言,咬牙切齒道:恥辱山田左馬介根本就不配被稱爲武士,他是大和的恥辱
天草四郎雖然罵得痛快,卻也知道,山田左馬介之所以選擇被俘虜,其實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爲急于掌權,對那些老人逼迫太甚的話,這個山田左馬介未必就會如此。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山田左馬介被俘虜的時候,心中隻怕已經有了決斷,此刻隻怕奧陸山中的秘密,還有他的身份都已經被杜睿知曉了。
此前他唯一的優勢就在于,他在暗,杜睿在明,可現在情勢逆轉,他也不知道杜睿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殺到他的面前,将倭國複興的最後希望,腰斬幹淨。
神使大人或許還有一個消息能讓您感興趣
天草四郎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就是。
是的神使大人那人恭敬的說道,就在沖田君爲天照大神殉國之後,劉仁軌的兒子劉浚帶人出現在了那個小山村之中,而随後,那個劉浚居然也被杜睿俘虜了
劉浚被杜睿俘虜了
天草四郎聞言也是一驚,這是什麽情況,杜睿怎麽會和劉仁軌撕破了臉,難道是因爲
天草四郎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很快他就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後果,不由得大喜過望,複雖然行事隐秘,可是依靠劉仁軌所掌控的力量,不可能數年都找不到他們,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劉仁軌是在養賊自重。
雖然将自己比喻成賊,天草四郎的心中不大舒服,可現實情況,唯一的解釋,也隻能是如此。
那麽劉仁軌要做什麽,答案就呼之yu出了。
原來這個劉仁軌也是要造反,難怪新選組那麽大的動靜,他居然會看不到,原來他是打算借着我們的手将杜睿除去,果真不愧是劉仁軌,好算計啊
天草四郎說着,眼睛不由得一亮,心中已經有了算計。
那人問道:神使大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天草四郎道:土方君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來做
土方
拜服在天草四郎面前人名爲土方歲三,當然這個名字也是天草四郎給取的,他和佃農出身的沖田總司不同,他的出身顯然要高貴的多,他的父親原本是九州當地的豪族,他的原名爲土方兵助,倭國滅亡之後,他帶領家臣四處流浪,最後加入了複,天草四郎掌權之後,被納入新選組,并得名土方歲三,擔任新選組三番隊的組長。
出身高貴的他,一向看不起出身寒賤的沖田總司,這次的任務,天草四郎居然交給沖田總司來完成,讓他非常不滿,此時聽到天草四郎有任務要交給他,不由得一陣激動。
神使大人盡管吩咐
天草四郎點了點頭,道:我派你去接觸一下劉仁軌,告訴他,如果他願意和我們合作的話,事成之後,我們複,願意歸入他的麾下,幫助他成爲大和的主人
這個土方歲三聞言一愣,忙道,神使大人大和的命運怎麽能交給一個唐人呢
天草四郎聞言,一皺眉,他最讨厭的就是别人質疑他的絕對,對于所下達的命令,他也很少去解釋,但是土方歲三是他看重的人,不但劍術高超,更重要的是,土方歲三并非沖田總司那樣的一勇之夫,也隻得耐着xg子道:這當然是權宜之計,爲了能殺了杜睿,任何人我們都需要聯絡,至少現在,我們和劉仁軌之間是有共同利益的
土方歲三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天草四郎的用意,應道:神使大人屬下明白了
土方歲三退下之後,方才還狂怒的天草四郎突然冷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杜睿你還真是不幸啊如今看起來,想要讓你死的人,并非隻有我一個,這次看你還怎麽逃
在天草四郎看來,劉仁軌在倭國的實力,無疑是最爲強大的,杜睿雖然智謀多端,但是此刻手上要兵沒兵,要将沒将,縱然是有着通天隻能,也無濟于事。
隻要杜睿死在這裏,這個最大的威脅沒有了,那麽倭國複國的大業,他的野心,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間。
杜睿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卑賤的支那人,如何應對現在這個解不開的難題
杜睿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xg命又被人給惦記上了,他現在滿腦子盤算的都是,怎麽樣才能将劉仁軌發動的這場叛亂,消弭于無形之中。
對于劉仁軌,杜睿還是沒辦法做到當機立斷,劉仁軌是個人才,而且還是個大才,這樣的人如果因爲謀反叛亂,而身遭橫事,實在是太可惜了。
次ri
在海上飄蕩了一夜之後,杜睿最終還是打算前往平安京,去面見劉仁軌,劉仁軌之所以選擇謀反,無非就是因爲英雄無用武之地,在憤懑之下,才作出的荒唐決定,如果能讓劉仁軌回心轉意的話,杜睿并不介意去冒這個險。
不過杜睿要去冒險,一衆嬌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的,杜睿是他們最大的依靠,她們如何舍得眼看着杜睿深入虎穴。
不行你說什麽都不行那劉賊就是個叛逆,你這個時候去平安京,豈不是自投羅網不行,我堅決不答應安康公主一聽杜睿居然要去平安京,登時便連聲反對。
汝南公主也是不答應:睿郎欣兒知道你是不想讓大唐内部出了亂子,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是你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你讓我們姐妹,還有孩子們可如何是好,還有皇兄那邊,誰能交代的了
其餘衆女也是連聲反對,就差将杜睿鎖在船艙中了。
杜睿卻隻是淡淡的一笑,道:你們放心,此行雖然看似危險,其實我卻安如泰山,劉仁軌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我怎樣的
安康公主聞言,氣哼哼的說道:都是你在說,反正我不答應,決不讓你去冒這個險
杜睿見狀,也是無奈,隻得寬慰道:我答應你們,一定平安歸來就是了其實我也不想去冒這個險,可是你們都想過沒有,一旦劉仁軌當真一條路走到黑的話,到時候鬧得倭州大亂,天下動蕩,損失的可是大唐的國力,若是倭人再趁勢作亂的話,後果可不堪設想
安康公主卻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連連搖頭道:我不管天下震蕩不震蕩的,我隻知道,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咱們一家可就徹底完了
汝南公主也是連連苦勸,杜睿被妻妾們說得也是苦笑不止,卻見武媚娘沒有跟着她們一起勸說,忙道:媚娘你是如何想的
武媚娘見杜睿問到了自己,張口便道:妾身覺得夫君當去
安康公主一聽這話,當時就急了:媚娘你瘋了嗎居然還說當去當去什麽,這一去,xg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武媚娘道:媚娘說夫君當去,自然有媚娘的理由,夫君決議将這場并在消弭于無形,乃是其智,單身前往平安京,說降劉仁軌,乃是其勇,不忍見同胞相殘,戰火連天,還是其仁,勸劉仁軌回心轉意,乃是其義,夫君乃是大智大勇大仁大義之行,媚娘如何相阻況且夫君此去,定然會毫發無傷姐妹們縱然是擔心也是無用
安康公主知道武媚娘一向甚有見識,忙問道:媚娘你如何這般說,怎的就能斷定睿郎此去一定平安無事
武媚娘笑道:劉仁軌的手上掌握着倭州船隊,縱觀大唐海軍,數這支船隊的實力最爲強橫,若是劉仁軌有心一條道走到黑的話,昨夜便已經派船隊過來,決一死戰了,可是到此時劉仁軌還是遲遲沒有動作,分明就是心中有了悔意,此時夫君若是再隻身前往平安京,勸說一番,這場兵災自然就會消弭于無形之中了
見武媚娘分析的頭頭是道,就連脾氣最急的安康公主都不禁覺得有道理:如此說來,此行可去
杜睿見安康公主的話口松了許多,連聲道:可去可去自然可去
說着還滿懷深意的看了武媚娘一眼,心中盤算着:果然不愧是曆史上的女皇帝,看事情,居然都能看的如此通透。
杜睿身邊的衆女都是有大見識的,自然不會再糾纏了,她們也都不想看到兵災連天,百姓受苦,若是當真能讓劉仁軌回心轉意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總算是說通了衆女,杜睿接着便要去準備了,帶上杜平生,馮照,衆護院,還有一百飛虎軍,放下了幾條小船,便要出發。
爹爹爹爹
一個模樣極爲英俊,身材十分壯實的孩童跑了過來,正是已經八歲了的杜學文,他生xg好舞,再加上杜睿悉心點播,小小年紀便已然不同凡響,便是與成年人放對,也斷不會輸了。
杜睿見是杜學文來了,笑道:你不去看護弟妹,來此作甚
杜學文一舉手中那把短劍,道:孩兒不才,願與爹爹同去,保護爹爹的安全
杜睿聞言笑道:你小小年紀,若是帶你去了,還要讓爲父分心照料,況且今ri要面對的,可都是沙場上百戰餘生的,你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快快回去吧
杜學文卻生的xg情執拗,揚聲道:爹爹小看人,若是爹爹不信孩兒,便在此比過,若是孩兒能接下爹爹三招,爹爹便帶孩兒同去可好
在一旁的安康公主見杜學文說得煞有介事,氣的連忙過來,将杜學文拉到一邊:你爹爹是要去做大事,你在這裏搗什麽亂,快快回去當心爲娘罰你
杜學文見安康公主動怒,一聽到這個罰字,連話都不敢說,縮着脖子,一路小跑着就溜了,也不敢再提和杜睿一同前去的事情了。
平ri裏在家中的時候,杜學文就怕安康公主,他的名字雖然是學文,可這小子渾身上下就沒有遺傳半點兒杜睿的才氣,比他年幼的幾個弟弟妹妹都已經成了長安城中小有名氣的才子才女了,這小子居然連三字經都背不熟練,算是讓安康公主cāo碎了心,私下裏不知道和杜睿抱怨了多少次。
不過這小子學文不成,可學武确實塊兒好料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成了長安城中出了名的小惡霸,長安城中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若是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之時,撞見了他,輕的都是一頓毒打,爲此安康公主沒少教訓他,可戒尺,藤條落在他的身上,就和瘙癢一樣,最後還是杜睿被安康公主煩的沒辦法,給她出了個注意,從那以後,杜學文隻要闖了禍,安康公主就罰他抄書,一來二去的,杜學文見了安康公主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此時聽到一個罰字,那裏還敢執拗,趕緊乖乖的跑了。
杜睿見了也是忍俊不禁,一旁的馮照贊道:小少爺真是好膽識,老爺後繼有人,可喜可賀了
杜睿笑道:這小子就是皮的很,不過将來或許當真能成個縱橫沙場的悍将
當父親的最大的驕傲就是在孩子的身上,杜睿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兒女雖多,但是對每個孩子,他都是格外的上心,特别是杜學文這個長子,杜睿更是給予了極大的希望,杜學文雖然學文不成,可對兵法韬略卻是一點就明,一說就透,若是能得了杜睿的真傳,将來未必就不能成個軍界新星。
好了我們出發,去會一會劉仁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想要做大唐我州都護府的大都督,做一個大唐的忠臣,還是要做倭國的國王,做一個大唐的逆賊
杜睿說着,一雙眼睛jg光迸shè,看向了平安京的方向。
而在平安京,劉仁軌此刻也在等待着杜睿的到來,此刻他的身上早已經沒有了戾氣,有的隻是忐忑,謀反的事情他已經不再去想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全都是該如何給他的長子找一條生路。&28961;&24392;&31383;&38321;&3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