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打泉蓋蘇掌權之後,平壤城最繁華的建築,就變成了他的莫離支府。對于泉蓋蘇這個人,曆史對他的評價十分複雜,算得上是個非常具有争議xg的鐵腕軍事ducái者。一方面泉蓋蘇成功地抵禦了大唐想滅掉高句麗的企圖,因此被許多人認爲是朝鮮半島的民族英雄。另一方面,許多人認爲他殘暴弑君,鐵腕統治導緻了高句麗後來的滅亡。
泉氏家族出于早期高句麗五部的順奴部,泉蓋蘇的父親泉太祚爲高句麗東部大人大對盧,相當于大唐的宰相之職。在其父死後,泉蓋蘇繼承父職爲大對盧,仍掌高句麗軍政大權。
泉蓋蘇本來應該姓淵,不過,誰讓高句麗的宗主國大唐出了個叫李淵的皇帝呢,因此,他們不得不将家族的姓氏改成了泉。泉蓋蘇本來隻是繼承了他父親地官職,做了高句麗的宰相,可惜人啊總是貪心不足的,這泉蓋蘇幾乎是将高句麗王高建武給架空了這也罷了,一個權臣而已,就算是高建武再怎麽不爽,手裏頭沒有對抗他的實力,一個比傀儡好不了多少的人物,自然隻能憋屈地窩在王宮裏,什麽主意也不敢打
可是,這泉蓋蘇xg子呢,往好聽了說,是剛烈,往難聽了說,就是殘暴不仁了他用鐵血手段對朝政進行cāo控,那些大臣稍不如他的意,也就隻有一個死字偏偏他又掌控了軍政大權,比起國主來,也就少了一個名頭暴君還有人要奮起推翻他呢,何況是一個殘暴的權臣
泉蓋蘇是犯了衆怒,不知多少人想要他死,可惜,他一直活得好好的,更叫那些飽受欺壓的大臣們忿恨得不行加上一個不甘做傀儡地國主,自然,兩方一拍即合,就準備着幹掉泉蓋蘇,讓國主腦袋上的大山移走,讓諸位大臣頭頂稍不留神就會掉下來的利劍摘掉,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算人者人恒算之這是颠撲不破的道理高建武和他手下的大臣想要算計泉蓋蘇,焉知泉蓋蘇不想要算計他們
就在今年年初,泉蓋蘇得知了高建武的計劃後,邀請高建武和他的大臣們視察他的軍隊,并設盛宴款待。在宴席上泉蓋蘇突然發難,殺死了高建武的百名大臣,後又闖入王宮殺死高建武并分屍,而且沒有給這個傀儡國王舉行葬禮。
之後泉蓋蘇自封自己爲大莫離支,立高建武的侄子高寶藏爲王并攝政。寶藏王形同虛設,兵權國政皆由泉蓋蘇獨攬。
史載,泉蓋蘇貌魁秀,美須髯,冠服皆飾以金,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視。使貴人伏諸地,踐以升馬。出入陳兵,長呼禁切。
泉蓋蘇弑君之後,也在當年向大唐派出了使臣,對于新任的高句麗王,大唐也按慣例予以冊封,冊封高藏爲上柱國高句麗王。
可以說這個泉蓋蘇也是個頗有心計,謀略的枭雄,然而這一次,他的決定卻将高句麗拖入了深淵。
唐人拒絕交還遼東泉蓋蘇如今也已經是四十歲的年紀了,發起火來,讓在場的衆臣都心顫不已。
泉蓋蘇自打弑君以來,便掌握了高句麗一國的軍政大權,所有的決定都要他首肯了之後,方能下發,寶藏王便如同傀儡一般,形同虛設。
被派往杜睿大營的那個使臣連忙言道:大人,唐人無禮太甚,不但拒不交還遼東,還屢次羞辱卑職,實在是可恨的很
泉蓋蘇眼珠轉了轉,問道:那唐人的将領是何人,如今唐國在遼東有多少軍馬
衆臣聞言,心不由得一怔,他們知道泉蓋蘇恐怕是想着要對大唐開戰了。
使臣也不敢隐瞞,道:唐人将領姓杜,名睿,所領唐軍約莫有十萬之衆,卑職到時,契丹一族已被唐軍盡數誅滅,屍身白骨堆積如山,其形十分可怖
這
嘶
在場衆人聞言,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契丹部衆有多少,他們雖然不甚了了,卻也知道個大概,那可是百萬人啊居然被唐軍屠戮殆盡,一向自诩仁義之師的唐人何時變得如此兇殘了。
泉蓋蘇聞言,雖然也是暗暗心驚,卻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相反他倒是對杜睿這個人很感興趣。
高句麗雖然常年與大唐對抗,卻也因爲彼此之間相鄰,交往自然是少不了的,對杜睿這個人,高句麗貴族之間,也廣爲傳播,知道杜睿是大唐壇領袖,軍宿将,高昌,焉耆,伊吾,薛延陀,吐谷渾征戰都曾參與,并親自指揮,可稱得上是百戰百勝。
這樣的一個對手,泉蓋蘇也不得不小心在意,但是對于土地的渴望,卻讓他很難放下遼東這麽一片沃土,如果和大唐的戰争不可避免的話,他也不會因爲對手是杜睿,就心生膽怯。
大人一個高句麗的大臣站了出來,言道,依卑職之見,我等不如再派使臣,持契丹族長的國書去見唐國皇帝,曉以利害,料想唐國皇帝爲了安定遼東,最多也就是羁縻治理,此外,再向唐國皇帝爲大王讨一個遼東郡王的封号,豈不是名正眼順了。
泉蓋蘇聞言,心也是連連點頭,不得不說,這個大臣的提議就是最好的辦法,但他卻不想這麽做,如今他剛剛弑君,正需要确立自己的權威,唐軍霸占遼東,無疑是給了他一個立威的好機會。
而且在這個高句麗人普遍對大唐心懷畏懼的大環境裏,全改舞無疑就是個十足的另類,不管是前隋,還是當今的大唐,泉蓋蘇對原王朝一向不怎麽感冒,當年隋炀帝征伐高句麗,他的父親泉太秨,就極力主張抵抗,最終迫使隋炀帝三次東征徒勞無功。
對前隋的勝利,讓高句麗人變得更加狂妄的同時,也讓泉蓋蘇對原王朝愈發藐視,總覺得原人不過如此,如今仗還沒有開打,就急着玩軟手段,他自然不能答應。
哪裏用的着這般麻煩,既然唐人不識趣,我們搶過來就是了,如今遼東大雪,唐人久居原,難以久守,隻要我高句麗能興雷霆之兵,陡然加之,必能大獲全勝
泉蓋蘇的話,方一說完,衆臣頓時議論了起來,和大唐作戰,他們都不想,可是如今泉蓋蘇權傾朝野,他們縱然反對,又能如何
泉蓋蘇見衆臣都是低頭,不敢言語,心大爲滿意,道:既然諸位大人都沒有意見,便如此料理吧傳令高延壽,高惠真爲前部,進抵安市城,大軍半月之後出發,此次定要與唐人決一死戰,不将其趕過遼河,決不罷休
當泉蓋蘇的大軍集結到安市城一代的同時,杜睿也接到了太宗的聖旨,高句麗派人所要遼東一事,太宗在看過了杜睿的奏折之後,也是怒不可遏。
大唐承襲前隋的江山,以炎黃苗裔自诩,對當年高句麗戰敗前隋,取原壯士首級駐京觀一事,太宗一直耿耿于懷,隻是因爲大唐周圍強敵環伺,沒能騰出手來報複,如今見高句麗居然如此無禮,太宗豈能不怒。差點兒就想當場宣布,發兵遼東,讓那些已經忘記了大唐威嚴的家夥嘗試一下大唐兵鋒是否依然鋒利
高句麗蠻夷小邦,豈敢如此無禮,今朕當興兵讨伐,爲華夏子弟報仇雪恨
隻是如今大唐尚在居國喪期間,這個時候興兵讨伐高句麗,太宗也擔心于理不合,因此上也沒有在朝堂之上一輪,隻是給杜睿下了一道密旨。
高句麗久不服王化,侍奉天朝y奉陽違,且泉蓋蘇在朝,弑君惡逆,大罪昭彰,如今更是無禮于大唐,有道是君辱臣死,爾既爲大唐之臣,何不替朕雪此大恨
杜睿看了太宗的這道密旨,心也是暗笑不已,看得出,這次高句麗腦殘的做法,一招就爆了太宗的丹田,老爺子是真的怒了。
太宗的顧慮,杜睿也是心知肚明,對于這道密折蘊含的意味,杜睿更是一目了然,無非就是十三個字一一将在外,君明有所不受,便宜行事
既然太宗讓他打,杜睿自然沒有不打的道理,後世亞洲大陸之上的國界劃分,老大國的東北不倫不類的懸着這麽一塊東西,實在是有些礙眼,如今杜睿來了,自然也就沒有後世朝鮮,韓國什麽事兒了,思密達們想要亂認祖宗,杜睿幹脆連祖墳都給他們刨了。
杜睿很清楚,高句麗對于原王朝來說就是一根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縱觀國曆史,除了跟草原上關系緊張的時代,餘下的,高句麗就一直是原皇朝的打擊目标。
一直以來,在原王朝統治者的眼裏,高句麗遼東就是苦寒之地,人煙稀少,直到後世滿清的時候,那些政治犯還要被流放到東北的甯古塔。
大唐自創立以來,明面上保持了對高句麗的友好态度,高句麗也對大唐的強勢崛起收起了爪牙。在高祖李淵當朝的時候,高句麗還将一些戰俘歸還了大唐。不過,大唐未必願意領情便是,大唐一邊譴責着隋炀帝的窮奢極yu,濫用民力,好大喜功,覺得他師出無名,僅僅是因爲擴張國土的yu望而發動了這麽一場又一場地缺乏正義的戰争。一邊保持着和隋朝一樣的對高句麗的政策,畢竟,高句麗對原王朝的壓力實在是不小。
高句麗并不像後世人們相像的那麽無害,或者說,高句麗不僅具備入侵原的可能,它還較之突厥更多的具備着于占領之後統治原的可能。當然,前提是,它能先解決與百濟新羅之間的問題。畢竟,朝鮮半島上的三個國家之間雖說是呈鼎立之勢,之間的紛争一向不曾間斷過,高句麗的國力比起另兩國來要強上一些,很有可能統一朝鮮半島,到時候,就有了餘力南下了
前隋對高句麗的征讨,不僅僅是那官面上所說的高句麗阻止了新羅百濟納貢的道路,而是,高句麗的擴張,企圖控制遼東地區以及那裏的少數民族,如契丹,靺鞨,這已經挑動了前隋的敏感的神經,五胡亂華給原帶來的傷害太大了,原不能容忍一個露出了獠牙,随時要撲過來要一口的鄰居存在。
高祖李淵執政時曾一度想取消高句麗稱臣,允許其duli。這種錯誤的想法遭到大臣們的激烈反對。在前隋就曾積極支持隋炀帝以武力收複遼東的裴矩,還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他對高祖李淵說道:遼東本箕子國,魏晉時故封内不可不臣國與夷狄,猶太陽于列星,不可以降
溫彥博也說:遼東本周箕子國,漢玄菟郡,不使北面,則四夷何所瞻仰。
太宗爲了避免麻煩,給了杜睿便宜行事的權利,同時大唐的邸報上也開始渲染泉蓋蘇地不忠不仁不義,大逆不道,弑君殺臣,獨斷專行,侵掠鄰邦的罪惡行徑,蠻橫得如同布什口的薩達姆,兇殘就好像拿着飛機給全世界放了一個大煙花的,當然,大唐是這個時代的國際jg察,需要維持國際秩序。
曆史也被翻了出來,前隋出征士兵被屠戮,被俘虜,他們生活的凄慘,對家鄉的渴望也被披露出來,高句麗被形容成了一個狂妄自大卑鄙無恥的流氓國度。
泉蓋蘇的腦袋上更是被扣了不知多少古往今來可以找的出來的惡劣形容詞,就差沒說他一生下來就鷹視狼顧,長着反骨,他老爹怎麽沒把他直接淹死在便盆裏了
太宗雖然沒有明着說:俺要發飙
但大唐邸報如今就是一個風向标,太宗想要鼓搗什麽貓膩,瞞得住别人的眼睛,卻瞞不住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
臣說起來是最不喜歡打仗的,前方打仗,拼的是xg命,更重要的是,拼得是錢啊裝備糧草車馬還有戰後的撫恤封賞,那樣不要花錢啊所以,勸阻是必要的。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這對曾經的戰友,如今互相越來越看不順眼的政敵,也摒棄前嫌,攜手而來。
意見着太宗,房玄齡就先開腔道:聖上士勇而力有餘,戢不用,所謂止戈爲武妄動刀兵,本來就是不祥況且如今皇後娘娘仙逝,國喪期間,動武就更不祥了,還是不要随意的好
長孫無忌也跟着說道:泉蓋蘇弑君,高句麗王族又沒一個人跑過來叫大唐主持公道,此時出兵,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應該賜書安慰,隐其患,撫其存,然後高句麗就會臣服于大唐了至于遼東,原本就是苦寒之地,食之無味,不若棄之
對于這樣的腔調,太宗一律充耳不聞,隻是敷衍道:朕什麽都沒說啊朕沒打算幹什麽啊遼東是将士們死一生打下來的,怎麽能說丢就丢呢這件事還是先不要說了朕這幾ri神情有些恍惚,國事都委任給了太子,諸位有事還是去問太子吧
面對皇帝老爹的無恥推诿,李承乾也很無奈,看着衆多大臣找來,李承乾也隻好耍太極,仰望着天空,像個哲人一樣,神叨叨的說:天真藍啊
朝堂之上,衆臣對太宗父子耍無賴也很無奈,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一批批物資朝着肅州運送過去,然後經由肅州,再送往遼河平原上杜睿的大營。
杜睿這邊也在積極的準備,别的事情,他可不管,這一次他給自己的定位非常準确,我就是個打工的,上面讓我作什麽,我就做什麽,餘下的幹我屁事兒
杜睿這樣的态度,讓朝的大臣也很無奈,卻又對他無可奈何,唯一對杜睿不滿的恐怕就隻有安康公主了。
原本以爲杜睿不ri就要班師回朝了,誰知道居然打仗上瘾,又要和高句麗幹上一仗了,也就是說,回來還指不定什麽鳥時候,私底下沒少埋怨,就差直接跑到遼東去,指着鼻子質問了。
遼東的風雪天也漸漸的停了,杜睿的東征的準備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眼看着遼東大地上,又一場國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