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可是稚奴又做了錯事長孫皇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言語之,滿是擔憂,對這個自小就養在身邊的幼子,她比對李承乾和李泰,都多了幾分舔犢之情。
太宗苦笑了一聲,坐了下來,道:也算不得是錯,那小子的心大了,誰也控制不住了,如今居然想要去拉攏杜睿
什麽長孫皇後聞言,不禁一聲驚叫,道,稚奴居然要拉攏杜睿,他要做什麽他當真要與他的哥哥作對嗎
太宗此時也被李治的做法給氣得不輕,道:他老早就已經開始做了,都是朕的好兒子,哪個有半分兄弟之情的
長孫皇後語調悲涼,心下戚戚,道:聖上不如讓稚奴也外放地方吧爲他尋一個好去處,讓他安安穩穩的過ri子吧
太宗長歎一聲道:觀音婢,你當朕不想嗎可是朕不能啊稚奴的心裏已經生出了那般妄念,這種妄念是無法控制的,如果此時将他外放地方,無異于助長他的怨念,怨恨和yu望會讓他做錯事的,到時候,如何是好真要是到了那步田地,朕也救不了他
太宗說着,心裏也是一陣悲哀,他的幾個兒子,怎麽就沒有一個能讓他省心的呢原本他還以爲穩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能斬斷他們的妄念,可是他錯了,對皇位的yu望已經讓那些小子迷失了本心,一個個都瘋狂了起來。
李泰死了,李恪等于被他囚禁在了長安,遠在蜀的李佑最近也有消息傳來,似乎有了不軌之心,現在連小兒子李治也如此,雄才大略如他,這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長孫皇後聞言,頓時又是一陣後怕,要是真的那樣的話,李治不單單是不忠,更是不孝,真的沒有人能救他了。
那杜睿可曾應允
太宗聞言,倒是欣慰的一笑,道:杜睿總歸沒有讓朕失望,稚奴的勸誘,他未曾動心,要不然的話,心存妄念,此時節他已然人頭落地了他總歸知大體,知道一朝一國,首亂于内的道理
長孫皇後聞言,這才放心了些,又道:卻不知聖上準備如何處置稚奴他他總歸是聖上與臣妾的兒子啊
太宗長歎了一聲道:如何處置他,朕這個做父親也做不了主,ri後都要看承乾的了,還有稚奴自己
長孫皇後聞言不禁大驚,道:這這如何能行,他兄弟二人嫌隙已生,承乾即便是在寬容,ri後又怎能放過稚奴,聖上還是早作打算,不可再使他兄弟二人相争
長孫皇後說着,兩行熱淚依然灑下,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實在是不想看着剩下的兩個兒子再生蕭牆之事。
太宗道:若不是稚奴自己生了那妄念,又如何有今ri之事,承乾寬厚,他ri定然會給稚奴一個安排,況且還有杜睿在,杜睿平生隻有一個親妹,定然不會看着稚奴怎樣的
長孫皇後聞言,這才明白爲何李治生了争儲之心後,太宗卻依然未曾取消了李治與杜雲蓮兩人的婚事,原來是存着這個心思。
太宗接着道:ri後這個江山隻怕會更爲龐大,朕便将稚奴留着,也算是給承乾的一個考驗吧
還有一句話,太宗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在他的眼,李治未必就真的沒有機會,若是有一天他發覺李治遠勝于李承乾的話,他也不會因爲處于對李承乾的父子之情,而将江山社稷所托非人。
次ri清晨,杜睿正要出門去理藩院,卻聽杜平生來報,宮來人,杜睿不敢怠慢,忙使人請進來,卻見來的是個内監,杜睿認得,正是長孫皇後跟前,一個名喚chun陀的太監。
公公駕臨寒舍,可是有皇後娘娘的懿旨
chun陀忙道:老奴不敢當公爺如此禮遇,卻是有娘娘懿旨,宣公爺到雍德殿叙話
杜睿也不知長孫皇後有何事,見懿旨到,忙讓杜平生備了馬,跟着chun陀一道,前往皇城。
入了雍德殿,見長孫皇後已然在等着了,忙上前參拜:微臣杜睿,叩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長孫皇後淡淡一笑,伸手虛托了一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來人給杜陵郡公看座
杜睿謝過恩典,起身到一旁落座,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見長孫皇後面容略顯蒼白,兩頰微有cháo紅,額間似有盜汗,便知道這位大唐皇後的身體不佳。
皇後娘娘,還望善保鳳體
長孫皇後聞言,知道杜睿醫術高明,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的身體确實大不如前了,便道:近些ri子,确實身子不大爽利,待你閑暇之時,再與本宮瞧瞧就是了
杜睿忙領懿旨,而後端坐一旁,也不言語,心卻并不平靜,行醫講究望聞問切,單單看長孫皇後的面相,他就猜到了長孫皇後的病已經無法再拖了,前次病發之時,杜睿雖然将長孫皇後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是此次,他卻也沒有把握了。
長孫皇後見杜睿不說話,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便道:杜睿此間沒有外人,你心有事,不妨說出來
杜睿心确實有事,便是李治與杜雲蓮的婚事,既然已經确定了将來定然會因爲那張大唐帝國的儲位,李承乾和李治會有一番争鬥,他與李承乾是摯友,與李治之間又夾了一個杜雲蓮,杜睿也是左右爲難,心想着的便是能将這樁婚事消了才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自古以來,與皇室結親,不知道是多少人心心念念之事,可到了杜睿這裏卻成了一個怎麽都結不開的大難題,況且曆來隻有皇帝家悔婚的,就像魏征死後,太宗當即就解除了新城公主與魏書玉的婚事,卻不曾聽過有那個臣子會拒絕了皇帝的美意,那可是大逆不道之舉,鬧不好,還是要殺頭的。
長孫皇後見杜睿不言不語,心思慮了一番,道:本宮記得,你今年已經二十有一了,皆是爲了國事,讓你辛苦奔波,耽擱了與安康,汝南的婚事,這倒是聖上與本宮疏忽了,此次回返,隻待此間事了,便将你與安康,汝南之事cāo辦了
杜睿聞言,忙稱謝道:微臣多謝皇後娘娘美意
長孫皇後笑道:這倒也算不得什麽,安康,汝南雖不是本宮親生,但她們的生母沒得早,自幼便長在本宮身邊,與本宮的親女兒無異,如今汝南已經雙十的年紀,若是再不成親,豈不是耽擱了她們的大好年華,此事便是聖上不提及,本宮也要放在心上思量着
杜睿聽着,卻也不插話,不明白今ri長孫皇後喚他過來究竟有何事,難道當真就是準備與他商量婚事的
可是這事便是要商量,卻也不該來找他,應當去找杜楚客才對,畢竟此時節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杜如晦不在了,杜楚客作爲杜睿的長輩,理當參與此事的,可是今ri長孫皇後卻将他找來,這于理不合啊
長孫皇後見杜睿還是不說話,心不禁有些焦急,咬了咬牙,直接說道:待你們的婚事罷了,本宮看,不若将晉王與蓮兒的婚事也一并辦了如何
杜睿心一驚,頓時明白了長孫皇後的用意,不禁感歎,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長孫皇後深知,有了杜睿相幫,李治定然鬥不過李承乾,ri後未免處境艱難,她這是在給李治找一張護身符啊
以杜睿和李承乾的關系,ri後李承乾登基爲帝,定然不會過于難爲李治,就算是爲了報答杜睿的輔佐之功,到那時少不得要給李治一個妥善的安排。
可是結局當真能如此嗎
看長孫皇後的模樣,想來今ri雍德殿召見,太宗也是知道的,可問題是他杜睿當真就能在李承乾心有這麽重的分量嗎
自古以來帝王之心最難揣測,如今李承乾能對杜睿深爲倚重,言聽計從,可是ri後呢一旦李承乾坐上那個位子之後,難道兩人還能像現在一般兄弟相稱嗎
難道李承乾就當真會爲了杜睿,放過與他争過儲位的李治杜睿可沒有這份把握。
想着杜睿便道:皇後娘娘,如今晉王尚且年少,此事是否過後再說
李治現在不過十四歲,這個年紀要是放在後世,還在學校上初呢,結婚确實早了些。
長孫皇後見杜睿推脫,也猜到了他的心思,隻是今ri相招,她就是爲了給李治将來多一分保證,豈能就此罷休。
十四歲又如何,當年海陵郡王年不過十三便娶妻生子,稚奴如今也不算年少況且蓮兒已經雙的年歲,不可再耽擱了,難道就因爲你兄妹情深,沒的讓本宮的兒媳倚門望夫
杜睿聞言,當真是無語了,這個例子舉得也太不吉利了,居然那海陵郡王李元吉比喻自家的兒子,也不怕應了言。
長孫皇後說完,居然目光懇切的看着杜睿,想她一國之母居然如此和一個臣子賠話,杜睿的心不禁一陣感歎,還是那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長孫皇後都如此說了,杜睿還能如何,隻得點頭道:此事還請皇後娘娘與微臣叔父商議,臣雖然是蓮兒的長兄,然家尚有長輩,臣也不敢自專還有一事,蓮兒之上,臣尚有三個妹妹在家,皆因臣出海一事,耽擱了婚事,當先料理了她們三人的婚事才好
長孫皇後見杜睿答應,心不勝歡喜,道:這是自然,本宮今ri便與聖上商議,早早定下婚期爲好
杜睿見長孫皇後這般着急,對其的因由也是心知肚明,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道:一切全憑娘娘做主就是
除了雍德殿,杜睿還是不禁陣陣苦笑,事已至此,他再想轉換旁的心思,卻也是不可能了,隻盼ri後李承乾當真能如長孫皇後所料,看在他的面子上,給李治一個善終才好。
太宗和長孫皇後的一番苦心,皆是爲了李治,隻可惜李治根本就看不透這其的關節和厲害,權力的yu望已經讓他迷失了本心,對那個位子的奢望依然讓他瘋狂,此時盼他收手,無異于癡人說夢罷了
杜睿邊走邊在心盤算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宮門口,交割了印信,正要還家,卻聽到有人正在召喚。
郡公末将已然等候多時了
杜睿擡頭一看,見來的卻是恒連,詫異道:恒将軍在此等候在下,有何要事
恒連拱手道:太子殿下着末将前往貴府請郡公到東宮一叙,聽府上人說,早間皇後娘娘傳見,末将便在此等候
李承乾相招,杜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便往東宮走一遭
剛剛出了皇城,卻有被恒連攔着,又去了東宮,杜睿到時,李承乾正在讀書,見杜睿來了,忙起身相迎。
杜睿忙道:殿下病體未愈,不可輕動
李承乾聞言,笑道:區區小疾,已然大好了,承明不必挂心聽恒連方才回報,是母後召見承明,可是爲了安康妹妹和汝南妹妹的婚事
杜睿心思慮了一番,卻也不隐瞞,将長孫皇後所言說了一遍,卻不曾說長孫皇後的用意,以及自家的打算。
李承乾聽了,面sè微微一動,随即笑道:稚奴與小蓮兒也稱得上是情投意合,如此倒也是好的
杜睿想要問,卻還是忍住了,隻得諾諾應是。
李承乾接着又道:昨ri父皇傳見,将承明的計劃與爲兄說了一番,爲兄聽得也是熱血沸騰,待來ri承明親統大軍遠征,還望不要忘了爲兄,自貞觀十年與承明一道兵伐吐谷渾至今,爲兄也不曾經曆戰事,這一次,你我兄弟定要好好的殺上一次,讓那些異族人看看我大唐的威風
杜睿見李承乾将方才的話題遮掩了過去,也不願意再提,便順着李承乾的話,說道:殿下身爲一國儲君,如何能輕動
李承乾擺了擺手道:承明不要勸我,便是承明不答應,到時候,爲兄也要去求父皇,整ri裏待在這皇城之,卻也煩悶的很,還有那麽多龌龊事,況且契丹蠻族當年如此欺我,怎能不報此仇
杜睿回來之後,也曾聽秦束說了前年李承乾宣撫契丹,引來兵亂一事,這種小伎倆自然瞞不過杜睿,他雖然沒有親臨,卻也能猜出大概,隻是沒想到李治心機這般深沉,可惜的是,這種事終究還是瞞不住人,不但太宗知道,杜睿能猜到,李承乾也是心知肚明。
殿下自正身形,有何懼魑魅魍魉
李承乾聞言,苦笑道:若是能當真如此,就好了,隻可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爲兄也是無可奈何啊
杜睿聽着,心也是漠然,想來李承乾此時也和太宗,長孫皇後一樣的心思,對于李治,都帶着一些近乎驕縱的無可奈何。
好了不說那些事,爲兄盤算着要上戰場,請承明前來,正是爲了這兵書戰策要向承明讨教的承明莫要忘了,當年父皇給你的職司,可還有擔任爲兄的師傅呢
杜睿聞言也是一笑,道:如此,殿下有何處不明的,小弟自然願意效勞
不出兩ri,太宗便降下了旨意,爲杜睿和安康公主訂下了婚期,汝南公主其後,大婚之後,安康公主爲杜睿正妻,汝南公主與那位奧斯特拉西亞王國而來的伊莎貝拉公主爲杜睿平妻,雖然汝南公主年長,但此時卻已然出家爲道,不入宗譜,自然不能和安康公主這位正牌公主争搶名分了。
聖旨一下,萬民歡騰,倒是愁壞了杜府人,太宗突然降旨,杜睿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就忙碌了起來,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府邸的問題。
杜府雖然也算寬敞,但是相較于安康,汝南兩位公主的身份自然就寒酸了許多,好在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也足夠準備了。
就像後世的人一樣,婚前爲了房子泛起了難,不過好在杜睿的财力足夠,立刻命人在長安東市尋了一處宅子,再經翻建,雖比不得大觀園,卻也不能差了多少。
隻可惜府的衆多紅顔知己聞聽此事之後,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顯然在爲自家的前途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