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州島僅有的一座港口前,送行的隊伍還在不斷的擴大,那些土人雖然被杜睿給打怕了,但同樣也被打服了,更何況杜睿随後,使人教授他們農耕之術,讓他們改變了以往饑寒交迫的窘境,在他們心中對于杜睿,還是感激大于畏懼的。
馮夢倫等人在碼頭上爲杜睿置辦了幾杯水酒,送到了杜睿的面前,道:承明此行兇險異常,還望賢弟多多保重
杜睿接過一杯酒,道:諸位兄長放心,小弟省得
說着就要飲,卻被鄭君戴出言攔住了,杜睿詫異的看了鄭君戴一眼,不解其意。
卻見鄭君戴俯身在地上捏了一撮土,放到了杜睿的酒杯之内,感歎道:賢弟爲兄沒什麽好說的,唯盼賢弟早歸,如今這夷州也是大唐的國土了,賢弟此行定會路過邦國無數,還望賢弟甯愛故國一掊土,勿戀他國萬兩金
囧
杜睿聞言,一張臉瞬間就垮塌了,他真的很想說,哥哥我出去是到國外去顯擺的,不是去西天取經,用的着說這個嗎難道你不知道西遊記是俺的大作
不過見鄭君戴面sè鄭重,言辭懇切,卻也不好說什麽不應景的話,一仰頭将杯裏的酒水,泥土都吞進了肚中。
飲罷一拱手,道:諸位兄長,父老,杜睿告辭了
說完轉身踏上橋闆,随行人員也紛紛上船,杜睿一聲令下,馮茗揮動令旗,數十艘大船紛紛起錨揚帆,杜睿再對着岸上的衆人一拱手,數十艘大船緩緩的變換着隊形,慢慢駛出了海港,奔赴大洋深處。
寶钗跟在杜睿身邊,她此時對于海上航行已經逐漸的适應了,不想當初從泉州出發的時候,剛一出海,就暈的昏天黑地,半條xg命都扔在了船艙。
少爺此次還要再往南嗎
杜睿點點頭道:沒錯還要繼續向南航行,哪裏還有一大片島嶼,等着我大唐前去征服。
寶钗問道:難道和夷州島一般大小
杜睿笑道:當然不是,有的要比夷州島更大,有的卻很小,但那裏物産豐富,四季如chun,更重要的是,那裏應當屬于大唐
杜睿的話,寶钗也隻能聽個懵懵懂懂,不過在她看來,但凡杜睿說的,那邊全都是對的,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杜睿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東印度群島,在那裏如今存在的也隻有蘇門答臘立國的室利佛逝堕婆登在爪哇立國的阇婆,開元年間都曾遣使來唐,送來古貝象牙白檀瑇瑁生犀等,唐朝也贈以回禮,算是建立了外交關系。
當然此行杜睿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打通海上絲綢指路,中國在唐朝時候,到了開元年間,也曾積極推行對外開放政策,那是因爲有波斯帝國攔路,大唐爲了與中亞的阿拉伯世界通商,便開辟了海上絲綢之路。
這條海上航線從泉州出發,越過南中國海,橫穿麻六甲海峽,到達當時南海中的大國室利佛逝,經過馬來半島西岸,到達獅子國印度。由印度再駛向阿曼污,抵達波斯滔頭的重要商埠巴士拉,最終可從巴士拉到阿拉伯帝國首都巴格達。
此時的南洋地區,也就是後世的東南亞,隻有少量的土著居民,并沒有能與此時唐文明并架的區域文明。直到開元年間,這塊地方被唐人發現後,就有很多人從福建兩廣等地移民到此。唐zhèng還曾一度支持這種移民,曆史上稱此次大移民爲中華民族的第二次南進運動,第一次是從黃河流域發展到長江流域,這樣極大的促進了東南亞的發展。
不過杜睿此行可不是來宣揚友誼的,他要做的是爲将來的征服做準備,如果不是朝中有人阻攔的話,這一次杜睿就是要去征服了,不過現在他最要緊的還是,讓大唐的jg英集團,認識這個世界,了解這個世界,然後才是征服。
正想着,突然身後一陣亂,杜睿回過頭去,頓時被驚呆了,隻見韋铄手中拉着的居然是達娃的妹妹達娜,杜睿方才還覺得奇怪,這個最好熱鬧的小丫頭,怎麽沒過來,原來偷偷跑到了船上,一想到達娃看不到妹妹,那暴怒的模樣,杜睿都不禁覺得一陣惡寒。
韋先生這~~~~~~~這是怎麽回事,達娜怎的會在船上,該不會是~~~~~杜睿别有深意的看了韋铄一眼。
韋铄見了,哪裏還不明白杜睿的意思,連忙叫起了撞天屈:少爺天地良心,此事學生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女娃兒方才突然跑到了學生的船艙之内,吵着要和學生一起走,還請少爺爲學生做主
杜睿聞言,差點兒當即笑噴了,他在夷州島的時候,就覺得達娜和韋铄之間有點兒不正常,每次韋铄見着達娜走好像老鼠遇到貓一樣,而達娜偏偏每ri都要纏着韋铄問東問西,分明就是别有隐情,不過在這兩個人之中,達娜是攻,而韋铄是受罷了。
杜睿在島上也曾聽張裏正說起過東山人的風俗,東山的女子便是比起後世的女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各個都是敢愛敢恨的角sè,遇到傾心的男人,便不顧一切的表白,想來韋铄這個經受過封建禮教荼毒的腦袋,也是接受不了達娜的熱情,才會畏之如虎。
隻是萬萬沒想到達娜居然會跟到船山來,這下便是想要甩都甩不掉了,如今雖然才剛剛離港,但船卻不能回頭,已經祭拜了海龍王,哪裏還能走回頭路,這可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
杜睿雖然心中在狂笑,韋铄這個浪蕩子居然也有這麽一天,但是臉上卻十分嚴肅,道:韋先生你還讓我救你,你倒是說說,我該如何相救
韋铄苦着一張臉,叫道:少爺此事學生當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還請少爺幫幫忙,将達娜勸回去啊學生感激不盡
杜睿還沒等說話,達娜卻先叫了起來:我不會去杜大人我達娜喜歡韋先生,就要生生世世的跟在他的身邊。
杜睿心裏暗暗叫了一個好,道:隻是你偷偷溜上了船,你姐姐要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擔心
達娜一揚腦袋,傲嬌道:我已經和速虎哥哥說了,他自然會轉告我姐姐的,再說這是我認準了的事情,和我姐姐無關,我才不像她,心裏有事,卻偏偏不肯說出來。
達娜說着,還瞪了杜睿一眼。
杜睿被她這一眼瞪得也是如芒在背,咳嗽了一聲,對韋铄道:韋先生我看達娜對先生一網情深,先生何必辜負了這上天賜予的好姻緣,還是從了吧
杜睿的話,讓周圍的人不禁一陣哄堂大笑,寶钗更是笑得連連跌足,差點兒坐在了地上。
韋铄苦着一張臉,道:少爺莫要拿學生說笑了,自古以來這姻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學生也是久讀聖賢書的,哪裏能私定終身,做這等違禮之事,少爺還是勸勸達娜,讓她回去吧
我不會去,我不會去達娜大鬧了起來,指着韋铄,道,你都抱過我了,現在讓我回去,還讓我有什麽臉面活着
杜睿聞言,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指着韋铄大聲道:好你個韋铄,敢情你也是個道貌岸然之輩,居然對達娜作出這等越亂之事,來人啊
四周圍看熱鬧的馮茗,杜平生,蘇麟等人紛紛上前。
杜睿一指韋铄,道:将這個見異思遷的僞君子扔到海裏去
韋铄也不知杜睿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吓得大驚失sè,連連擺手,道:少爺這都是誤會,誤會,分明是達娜趁學生不備,保住了學生,學生何曾做過越禮之事啊
可是杜平生等人哪裏還容的他分辨,一哄上前,将韋铄給擡了起來,就要往海裏扔,韋铄吓得連聲大叫,達娜确實在一旁得意的看着,就等着韋铄屈服。
杜睿走上前大聲道:我再問你,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說完有上前,伏在韋铄的耳邊,小聲道:韋先生你都三十多歲的年紀,還是孤身一人,我看着也不忍心,再說這達娜貌美,不過二八年紀,分明就是便宜你了,你還不答應
說完又站直了身子,大聲喊了一句:我數到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将你扔下去,一~
杜睿剛剛喊了一聲一,韋铄就慌了神,連聲大喊道:好好好學生答應,學生答應了就是
杜睿聞言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還不快将新郎官放下,寶钗快快讓人準備東方,今ri便給韋先生和達娜成婚,我們也好粘粘喜意,讓此行一路順風
韋铄方才被折騰了一陣,此時早就吓得癱軟在了地上,苦笑着看了杜睿一眼,搖搖頭,道:少爺你可當真是害苦了學生了
杜平原照着韋铄的屁股踹了一腳,大笑道:你還委屈,這天大的好事落在了你的頭上,便宜你了
達娜俨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仰着頭,一把拽住了韋铄的胳膊,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托着走了。
當天晚上,在杜睿的旗艦之上,韋铄和達娜的婚禮準時舉行,韋铄在中原沒有親人,杜睿是他的東主,自然做了男方的家長,至于達娜就讓人有些無語了,居然将馮照給拉了過來,非要拜馮照作義父,理由是馮照不懼危險,救了她的姐姐,馮照也是被達娜纏得沒了辦法,隻好答應了下來,韋铄看的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說什麽,說起來馮照比韋铄不過打了十歲,如今再見面,韋铄居然還要尊稱馮照一聲嶽父大人,當真是好笑之極。
拜過天地之後,韋铄和達娜就被扔進了船艙,杜睿和衆人在甲闆上歡飲起來,也是天公作美,這一夜居然風平浪靜。
将衆人都喝倒了,杜睿被寶钗攙扶着回了船艙,将杜睿安頓好,寶钗癡癡的看着杜睿,咬了咬牙,輕聲埋怨着自己:還一直說自己膽大,卻連達娜都比不上。
說完,一轉身就要走,突然手卻被杜睿給拉住了,寶钗吃了一驚,回頭見杜睿正對着她笑,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方才的話,分明就是被杜睿給聽去了。
杜睿笑道:你這丫頭,莫不是也想要讓少爺去船舷外面吹吹風
見寶钗不說話,杜睿也是深感美人情重,溫言道:寶钗少爺總歸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寶钗聞言,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陣狂喜,她雖然也能感覺到杜睿對她有些情分,但是還從來不曾像今ri一樣,得到這等保證,這一刻,寶钗隻覺得便是即刻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看着杜睿,寶钗鳳眼含淚,咬了咬牙,道:寶钗隻要少爺知道寶钗的心思就好了卻不曾有過非分之想
杜睿一笑,道:分明就是口不應心,你且放寬心,少爺答應了你的事,便不會抵賴且去吧好好歇息
寶钗紅着臉,點了點頭,逃一樣的走了。
杜睿見了,搖頭笑道:還是個小女孩兒
說起來,杜睿貞觀四年到了這大唐年間,如今已然八年過去了,他也已經十八歲的年紀,要是其他人家的子弟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他卻還是個初哥,說出去也當真是丢人的很。
昨晚鬧了一陣,轉天海況居然當真好了很多,船行了一ri,都是疏風順水的,讓衆人也紛紛感謝韋铄的奉獻jg神,要是以往,這個時節偶爾可是要刮起台風的,現在好了,借了韋铄和達娜的喜,居然和龍王爺那邊讨來了一番好風水。
若是在前世,從台灣到印尼,充其量一天的時間就到了,但是如今這個年代,隻憑借風力,杜睿等人也隻能看老天的臉sè了。
船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航行了兩天的時間,海面上星星點點的出現了一些礁岩,杜睿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但畢竟還沒有到天下萬物了然于胸的本事,好在有馮茗這個老水手在,才不至于迷失航向。
此前已經有過在大海上航行經驗的人,倒還不覺得怎樣,面前能支撐的住,但蘇麟帶來的兩千飛虎軍,大多都是北地漢子,讓他們騎馬,便是連續奔馳幾天幾夜,也不在話下,可俗話都說,南人乘船,北人騎馬,讓這些北方的漢子在大海上颠簸,也确實難爲他們了。
如果按照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的話,還有多長時間才能靠岸連續的航行,看着那些飛虎軍的軍士,一個個的倒下,杜睿也是陣陣心焦。
馮茗觀察了一下大海上的情況,拿着司南在海圖上看了半天,回道:少爺如果今天順風的話,到了傍晚十分,我們就應該能到了。
杜睿也看向了海圖,順着馮茗手指的方向,道:你說的是室利佛逝
馮茗點點頭,道:正是前次小人等出海,也曾到過那邊,和當地的一些土人貿易過,但那邊的國主似乎并不友好,還曾派人驅逐過我們采辦補給的水手
哦杜睿聞言一愣,道,還有這等事
馮茗道:當時因爲沒有少爺的命令,我等對于那些有主之地也不能怎樣,便忍下了,好在那些土人對我們倒并不如何抵觸,我們都能用些瓷器,換取給養
杜睿點了點頭,道:你們沒有打出大唐的旗号嗎
馮茗尴尬的一笑,道:也曾使通譯對室利佛逝的國主說起過,然其并不買賬,還打斷了通譯的腿
杜睿聞言一皺眉,道:那爲何不曾對我說起過
馮茗低下頭,道:當時少爺正跟随太子殿下的大軍遠征吐谷渾,小人派回杜陵的人,沒見着少爺,便将此事壓下了,小人堕了大唐的威名,還請少爺責罰
杜睿擺了擺手,道:算了那倒也不能怪你既然那個室利佛逝的國主如此不識時務,看起來這次是要敲打一番了
馮茗聽着杜睿的話,心中不禁一寒,他知道這一次室利佛逝是要有麻煩了,得罪了大唐,讓大唐臉面無光,這是杜睿最爲不能容忍的事情,室利佛逝的國主如此不明智,倒也活該他倒黴
繼續朝着室利佛逝進發,今晚就在那邊靠岸休整再傳令給蘇麟,讓他們打起jg神來,就算是硬撐着,也别堕了大唐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