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聞聽此言,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且不論汝南公主在他的府上遇刺,太宗皇帝會如何震怒,杜睿現在擔心的是,那個性格溫婉,說話柔聲細語的小公主當真會香消玉殒。
杜睿一想,便猜到了那些刺客此行明顯就是沖着汝南公主,安康公主,和晉王李治來的,方才整個大觀園中雖然混亂,到處都是喊殺聲,但他所在的怡紅樓來的人卻并不多,而喊殺聲最熱鬧的便是汝南公主等人居住的綴錦樓。
不管這件事是吳王李恪,魏王李泰,還是漢王李佑所謂,當真禽獸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便是畜生都不傷己類,更何況是人,可那個人居然爲了一己之私,不惜去殺傷自己一奶同袍的弟弟妹妹,其心何其毒辣。
杜睿越想越氣,恨不得此刻便仗劍前往長安,将那些禽獸不如的東西,盡皆處死,方消心頭之恨。
突然杜睿一驚,既然那人能潛入他府中行刺公主親王,那麽李承乾那邊豈不是更加危險。不過再一想也就釋然了,那些人來他府上行刺,顯然是此前已經在李承乾那邊行了一手,未曾成功,才退而求其次。
隻要汝南公主等三人有一人在他府上遇害,杜睿也逃不脫幹系,倒是太宗震怒,說不得,他也要被按個保護不力的罪名,人頭落地。
杜睿一死,李承乾少了一大臂助,得利的還不是那個人。
隻是他這大觀園雖然比不得禁中守衛森嚴,但自打大觀園建成,杜睿也曾延請到了衆多好手,在府中護衛,這馮照便是其中的翹楚,一柄長劍,三五十人都近不得身,平日裏也算勤懇,賊人是如何潛入府中的?想到此處,杜睿也不禁動怒了:“我讓你們負責護衛,賊人到底是如何混進來的!”
馮照此時也是心中懊惱,見杜睿火氣,心下不免惴惴,自打投奔到杜睿府上,杜睿對他們從來不曾看輕,還時常有所賞賜,如今方一出事,便讓汝南公主被刺。
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一旦汝南公主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杜睿絕對拖不得幹系,也是羞慚無地,道:“賊人晚間扮作送水之人,兵器盡皆藏在水桶之中,小人~~~~~~小人~~~~~,唉!終歸是小人的失職!”
杜睿聞言,長歎一聲,此刻便是埋怨馮照等人,也是白費,事已至此,杜睿也隻能盼着汝南公主吉人天相了。
“公主如今情形如何!?”
馮照忙道:“公主小腹中刀,血已然止住了,隻是昏迷不醒!”
杜睿聞言,不覺頭大,忙引着馮照朝汝南公主的居所趕去,此時賊人大半業已伏誅,餘下的也盡皆被擒,府中的家丁,護院正忙着救治傷者,清掃血迹。
黛玉不知從何處來,見杜睿也是身上帶血,不禁一聲驚呼,忙上前查看,此刻杜睿心中惦念着汝南公主的安危,那裏有心思管這些,不耐煩的将黛玉一把推開。
“也不看看什麽時候!?”
說完便快步走遠了。
黛玉好心卻被杜睿冷遇,本就是性子小,此時更是萬箭穿心一般的難受,方才剛睡下,便聽到一陣雜亂,說是府中來了賊人,聞言不禁大驚失色,也顧不上個人的安慰,急急忙忙的朝着杜睿的書房趕來,好不容易見到了杜睿平安無事,卻被杜睿這般對待,一時間,連死了的心思都有了。
寶钗跟在後面,将一切都看在眼内,見黛玉眼中含淚,也知道自己這個表妹的性子,最是受不得杜睿的冷遇,生怕黛玉想不開,忙上前勸道:“妹妹!少爺是關心則亂,又不是沖你,你可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黛玉聞言,更覺得委屈,眼淚止不住成串落下,當真哭的是梨花帶雨,貝齒輕咬朱唇,泣道:“我哪裏敢放在心上,他自是主子,便是将我打殺了,又能有何怨言!”
寶钗聞言,不禁一陣頭疼,她這個表妹也忒是小心眼,方才的事,卻也怪杜睿,便是擔心汝南公主的安危,也不該那樣對人,又勸道:“妹妹!少爺真是急昏了頭,方才馮教師來報,說是汝南公主遇刺,你也不想想,公主那可是千金的貴人,要是在我們府上出了什麽好歹,倒時候聖上見罪,少爺便是有安康公主回護,又豈能脫得了幹系,你也忒不曉事,這個節骨眼,還生哪門子閑氣,也不知讓少爺省心!”
黛玉聽聞汝南公主遇刺,也是一驚,更顧不上耍小性子了,忙問道:“那汝南公主現在如何了!?”
寶钗一臉擔憂的說:“我有如何知道,這不正要去看嗎?卻被你攔在了這裏!”
黛玉聞言,頓時羞慚無地,忙道:“好姐姐!都是妹妹的不是,那我們也去瞧瞧,但願汝南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可千萬不要有什麽大礙!”
寶钗和黛玉姐妹兩個說完也緊跟着杜睿跑去,杜睿此時心急如焚,快步跑到了綴錦樓,此時裏面已然是亂了套,家丁護院們在院子裏忙着清理屍體,打掃前廳,府中的丫鬟,大夫也進進出出忙得一團糟。
杜睿剛到前廳,安康公主就撲了上來,将他緊緊抱住,顯然是受了驚吓:“承明!怎麽辦!?怎麽辦!?汝南姐姐流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
杜睿此時也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先将安康公主穩住,忙道:“放心!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說完,将安康公主交給聞訊趕來的馬氏等人,将一個大夫拉住,問道:“公主現在如何!?”
那個大夫也是頭一遭給這麽尊貴的人診治,況且還是受了刀傷的,渾身上下一個勁兒的抖,生怕出了差錯,引火燒身,見是杜睿,顫聲道:“公主小腹受了刀傷,雖不嚴重,但公主殿下的身子本來就弱,就怕傷了元氣,在下~~~~在下~~~~~~~”
杜睿也知道大夫慌了神,沉聲道:“放寬心診治,出了事,我自一人承擔,不幹你事!我隻問你,公主可有大礙!”
大夫有了杜睿的擔保,也是心中稍定,道:“公主殿下的創口雖然大,看似嚴重,卻未曾傷及肺腑,若是尋常人家,隻要止住了血,再細心調養,佐以藥石,料想定無大礙,隻是公主萬金之軀,這~~~~~這~~~~~~”
杜睿知道大夫在擔心什麽,汝南公主的小腹受了刀傷,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尚需縫合,可是男女有别,更何況汝南公主還是萬金之軀,大夫也不禁有了顧忌。
一旁的安康公主聞言,更是痛哭失聲:“都怪我,汝南姐姐要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突遭此厄!都怪我!”
杜睿聽了,一陣詫異,道:“這是爲何!?”
負責在綴錦樓服侍汝南公主和安康公主的熙鳳回道:“方才賊人進了前廳,安康公主受了驚吓,忘了躲避,要不是汝南公主将安康公主護在身下,安康公主就~~~~~~~”
“都怪我!都怪我!”
杜睿聞言,心中更是感歎,危急時刻,汝南公主這麽個柔弱的女子居然能不顧個人安危,去保護安康公主,這份情,杜睿記下了。
“現在該如何救治!?”杜睿想着便看向了大夫。
大夫有些猶豫,躊躇了一陣,道:“血暫時止住了,可還需要縫合,東主!這~~~~縫合之事!”
杜睿咬了咬牙,道:“不需擔心,縫合之事,我來就是,你們速去準備!”
接着又喚過熙鳳,吩咐道:“你速去準備醉長安,棉線等縫合之物,越多越好。”
熙鳳雖然不知道杜睿要醉長安做什麽,但杜睿既然吩咐了,此刻情勢危急,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馮照!”
一旁的馮照見杜睿叫自己,忙上前:“少爺!有何吩咐!?”
“你速去将太子留下的東宮侍衛叫來,嚴密保護府邸,以防賊人還有同夥,速去!”
馮照領命也下去了,杜睿穩定了一下心神,走到了安康公主面前,柔聲道:“安康!你放寬心,我絕不會讓汝南公主有事!”
安康公主最信的就是杜睿,聽杜睿都這般說,也就稍稍放下了懸着的心,也不言語,隻是不住的點頭。
不多時,手術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杜睿看那幾個大夫戰戰兢兢的樣子,料想便是讓他們幾個當幫手,估計也不頂事。
正想着讓人去叫寶钗,卻見熙鳳走上前:“少爺!奴婢和少爺一起去!”
杜睿一愣,但一想到府中的衆女當中,熙鳳最是膽大心細,便點頭,道:“也好!你與我進屋,餘下的都在外面等!”
說着便和熙鳳進了屋,看到汝南公主正在幾個宮女的服侍下躺在床上,一張俏臉慘白,胸口隻是微微起伏,正是暈厥的症狀,顯然是失血過多所緻,那幾個宮女也在一旁暗暗垂淚,杜睿不由得心中一陣歎息。
“你們都出去,我要爲公主殿下診治!”
那幾個宮女都是當初在延福宮見過杜睿給汝南公主看病的,聞聽此言,也不疑有他,慌忙的施了一禮,便退下了。
未知汝南公主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啪!<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