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但陳浩卻依然睡得不算很安穩。
傍晚和四長老聊了一陣以後,陳浩早早地就上床睡着了,但卻睡得迷迷糊糊的,到半夜的時候,頭腦卻像是比平時還要清明般醒了過來。
過度神修煉後遺症終于出現了,陳浩竟然失眠了。和上一次凝煉第六滴水珠一樣,那個時候,自已也是連續修煉了兩天兩夜,結果,接連好幾天晚上,他的睡眠不算很好。
既然睡不着,陳浩索性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在月光之下發發瑩瑩流光的白雪。陳浩的心神,微微一動。
幾天前,他的腦域之内的神傷,已經好了。但爲保守起見,在這一段時間内,他一直都沒有試過用意念之力,操縱外物。
一點冰花,從雪地之上,輕輕飄起,逆着窗外呼嘯的風,緩緩地落在陳浩伸出的手上。
雖然沒有壓縮出第七滴水珠,但就從這樣簡單的的操縱之中,陳浩都已經覺察得出,他的意念之力,已經有了不小的提高。
“如果我能凝煉出第七滴水珠,那麽,以我實力,将會無懼任何獵手九階的強者。”陳浩的心頭,掠過一絲灼熱。
把霧氣凝結到三十厘米的範圍之内,他的實力已經有了這樣的提高,他相信,如果能把第七滴水珠凝結出來,那他的實力,則必然有一個質的飛躍!
再一次内視腦域之内的那第七滴水珠,陳浩微微歎息一聲。
原本範圍在直徑三十厘米左右的水霧,已經擴散一成,到了三十三厘米左右。
吳剛伐樹,不伐則愈,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對這樣的結果,陳浩的心裏面,已經有數了。他的神識,靜靜地洞察着那三十多厘米霧氣範圍,看着那裏面,無數比塵埃略大的水霧粒子,懸浮四散,就像失眠的人數綿羊一般,陳浩觀察着那裏面的水汽,靜靜地流動。
流動?
陳浩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流動,流動……
水是流動的,空氣也是流動的。就是因爲無意中感悟到這一種流動。陳浩才會覺悟了天賦,并感應了空之親近。
陳浩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狂喜之色。
在水霧範圍壓縮過程中,水珠們是不斷地在陳浩發出的壓縮之力作用之下,減少了活動的範圍,從而可能在空中撞擊,化二爲一,形成一粒更大的水珠微粒,就這樣百萬化爲十萬,十萬化爲萬,萬化千……最後形成一滴水珠!
可不可以操作那滴水珠内部的流動,讓這些水珠形成更大的水珠微粒呢?
想到這個可能,陳浩臉上狂喜之色更盛。他從雪神木盒裏頭,拿起一顆白玉丸子,放進口裏。
水生親近,讓陳浩在水底的時候,對周圍水的流動特别的敏感。空生親近,讓陳浩在陸地之上,對空氣之間細微變化有着特别的銳覺。
那團迷霧之内的微粒水珠,似水非水,似氣非氣。而陳浩在腦域之内的空間壓縮之力,比起壓縮第七滴水珠前,已經提高了數倍。這樣的空間壓縮之力,隐隐間,竟然可以突破水霧範圍的分界,作用于裏面的水汽之上!
陳浩試着凝動那空間壓縮之力,在水霧範圍之内形成流動。
直徑三十多厘米如圓球一般的水霧範圍肉。點點水汽像是被風吹動急促流動,在流動地過程之中,時不時克服相互之間排斥之力,溶合爲一!
“有戲!”陳浩心頭,一陣狂喜。
昨夜的一輪圓月,預示着這新的一日,會是睛天。
果然,早上天蒙蒙亮時就放睛了。到日近中天的時候,天氣已經顯得暖和極了。
這一天,普通的族人們。發現長老們的營房内,進進出出的分外忙碌,就知道今天可能有大事發生了。
果然,到中午的時候,部落七名長老,已經齊齊站在大營門外,身後跟着幾百人的随從,在迎接着什麽重要的人物一般!
看到這樣歡迎的架勢,衆人心頭,無不駭然。
一個半月前到訪的卡加王子,雖然身分尊貴,但是以山南人和藏部落人血海深仇。聯盟長老會隻象征性地派出七長老康卓出營門外迎接。而現在,不僅七名長老齊齊出迎,就連一些普通部落的長老們,也齊齊出迎。
來人的身份,不僅不凡,而且,與部落聯盟的關系,定然親密。
遠方,藍天與雪地的相隔之處,出現了幾點人影。漸漸地,出現的人影越來越多。
“那是……青海部落!”
“這是表海部落的主力嗎?”
大營内,圍觀着的戰士們,發出陣陣的歡呼之聲。
在阿拉山口大營之内,早在二三個月之前,就有傳言說在青海一帶的部落。會派出大批修煉者前到阿拉山口援助在西藏地區的部落聯盟。
那時,藏北地區和大青海地區後方,是駐守在阿拉山口營地的人們的希望,他們都知道,在他們後背的,是他們親密的盟友和兄弟。
但這樣的等待,實在是過于漫長了。藏北地區的各個部落,在藏南部落駐守阿拉山口後,陸陸續續地都派出他們部落的援軍。而作爲青藏高原另外一個重要的部分。青海地區的部落,在這三四個月内,卻隻派出不到三千的的援軍。
一次次的等待,等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而現在,看着如排山倒海般前進的青海部落主力。看着到來的數以萬計的援軍,營地之内,不少的戰士,熱淚盈眶。
“賽格納!”
營地之内,響起了戰士們熱烈的歡迎之聲。這樣的聲音,先是雜亂無序,漸漸地變得極有規律,數以萬人發出的聲音,像是一個人發出一般。
聽着這樣熱烈的歡迎之聲,遠征到來的青海人,最先的反應反而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地,他們就向着營地内部,自已的同族們,揮手發出更狂烈的回應聲音。
軍隊前方。
數名年紀從三十到七十的青海人,看着漸漸熱烈的氣氛,感歎萬分。
一名滿頭白發的老者,兩頰瘦長,長胡子及胸,說道:“聽着這樣的聲音,現在,族人們應該知道,我們爲什麽要跋涉上千公裏,來幫助一些他們連名字也沒有聽說過的部落了吧?”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着一股莫名的穿透之力,穿透這狂烈的聲音,讓每個在他旁邊的同伴都可以聽到。
其他的人,都極爲贊同地點了點頭。
阿格部落,阿拉山口,山南人……
或許一些接近藏地的青海部落,很多族民都聽說過阿格部落。但是一些生活在河湟谷地的部落的普通民衆來說,上面三個字對他們來說,隻是幾個普通的地理名詞罷了。
援助在西藏地區的部落兄弟,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受到普通族民們的極大阻力。對很多隻是去過周邊爲數不多部落的普通族民來說,他們爲什麽要去幫助那些離他們相隔千裏的部落?
還好,在各個部落之内,以長老們爲主的精英階層,總是不乏有識之士。
長老階層深知,他們和那些在阿拉山口前線的部落,有着相近的血統,相近的習俗。就像一位部落的長老在說服其族民的時候,說的那樣:“因爲我們說着差不多相同的語言,所以,我們必須出兵去援助阿拉山口大營!”
唇亡齒寒,山南大營絕對不可以失守。
青海軍與藏接待隊伍,漸行漸近。
喧嘩的的聲音,漸漸的平息。
營地駐軍和青海部落主力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雙方的頭頭上面。青海主力在各自頭領的指揮下停止了前進。而在最前面的那幾名首領,迎了上前。
“實在是抱歉,我們來晚了。”白發老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劃一的牙齒,極爲和善道:“我們準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