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在山下閑逛時,發現十裏亭坐着兩個氣質不俗的文人,一個是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另一位相較年輕,年方二八的青年,兩人衣着整潔,手上無繭,許是哪家的世家貴人,便上去一窺究竟。
兩人斟酒而飲,吟詩作樂,好不快活。
“這位小友觀之已久,何不前來同樂。”許是發現了伫立在那兒的某人,兩人中的中年文士笑着邀請道。
“那便打擾了。”我也不怕生,很自來熟地融入這兩人中。
“屈原既放,遊于江潭,行吟澤畔,顔色憔悴,,形容枯槁。”還未開始自我介紹,那名年方二八的青年首先便開口吟詩。
中年文士也緊接其口道:“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呵~”我十五度角玩味歪頭。
這是離騷,戰國時期屈原的作品《漁夫》
滄浪之水是比喻天下的整體局勢。“水清”是比喻太平盛世,“水濁”是比喻動(和了個諧)亂之時。
纓是帽子上的纓絡,指代帽子。古代男子的帽子是地位的象征,所以“濯我纓”當然就是比喻做官封爵,參與政事。而與之相對的,“濯我足”就是指保全自身,不問世事。
整句話的意思是,當水清澈的時候,就用來洗帽子,洗衣服。當水渾濁的時候,就隻能用來洗腳。這是生活的常識,也是做人處事的道理。
天下安定的時候,人們就可以大膽的施展才華,有所作爲。但是天下動(和了個諧)亂的時候,人們就應該韬光養晦,不能盲目出風頭。
若非最近發憤圖強惡補各類知識,恐怕就得一臉懵逼地看着兩人裝逼,自己在兩人面前出醜了。
不過也由此句,能看出兩人的志向,與對天下的理解。
心生感歎下,我調整好心态,雙手恭維道:“君子處世,遇治則仕,遇亂則隐。兩位先生真高才也。”
曾經說過,這個時代知識被世家壟斷,活字印刷術還沒見到影子,書籍什麽的還都是用純手抄的,有此等才學,兩人的身份不簡單。
對于我文學氣息滿載的回答,兩人也笑意連連,表示滿意。
“在下xun_yu,字wen_ruo,颍川人士也,因早年黃巾之亂,攜宗族來此避難。”青年文士自報家名,表示願意和眼前的小友結交。
“在下cheng_yu,字zhong_de,東郡東阿人士,遊曆途中因聽聞絕郁之檻的事迹,前來拜訪一二,偶遇wen_ruo兄,相談甚歡。”
尋魚?文弱?
沉魚?重的?
這奇葩的名字,沒聽過,肯定是小角色。
“适才二人吟詩,令我感觸頗深,吾雖不才,有一詩,欲請兩位一評。”簡單地自我介紹後,對于兩人的裝逼,我當然要投桃報李回敬一二,拿千古絕詩震死他們呗。
“哦?小友且講無妨。”也許是年齡長幼的關系,兩人還真一副師長點評的模樣。
“那我獻醜了。”我準備了下,想象此時是教室老師要求詩歌朗誦,“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尋魚和沉魚聽完,兩人細細品味,不住點頭,口中妙哉念個不停。
“看來小友也是個颠倒流離地思鄉之人。”中年文士沉魚言語中帶有欽佩可憐之意。
“兩位誤會了,此詩并非出于我之手,而是一名叫李白的文人。”我連忙澄清,文抄公這事我可做不來,李白的東西就是李白的,而且詩仙李白可是我的偶像,偉光正如我我絕不會去玷污。
“哦?世間竟還有如此才子。”青年文士尋魚眼神中那恨不能立馬一見的心情。
“是啊,李白可是被人稱爲詩仙的。”我贊同地說道:“順帶,這詩的意思是說一個叫明月的女人在李白面前脫了個精光,她的皮膚就好似地上的霜雪一樣白,李白擡起頭看着明月姑娘,卻又想起了遠在故鄉的老婆!!這首詩充分的表現出詩人在他鄉嫖妓時的矛盾心理。”
“……”
“……”
尋魚和沉魚陷入了沉默狀态。
“咦?兩位怎麽了,怎麽一副被雷劈的樣子不說話了。”
……
一個小時後
絕郁之檻
“代溝真大,這個時代的人一點也不理解現代藝術,有必要激動成那個樣子嗎……”
結束散步後,我很不爽地走了回來。
“你一個人在那邊碎碎念個什麽勁兒啊?”已經跟條鹹魚沒什麽區别的王中明,正葛優躺着。
我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引來王某人的捧腹大笑。
“虧你能解釋成那樣,李白的棺材闆都快蓋不住了!”
“李白還沒出生呢,笨蛋。”我毫不在意。
笑了一會兒後,王中明不知爲何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怎麽說呢,就像買了張彩票掉了,自己沒在意,可是回頭發現卻中了頭彩一般的表情般。
“等下,你剛才說,那兩個人的名字叫什麽來着?”搞不懂爲嘛王中明那世界末日的表情。
“尋魚文弱和沉魚重的啊,也不知他們父母是怎麽想,取個這麽奇葩的名字,不過這兩名湊在一塊兒也挺有意思的,尋魚終于尋到了沉魚,可惜太文弱舉不起重的,兩人明明是兩個不同家室,取的名字還真……”
“僞娘沈!那兩人還在嗎,沒走遠吧!?”王中明突然炸起,那輸光了的賭徒瘋狂的眼神,猛烈搖晃我肩膀,
“應、應該還沒走遠吧……”
話還沒說完,王中明飛一般地跑了,說實話,除了上次生化末日逃命時,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跑這麽快了。
而且那貨還在邊跑邊語無倫次地喊着:尋魚尋魚啊!重的文弱……軍師%&#*#&%$£
“達令,他怎麽了?”探出腦袋的小呂櫻。
“别理他,間接性神經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