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毒蛇般冷冷地盯住其中一個身體變異有異常人的瘦高個兒,後者被盯得驚恐交加,不敢與之對視,仿佛對面的死神随時會殺掉他似地。
“過來。”
隻是冷冷地一喚,瘦高個兒不敢不從,邁着膽戰心驚的步伐小心走到他的面前。
然後……
咔——!
血肉分離,骨頭被打碎的脆響。
瘦高個兒的腦袋剝離了身體,被整個拍飛了出去,大量的鮮血如噴泉般飙灑出來,濺起一道殘美的抛物線,當它的腦袋掉到地上時,甚至能看到他那錯愕的張臉上驚恐的表情。
好狠辣!
短暫的吃驚後,我凝重地望向始作俑者的金二凡,這種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看來這個人沒有想象地那麽好相與。
氣氛在金二凡的突然出手後更加沉重了下來,當失去腦袋的軀幹倒地之後,金二凡顯得十分威武有力的樣子掃向如街頭乞丐般潦倒的柯完多,身心幾經摧殘下,本應瀕臨崩潰的柯完多反倒不再瘋狂,反常地冷靜了下來。
“呵呵哈哈哈……”他冷笑了起來,像是知道有死無生,自暴自棄了起來。
金二凡那看死人一樣的眼神閃過一絲嘲諷。
在這淡淡的霧氣彌漫,腦蠶所觀測的領域下,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意志在影響我,在左右我的思想,似乎是想要讓我問話,就像導演拿着個劇本要我這個群衆演員照本宣科問【你在笑什麽?】
在成爲了世界監督者伊妮絲的在外執行者之後,獲得修正力的我便産生了不被腦蠶架構的世方界的規則所束縛的抗體,我對這種對于腦蠶這種影響意志的力量也越來越敏感,所以應該不是錯覺才對。
那麽,直接讓金二凡問不就得了嗎,爲嘛特意讓我問啊?
我内心腹诽,雖然腦蠶是無法像世方界的其他人一樣左右我的思想,可是爲了不令腦蠶起疑,我還是按照那股意志給我的直覺問道:“你在笑什麽?”
柯完多就像在等我的疑問似地,我一問完,他就止住了笑聲,凄厲地注視着金二凡,忽而痛哭流涕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按照通常這種狀況,應該是由腦蠶填補出内心獨白的吧,比如柯完多悔恨交加啊,内心道我好恨啊!爲什麽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要和金大作對啊什麽之類的。
“原諒我,饒我一條性命吧,我什麽都答應你!”
果然,柯完多像個喪家犬一樣跪着爬到金二凡的面前,抓着他褲子很沒用地求饒起來。
金二凡冷冷地俯視着他,眼神不屑一顧充滿輕蔑。
好做作的感覺,雖然這求饒的表現看起來很下賤很沒骨氣,然而他的行爲在我想來卻并沒有錯,在金二凡二話不說幹掉瘦高個兒後那個柯完多就已經是死定了的,與其坐着等死,不如放下臉面求取一線生機?
如果内心獨白不是那麽懦弱的話,那确實是個很聰明的人了。然而,沒有如果。
現在柯完多精神崩潰,他的心理絕對是自暴自棄的,這在腦蠶的觀測中不可能出錯。
柯完多嘴角劃過曾經踩着自己的人現在終于被自己踩了的笑容,就想要一擊結果了他,忽然來自于腦蠶的意志再次傳到我腦中,這次隻有兩個字,想讓我喊【住手!】
嗯?這又是爲嘛,腦蠶自己讓宿主殺掉柯完多,可卻又讓我阻止他的宿主,這是意欲何爲?
糾結了一秒鍾後,我還是順勢喊了出來:“住手!”
金二凡“咦”了一聲,變得鋒利的爪子在柯完多的腹部一厘米處停了下來,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柯完多吓尿了,癱在地上頓時三魂丢了七魄。
“僞善者。”金二凡輕蔑地吐出了三個字。
“嗯?”
“之前我就一直看你不對路了,叫我住手?你是想要救這個賤人嗎,僞善者。”
金二凡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則望了躺在地上吓尿了柯完多一眼,接着平複好心态,正視金二凡的眼神,堅定道:“啊,沒錯,我是想要救他。”
金二凡呵呵冷笑起來,笑得極其不屑,眼神充滿鄙夷:“眼下你連自己都保不住還想救他?别忘了你們兩個的命是我救的,現在還想命令我……”
救命說的應該是我們和趙旉演的那出戲吧,不過我就叫了句住手也算命令嗎?
在金二凡的一發牢騷後,終于開始問出了重點:“……那告訴我,你爲什麽要救他,就爲了滿足你那虛僞的僞善嗎!?”
金二凡冷哼連連大有一副你給不出個合理的答案就給我死啦死啦滴!
【害怕地低下頭,茫然無措說不出話來】
又來了,這次不是台詞而是要我做這種動作嗎。
注視着金二凡一副看笑話似地的神情,這讓我相當不爽,其他什麽的我也就順着演下去了,可這裏涉及到做人的理念問題,說什麽也不能讓步。
我新房四十五度角歪頭,答道:“僞善不僞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這瞬間,我仿佛感受到時間停止了那麽一刹那,不,比刹那更短,可是那刹那似乎經過了現實更多漫長的時間。
在我還在懷疑這是不是錯覺時,下一秒樓下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酒店大樓都宛如地震一樣劇烈震動起來,讓人站不穩。
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失去平衡跌坐在地,金二凡則是第一時間感到了危險,将手中的胖子随便一扔,再摟住艾麗莎将其扛在肩上,飛快向外逃去。
“喂!等下!”
艾麗莎驚慌地向我伸出手,可是那距離卻是那樣地絕望,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次奧!”
我忍不住狠狠罵了一句,站起身來,可更加劇烈的震動讓我又一次跌倒。
随之伴随的是卡擦卡擦的碎裂聲,牆壁和地面産生密布的龜裂,酒店的柱子開始斷裂,樓層地面轟然坍塌,重重撞在地上激起濃密的塵埃。
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從我鼻尖擦過砸在地毯上,要是再偏過來一點沒準我腦袋就得開花了吧,雖然不知原因,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酒店似乎是要塌了。
爲嘛?
鬼知道!
可是我不想當鬼!
不知爲何,幾近透明的淡淡霧氣并沒有随着金二凡的離開而散去,代表這裏的動态依然在腦蠶的觀測中,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喜歡看你們就看吧!反正我要先閃人了。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勉強跑到門口,再回頭看了眼昏迷了兩人,我糾結了一會兒,掃視着眼前的武器,我一咬牙:“僞善便僞善吧,反正我就那個樣了!”
将兩人架起,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樓下爬去,然而在這種八級地震一樣的震動中想要架着兩人移動比想象中還要困難,在又一次跌倒在地,我想将兩人就扶起時,我忽然感到腳下一空,整個人處于失重狀态往下墜去!
“啊……咧……?”
地面終于再也承受不住壓力,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後,整個酒店如爆破般全面崩塌了,而裏面的人也盡數被活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