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書屋,有些年頭兒的紅木桌椅,書架上的朱紅色油漆也淡了不少,局部地方的油漆甚至還有些脫落。書櫃裏面擺放得密密麻麻,有土黃色上面寫着繁體字的珍貴寶典,還有嶄新嶄新的新書,甚至還有一本十分厚重的《牛津字典》。桌子上,有一個竹制筆筒,裏面插滿了長短不一的、粗細不同的狼毫。一疊白紙,一方墨硯,龍世豪正坐在椅子上專心的畫畫。
他畫的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端莊賢淑,絕代芳華。龍世豪畫的很細心,一筆一劃都是非常的細緻。但是速度卻非常的快,幾乎不給自己任何思考和回憶的時間。筆一直落在那副長卷上,除了蘸墨之外,就不曾有過任何停歇。
當然,龍世豪也沒有理由不快了。從趙強第一次見到他畫這個女人到現在,他已經畫了十幾年了。每天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都會準時的畫上一幅,一樣的人、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表情,甚至連舉止神态都是一樣的。他畫着不煩,趙強看着都膩歪了。
趙強覺得龍世豪太傻了,他雖然長的不帥,可是人家有錢啊!就憑借他褲兜裏的那些錢,完全可以在什麽福布斯排上前幾名了。可是,這麽牛逼的一個鑽石王老五,竟然對一個女人癡情了這麽久,還真是有點兒不尋常。
在以前,趙強的心裏有點兒恨這個女人。所以,在趙強十幾歲的時候,龍世豪在作畫之後,問趙強,“你覺得她怎麽樣?”
而趙強卻是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他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不好。”
“哪兒不好?”龍世豪擡起頭,眼神有些疑惑。
“沒胸部,沒屁股,不好!”年幼的趙強,看着畫中那已經二八年華的女人,評價道。不過趙強也說的沒錯,畫中的少女還略顯青澀,雖然樣子長得明月皓齒,不過女性的特征卻因爲年齡的關系,沒有那麽明顯。
可是……趙強這一句話,還來的卻是龍世豪對他的一頓暴打。
當時的趙強很委屈,很不懂,自己又沒有說錯,師父憑什麽打自己?一直到趙強十六歲的那天,突然跑過來一個和畫中人很像的漂亮的中年女人,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然後,這個女人又是大罵了龍世豪一頓,兩個人還差一點兒動起手來。
這個時候,趙強才知道,原來龍世豪一直畫的,都是自己的親媽……
年幼離家,多年不見,那時候的趙強,已經忘記了盧秋佩的模樣。不過趙強在知道事情真相後,卻沒有怨恨龍世豪的意思,反而對他有着一些同情的意思。如果說是别人亵渎自己的母親,那趙強肯定會發瘋ko了他。不過龍世豪一畫就是十幾年,就憑借着這份執着,就值得别人去尊重了。
趙強此時看到龍世豪又在畫自己的母親,回憶起兒時的故事,不由得莞爾一笑。趙強知道他畫完還得一會兒的功夫,也不打擾他,而是把眼神放在了龍世豪身後的那排藏書上。奶奶的,長大了才知道,原來“玄武門”中有這麽多的寶貝,比起“破曉”,也要多上不少,這裏随随便便拿出去幾件東西,就可以賣到一個天價啊!就連廚房的王廚子用的那幾把菜刀,都是古董。趙強的眼神已經鎖定在了幾本顔色發黃的古書上,那是明朝時期,幾個名人的珍本,拿出去估計都會引起轟動了。
竊書也不能算是偷的,趙強的心裏正琢磨着什麽時候來動手把這幾本書給“借”走的時候,便聽到了龍世豪擲筆的聲音。一轉頭,那幅已經看過了無數遍的畫已經畫好了。龍世豪正深情的看着畫中的女人,趙強雖然對龍世豪這個樣子看過無數次了,但仍舊是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畢竟……畫中的女人,是自己的親娘啊!
突然,龍世豪抓起了桌子上剛剛畫好的那幅畫,卷成了一團,在手裏揉捏了一番後,便把那幅畫丢到了桌子旁邊的垃圾桶裏。趙強對他這個動作也是見怪不怪了,這已經是他無數次做這樣的事情了。不管他畫了多少,到最後都會丢掉的。
“說,找我什麽事?”龍世豪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紅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稍溫的茶水品了一口,問道。
“師父,我把事情搞砸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趙強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着龍世豪,問道。
“砸了就砸了,說再多,也是于事無補。”龍世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你就不想罵我幾句?”趙強執着的問道。
“這不是在‘破曉’,你也不是在執行任務。你現在隻不過是在爲你自己争取,你自己沒有争取到,關我什麽事兒?我爲什麽要罵你?”龍世豪擡起頭,看着趙強,說道。
趙強點了點頭,有些默然了。龍世豪在趙強的小時候,就是一個暴力分子。趙強隻要做錯一點兒事情,就會對自己破口大罵,搞不好還是一頓毒打。不過趙強卻是一個天生的惹禍精,人家小孩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而趙強是天天都打,照樣揭瓦。時間長了,龍世豪也就都麻木了。
“後面的事情怎麽處理的?四師叔被我傷了,二長老被我砍斷了一條胳膊……長老會和四師叔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趙強苦笑着說道。
“那就等他們來追究!”龍世豪嗤笑着說道。
“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趙強奇怪的問道,自己的這位師父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做。”
“做什麽?師父,我知道你現在很不爽,但是别人心裏不爽的時候都是破口大罵……我不求你這樣,我隻求你在不爽的時候,多說幾個字好不好?”
“好。”龍世豪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靠,這不還是一個字嗎?”趙強郁悶的說道。
“因爲我現在很爽。”
“……好,你打算讓我做什麽?”
“接任門主。”
“這個時候?我剛剛才鬧過,長老會怎麽可能會同意呢?他們肯定是會抓住那件事不放的……我估計,他們現在恨不得把我給淩遲了,怎麽可能還會同意讓我做‘玄武門’的門主?而且我是一個外人,不是‘玄武門’的人,在現在不能服衆的情況下,是不是動作太快了一點兒?而且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師父,現在‘王侯門’還沒打過來呢,你不用這麽急着撒手不管?”趙強苦笑着說道。現在“玄武門”的門主之位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特别是對于趙強來說,他真的是不想接任什麽門主之位,就連“破曉”的龍頭,他都敬而遠之呢!
“不快了,我們的人傳回來消息,‘王侯門’正在對其他幾個小門派進行整合。他們主要勢力是在南方,大肆進軍北方,是不現實的。但是他們會以這些組合起來的小門派先進行前期的試探……而且他們和老四已經做好了交易,準備裏應外合的吞掉‘玄武門’。”龍世豪放下杯子,沉聲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趙強看着龍世豪,問道。
“攘外先安内,和‘王侯門’的鬥争是在所難免的,逃避也沒有用,所以要在接觸的一瞬間,就打掉他們試探的棋子。如果他們真敢北上的話,那就在北方搏殺好了。雖然南方的勢力我們還稍遜一籌,但是‘玄武門’在北方經營這麽多年,是不會懼怕‘王侯門’的……再不濟,‘破曉’在關鍵的時候,也會拉‘玄武門’一把。”
“你的意思是讓我再刺殺一次四師叔?”趙強驚訝的問道。這個老頭兒肯定是瘋了,一個剛剛偷襲過的人,肯定會把自己縮在王八殼裏,把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怎麽可能還會給人動手的機會?
“不是刺殺,是強殺!”
“強殺?”趙強的心裏一陣悸動,不确定的問道。
“沒錯。”龍世豪點了點頭,師徒之間的默契油然而生。
“那長老會那邊怎麽辦?”趙強苦笑着問道。也不知道玄武王當初是不是沒事兒閑的,搞出來一個長老會幹什麽?他老人家創辦的“玄武門”,還讓一個什麽長老會有個否決權。這群老頭子,平時沒個鳥事兒,就是喜歡管閑事兒,權利還大的驚人。曾經玄武王規定的,如果所有的長老全部否決的話,甚至可以對當時的門主進行罷免。趙強以前對玄武王十分的敬重,但是現在一想起來這長老會的事兒,不由得對玄武王暗罵了一番。
……
ps:看,今天有空了,就來個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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