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雲開日出的時候,萬丈霞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淹沒。
就在,最冷枝頭綻放,看見春天,走進你我。
雪花飄飄,被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隻爲,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
現在正是冬季,積雪覆蓋着房屋和大地,一陣寒風吹過,除去飛揚的雪花,看不見其他。枯黃的玉米垛立在空曠的地上,被寒風吹得瑟瑟作響。山枯冰潔,荒田千百,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一望無際。
在一處農家院落的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門口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大黃狗,就像是看着自己可愛的孩子似的。不過,這個父親肯定不是什麽好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凍成這樣,也不知道想辦法幫它取暖……
“去……去……”一個身穿滿是補丁的破棉襖的老漢一腳就把大黃狗給踹到了一邊兒,大黃狗“嗷”、“嗷”直叫,跑開了。然後,老漢徑直走到那個衣着樸素卻又氣質不凡的男人身邊蹲下,從褲腰帶上抽出煙袋,在棉鞋的鞋底磕了磕,倒出裏面的煙絲。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油紙包,從裏面捏出一小撮煙葉塞進煙袋裏,然後用火柴點燃,送到年輕男人的面前,說道:“來一口?”
“好嘞!”男人接了過去,大口的抽了一口,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抽,可仍然被這濃烈的煙草味給嗆得咳嗽了起來。
老漢大笑了起來,很享受這個年輕人此時此刻表現出來的憨态。就像是一個大人故意誘惑小孩子喝酒,在小孩子被辣的直冒眼淚的時候,那種滿足的感覺。老漢接過煙槍,很是潇灑的抽了一口,眯起眼睛看着滿臉通紅的男人,笑着說道:“你們這些城裏的人都抽那種帶過濾嘴的,抽不慣咱這自己家炒的野煙……聽說加了個把子,就把煙裏面的那個什麽……什麽釘子給攔住了。狗屁!爲了不要那個什麽釘子,就抽那跟白開水似的煙?有什麽味兒呢?你們這些城裏人啊,就是金貴。”
“是……是……”年輕男人連連點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上面寫着“特供”字樣的大熊貓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問道:“嘗嘗這個?”
老漢看了一眼,頓時臉上的皺紋就笑開了花兒。他把煙袋放到了一邊,很是小心的從年輕人的手中接過來一根,掂量來,掂量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問道:“這真是主席才能抽的煙?”
“也不隻是主席,隻要是到了一定級别的,都能抽。”年輕男人用火機幫他點着了火,笑着說道。
“其實這煙也不怎麽樣,沒什麽味兒。”老漢很是享受的抽了一口,說道:“就是聽着是主席抽的,我這心裏就覺着……覺着……”
年輕男人見老漢很着急,卻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便幫着解圍道:“就覺着很過瘾,主席抽的煙,咱也能抽上,對不對?”
“對!就是這麽個意思。”老漢一拍大腿,說道:“啧啧……先生就是先生,會說話。不像是咱們這些山溝子裏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好,得罪人都不知道,還他娘的結結巴巴的。”
“哈哈,我可是靠着這個吃飯的。我要是說不好話,那豈不是誤人子弟了嗎?”年輕男人笑着說道。
“也是這麽個理兒。”老漢點了點頭,說道:“當老師好啊,國家的單位,這可是鐵飯碗,而且還是城裏的老師……我們村兒也有學校,可就倆老師,沒錢啊,我們每家每戶的,都送點兒米啊、面啊,什麽的。王鵬每年都送去幾隻雞、鴨,反正都是自己家養的,少兩隻等老母雞抱窩的時候還能孵雞仔,不差這麽點兒。”
“老伯,你放心!我既然知道這事兒了,過段時間回城裏,肯定就去找教育局去,看看能不能讓那邊兒給咱們這邊兒撥點兒款,蓋個學校,調幾個老師過來。”男人笑着說道。
“哎呀,這是真的啊?那可太感謝先生了。”老漢緊緊地抓住了年輕男人的手,說道:“我替咱們松樹溝的幾百口子謝謝先生了。”
“老伯,你就别跟我客氣了啊!我吃在你們這兒,住在你們這兒,也不承你們的照顧嘛?”
“嘿嘿,農村呐,條件苦……條件苦啊!”老漢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可不苦。”年輕男人指了指四周冰封的山水,說道:“現在就是冬天,看不出什麽玩意來,但往山上看,還能看到梅花呢!這等到了夏天,山清水秀的……如果城裏人知道有這麽一塊風水寶地,他們非高興壞了不可。”
“是嗎?那你每年都來!**奶奶的,這賤狗又讓老王家的狗給操了,我去看看……”說完,老漢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三步并兩步的跑了出去。
“嘀……嘀……嘀……”
年輕男人從褲兜裏摸出了一個非常微小,看起來像是女性手機似的小玩意兒,按下其中的一個按鈕,說道:“什麽事?”
“任務失敗。”
“注意隐蔽,現在還不是回來的時候。”
男人冷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在北京那裏,我已經死了。”
“有人知道你沒死。”
“誰?”
“你哥。”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我會注意隐蔽的。”
……
公孫家族别墅,公孫紫玉和公孫瑞一起走到了後院。院子裏,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的老人正用一把大剪刀在搭着大棚的園圃裏面走來走去。那些花草參差不齊,高矮不一,看起來确實是應該修建一番了。可是,老人拿着那把大剪刀左看看。右看看,卻沒有下刀的意思。
“爸。”公孫瑞笑着喊道。
老人回頭看到走過來的父女倆,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說道:“怎麽?今天不忙了?大白天的不在集團裏忙,跑回來幹什麽?”
“爸,乖女兒每天都很忙的。”公孫瑞對老人說道。
“紫玉忙,那你呢?”老人看着公孫瑞,問道。
“我現在在給乖女兒打下手,學到不少東西。”公孫瑞笑呵呵的說道。
公孫老爺子也笑了笑,欣慰道:“知道學東西就好。”
“爸,我看你抗着剪刀走來走去的,爲什麽不下剪呢?”公孫瑞指了指那些野草,說道:“你看,這都長的亂七八糟的了,是應該修剪一下了。”
“亂七八糟的就應該修剪了?”公孫老爺子把剪刀遞給了旁邊服侍的傭人,笑着問道。
“是啊!”公孫瑞點了點頭,說道:“不修剪,不好看啊!”
“修剪了就好看了?”
“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那才叫好看呢!”公孫瑞理所當然的說道。“大家不是都這麽說嗎?”
公孫老爺子搖了搖頭,對公孫瑞說道:“你先回屋子去,我和紫玉說兩句話。”
“好。”公孫瑞也不願意和這個老頭子打啞謎,他願意放行,公孫瑞自然求之不得。在沖着公孫紫玉咧嘴一笑後,便轉身跑了出去。
“爲什麽要剪草?”公孫老爺子又看着公孫紫玉問道。
“因爲葉子枯了,根子爛了。”公孫紫玉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是啊,因爲葉子枯了才要剪,因爲根子爛了才要剪。”公孫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公孫家族那麽多的人,也就隻有這個孫女才能夠跟得上他的思維和邏輯。所以,早在公孫紫玉十八歲的那天,他就排除所有的異議,把公孫家族交到了她的手上。果然,她沒有讓自己失望,包括清理門戶這些事情,都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優秀。“不是爲了整齊、好看,再說了,是誰說的整齊就好看了?我就喜歡看這種參差不齊的樣子,草和人都是一樣的,憑什麽長得快就要被剪掉了?它們若是有靈性,也會埋怨這世道不公的。”
“……”公孫紫玉沒有說話,她明白了公孫老爺子的意思。她安慰了小綠,而公孫老爺子則是在安慰她。
“這一次做的不錯。”公孫老爺子笑着說道。
“一無所獲。”
“誰說的?”公孫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活着,趙強也還活着,這就是收獲!你還想要做什麽?一擊破局?年輕的時候我就和他們鬥過,人到中年我又來到北京,開始和韓家鬥,和戚家鬥,現在都快要入土了,這些敵人,一個都沒有分出過勝負,你以爲我們都會甘心嗎?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樣?韓家雖然危機四伏,可那個韓老頭兒還活着……所以,我們就自作主張的換了一個戰場,你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我們在比拼誰能夠活得更久一些。”公孫老爺子見到自己把孫女給考住了,很開心的大笑了起來,說道:“誰活的更久,誰就是最後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