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這時候便對這老頭兒産生了興趣,一個人,怎麽可能在看守所關押了七、八年呢?按理說,早就應該上法庭了啊!在趙強問過蛇哥後,蛇哥也表示不清楚。趙強沒有多問什麽,這大概應該是曆史遺留問題。
現在的公務員就是這樣,吃累不讨好的活兒從來不幹!類似于趕上改革的時候,政策的變化,一些沒人沒勢的家夥沒有人會想起來他。就算想起來了有個人還關押在這裏,也是不會有人過問的。因爲……沒有幾個上面的領導下來視察會視察到看守所來。
蛇哥帶着趙強吃了晚飯後,又聊了一會兒天,便到自己的床鋪上睡覺去了。雖然這裏陰暗潮濕,環境極爲惡劣,可是趙強什麽環境沒有呆過,對于這種情況,他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可是,就在半夜的時候,趙強突然被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給吵醒了……
“十八歲,十八歲,參加遊擊隊,上山找妹妹……妹妹不怕疼,哥哥不怕累……你有防空洞,我有火箭筒……插進去,拔出來,妹妹流水水,哥哥變陽;痿……”
趙強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起來不是因爲别的,而是因爲這首歌太耳熟了,這是趙強當年最喜歡唱的啊!擡頭看去,這才發現整個号子裏的人已經全都醒過來了。蛇哥看到趙強直接坐了起來,以爲他被吓到了,便指了指那老頭兒的床鋪,苦笑道:“兄弟,習慣就好。這老逼頭子就這樣,一陣清醒一陣糊塗,半夜唱歌……他媽的,不過這歌兒還真夠yin;蕩的啊!”
何止是yin;蕩啊?簡直是山崩地裂水倒流啊!趙強心中騷騷的想着,面上卻是皺眉問道:“怎麽就沒人管管呢?”
“聽說,剛開始的時候,管教還過來絮叨兩句,可是見這老頭兒腦子有病,就不再過來了。”蛇哥歎了口氣,說道:“哎……挺好的一個老頭兒,怎麽就遭這罪呢?我聽說……他在外面甚至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呢!”
趙強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像是這種事情,他也是無能爲力。說起來,這老頭兒還真是夠可憐的了。如果有人能幫着**,恐怕他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關鍵是……沒人。這老頭兒唱了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号子裏就又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次日一早,趙強還特意關注了一下這個老頭兒,他在心裏,也是想幫助一下這個老人家的。雖然說趙強不是什麽慈善家,可是看到不平事,卻總是希望管上一管。這老頭兒在沒有犯病的時候,和正常人是一樣一樣的,同樣是跟着趙強和蛇哥他們一起去吃飯、喝水,但是卻始終一言不發。而且,趙強發現了一件事,這老頭兒雖然做到了滴水不漏,不留痕迹,但是趙強仍舊發現了一些倪端。那就是——這老頭兒的右腿是瘸的!
“嘿嘿,老逼頭子,你拿了這麽多饅頭,吃得了嗎?小心一會兒别他媽的噎死了!你往後面看看,這麽多兄弟排隊等着領饅頭呢,沒有了怎麽整?”一個黃毛青年對着那老頭兒便推了一把,老頭兒手中的饅頭頓時滾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黃毛身邊的幾個年輕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他們全都是街頭小混混,平日裏,就以欺負弱小爲樂趣。前兩天因爲把一個賣水果的老太太給打了,被警察抓了個正着。幸好老太太沒什麽事兒,這些小混混就被處于了十天的拘留。
老頭兒正想要彎腰把掉在地上的饅頭給撿起來,可是卻有一隻大手趕在了老頭兒的前面抓起了饅頭,而這隻大手的主人,正是趙強!趙強撿起饅頭後,擡起腳,在鞋底上蹭了蹭,這才站直了身體。
黃毛等幾個小混混不明所以,一臉迷茫的看着手裏拿着一個髒饅頭,臉上挂着色;迷迷的笑容的趙強。趙強看了一眼黃毛,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先是左手捏住了黃毛的腮幫,把黃毛的嘴給捏得不由自主的張開了,然後趙強就把那髒饅頭狠狠的塞進了黃毛的嘴裏……
“呃……啊……”黃毛拼命的想要閉上嘴巴,可是趙強的手勁兒實在是太大,不論黃毛怎麽掙紮,也全都是于事無補,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髒饅頭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你不是怕沒有饅頭嗎?這有個,你可千萬不要lang費了啊!”趙強笑眯眯的說道。說完,趙強已經把整個饅頭塞進了黃毛的嘴裏,甚至還拖住了黃毛的下巴,幫助黃毛把饅頭嚼爛,讓他咽了進去。
“咳……咳……嘔……”黃毛掐着自己的嗓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饅頭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兒,讓他根本就沒辦法呼吸,一張臉已經從黃色變成綠色,又變成了紫色,眼看着就要變成了黑色……
“***的,不想活了怎麽的?”黃毛身邊的一個小混混剛要發怒,就被另一個人給攔住了,那人在他的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而後,那個本來還想發怒的小混混便憤恨的瞪了趙強一眼,略帶着一些畏懼的攙扶着黃毛離開了。
趙強愣住了,這群家夥怎麽就這麽跑了?本來,趙強還以爲在這食堂裏,會來一次大戰呢!可是現在看情況……他們是怕了自己了?難不成……老子身上也有王八之氣,抖一抖身子,就能吓退百萬大軍?
而此時,突然聽到了在趙強身後的一聲悶響,“他娘的,怎麽回事?誰他媽的欺負我們号子裏的人了?想死都他媽的給老子說話,老子成全你!”
趙強回頭一看,剛好看到蛇哥兇神惡煞的走了過來,這趙強才算是明白了,原來剛才那幾個人是怕這位大爺啊!趙強昨天就已經知道了,這蛇哥,不論是在看守所裏面,還是在外面都是澳門一霸!甚至是一些小賭場,爲了安生的營業,都會請他們看廠子的。
“呵呵,蛇哥,沒事兒!我看那幾個小崽子欺負老頭兒,我就心裏有點不爽,教訓了他們一下。”趙強笑呵呵的說道。然後,他便和蛇哥坐在了餐桌上,老頭兒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别管他們了,一群小逼;崽子,裝他媽的大尾巴狼,就當他們是沒有媽生爹養的傻逼算了,一點眼力見兒沒有,操!”蛇哥罵道。
看守所的夥食也确實是**了點,但是相比于監獄的夥食,還是有一定提高的。再加上這裏是澳門特别行政區,夥食的标準和大陸内地是有一定的區别的,倒也不至于難以下咽。在吃過飯後,收拾餐具的時候,那老頭兒卻突然來到了趙強的身邊,對趙強笑了一下,滿臉的褶皺扭曲在了一起,看起來卻是十分的猙獰。老頭兒小聲對趙強說道:“年輕人,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都是小事兒!我聽說了你的故事,心裏就有點憤憤不平了。哈哈……用現在的話怎麽來着?嗯……我也算是憤青了!”趙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呵呵的說道。不過趙強還真是有點尊老愛幼的習慣,當然……隻是針對值得尊重,值得愛護的人而言。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人心變了。有不少的孩子和老人都不值得我們去愛護和尊重,甚至有時候……你有一種恨不得殺了他們的沖動。
“呵呵,憤青這個詞彙很不錯啊!”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老伯,我發現你的右腿有點瘸,是怎麽回事啊?”趙強疑惑的問道。“是在号子裏呆得太久了,染上風濕了?我會點推拿手段,我給你推拿一下?”
“不用了……”老人歎了口氣,然後上下打量了趙強一番,拍着趙強的肩膀,說道:“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趙強樂了,玩笑道:“您現在可是被關在号子裏,您用什麽來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老人笑了笑,拍着趙強的肩膀說道:“如果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就去泰山之巅,會有人幫助你解決難關的。”
“老伯,您就别跟我開玩笑了,我能有什麽不能解決的難關啊?”趙強笑呵呵的說道。
“極限!”老人淡淡的說道,然後,便轉身離去。
“……”極限強者?他是怎麽知道的?他也是?可是……看不出來一點極限強者應有的氣勢啊!而且……誰家的極限強者,會在看守所裏呆個七、八年?趙強站在原地,愣了愣,轉而便笑了起來。泰山之巅?這老頭兒,精神病又發作了!怎麽整的跟金庸小說裏的絕世高人似的?丫的老子還是獨孤求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