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蹑手蹑腳的回到房間内洗了個澡,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卻是傳來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趙強愣了愣,這大半夜的誰還沒睡,敲自己的房門?猶豫了一下,趙強便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睡衣,拉開了房門,就見到了王雨昔正站在門口,趙強頓時急聲問道:“雨昔……雨昔,你怎麽了?”趙強現在突然有些擔心了,平時的王雨昔都是俏生生的,臉龐上充滿了朝氣、青春、美麗和清新,略微還帶着一點點的羞澀。但是今天的王雨昔卻是面容憔悴,雙眼紅腫,盡管是半夜時分,但是在她的臉上卻是經過了精心的裝扮,好像生怕别人看出來她哭過,但是趙強卻能一眼看出。
“我沒事。”王雨昔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趕緊别過頭去,眼淚卻是奪眶而出,她原本就是一個不善于僞裝的女孩兒。
趙強這下子徹底心慌了,心中升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急聲問道:“雨昔,你怎麽了?快點告訴我!”
“今天白天……我看你急沖沖的走出去,正想問你是怎麽了……可是正當我要叫的時候,就發現了你上了一輛車……還是一個女人的車……我就打車跟在了你們的後面,我看到了……我什麽都看到了……趙強,你怎麽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如果你想要……想要的話……可以……嗚嗚嗚嗚……”
王雨昔趴在趙強的懷裏,泣不成聲。王雨昔雙眼紅腫,臉上還有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顯然是爲了這件事哭了半宿了。趙強心中愧疚不已,和這樣的女孩兒在一起,他真的有些覺得自己有些肮髒。
“呃……雨昔,你聽我說,她是幫過臨風高中的那個‘傾國傾城’的董事長,任夢,呃……我不是被她潛規則了,我的一時是說……我和她是朋友,中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她吃了……”
“我不管她吃了什麽,我也不管她是哪哪的董事長,我隻在乎她是女人,而且你上了她的車,一直都沒有回來。嗚嗚……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我們明明是戀人……可是你……你爲什麽去找别人?你想要了的話……你可以找我嘛……嗚嗚嗚嗚……”王雨昔泣不成聲,趙強也是苦笑不止,恐怕這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趙強怕打擾到别人,就把王雨昔給拉到屋子裏去了。可是王雨昔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當真是泣不成聲了。哭着哭着,王雨昔竟然突然沒有了動靜,這可把趙強給吓壞了。低頭一看,原來這小丫頭就這樣趴在自己的懷裏睡着了。顯然,她是這一天都陷在精神的極度緊張之後的疲憊之色。
……
清晨,白雪皚皚。又是一夜的大雪,趙強也是一夜未眠。今天是高二的學生期末考試的日子了,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理由遲到的機會。趙強看着仍然躺在自己懷裏熟睡的王雨昔,想了想,最終還是心疼的喊道:“雨昔,起床了,要去上班了。”
王雨昔頓時從熟睡中驚醒,大眼睛眨了眨,然後才算是完全的睜開。睡了一夜的王雨昔狀态顯然是好了許多,臉色紅潤而可愛。她淡淡的看了趙強一眼,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亂的衣服,輕聲說道:“謝謝你。”然後,王雨昔便直接走出了趙強的卧室。
看着王雨昔的背影,趙強如雷重擊。她對他說謝謝,多麽陌生,多麽客氣,多麽遙遠的一個詞彙啊!如果是感動,可以謝謝,如果是lang漫,可以謝謝,但是,此時的謝謝代表着什麽?難道昨天和任夢的一切被她看到後,将會是兩人之間一道永久的裂痕嗎?
出來混的,早晚是要還的!而男人也同樣是如此,再花心,再有手段的男人,終究是要爲自己的風流債付出代價的!趙強自從十幾年前離開趙強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王雨昔。
簡單的三個字。
一個名字。
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的深深的烙印在了趙強的骨頭裏。
趙強心裏很痛,痛的想流淚。
有一種堅強是僞裝,笑容背後是一顆酸楚的心;有一種轉身是隐忍,心碎了依然凝視那遠去的背影;有一種執着是逞強,沒有人願意輸得太多;有一種付出是徒勞,錯誤的路上走得再遠也是一種錯誤;有一種欺騙是情願,謊言有時真的很溫暖;有一種幸福,是你傷害了我,證明了我在你心中的存在。
抱了王雨昔一宿,趙強一動不動,現在兩條胳膊已經有些僵硬麻木了。活動了一下胳膊,洗了個冷水澡,總算是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下來。
走下樓,看到王雨昔正獨自一人站在廚房内坐着早餐,面無表情,面無血色。趙強心裏疼得稀裏嘩啦,于是他連早飯都沒有吃,直接打車去了學校。
“喲,趙強啊,今兒你可來的夠早的啊!”正在門口打着太極的劉老頭兒看到趙強來了,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呵呵的說道。
趙強勉強一笑,說道:“幹爹,您身上的傷還沒痊愈,怎麽又出來打太極了,趕緊回屋子休息一會兒!”
“再休息我就要休息出來毛病了!”劉老頭兒笑道:“我平時早晨都是打一套軍體拳的,今天打個太極,就是因爲要注意這傷口。現在都已經結痂了,沒什麽大礙了。”
趙強笑了笑,說道:“那也不行,您沒看我今兒都來了嗎?趕緊回屋,咱爺倆唠唠嗑!”
在兩人回到屋子裏後,劉老頭兒便一屁股坐在了床頭,說道:“怎麽了?心裏有事?”
趙強一愣,随後笑道:“幹爹,我能有什麽事兒?”
“少扯淡!”劉老頭兒笑罵了一句,說道:“知子莫若父,你那麽點心事都擺在你臉上了,還敢說沒事。說!怎麽了?起個這麽大早來學校,是不是和魯老頭兒那幹孫女鬧别扭了?”
“是!”趙強苦笑着點了點頭。
“呵呵,說說!因爲什麽事?”劉老頭兒笑呵呵的說道。“你們現在這群年輕人,也不想想,我們那一輩兒的人都是結婚才見面的,哪有什麽自由戀愛。再往後點就是搞個對象這邊一個那邊一個,生怕别人看出來……你們倒是好,每天膩在一起,兩情相悅,還得隔三差五的一鬧……哎,我和魯老頭兒關系不錯,在那幾個小丫頭那裏也能說上話,我可以去幫你做做和事佬嘛!”
“幹爹,這事兒您管不了!”趙強苦笑道。
“胡說!我什麽事管不了?我……”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趙強哭喪着臉說道。“不過您得答應我,聽了之後可不帶生氣的。”
劉老頭兒狐疑的看了趙強一眼,不過仍然點頭道:“好,我不生氣,你說!”
“我出軌了。”
“什……什麽?”劉老頭兒頓時驚訝的站了起來,然後便開始到處看,終于視線停留在了角落裏,然後操起了那角落裏的一把拖布,對着趙強就打了過去,“我替雨昔打死你這個不争氣的家夥!”
“啪!”
趙強一把按住了拖布把子,把劉老頭兒按在了床上坐了下來,苦笑道:“幹爹,您不是答應我不生氣的嗎?還用拖把打我……呃……你打我是應該的,但是牽扯到您身上的傷口可就不好了啊!”
“哼!我牽扯傷口,我牽扯傷口我願意,我用你這個不孝子管嗎?”劉老頭兒氣得喘着粗氣,說道:“你說你……這事兒如果傳了出去,你讓我怎麽跟魯老頭兒交代,我怎麽就認了你這麽個不孝兒子呢?”
趙強心中苦笑,臉上卻是哀怨不已,說道:“是,幹爹,都是我的錯!您别生氣了好不好?您不是還說要幫我勸雨昔呢嗎?現在還沒勸呢,您倒是先生上氣了?”
“我生氣不對嗎?”劉老頭兒眼睛瞪得溜圓。
“對……”趙強苦笑點頭。
“你說你辦的事情……我能不打你嗎?”
“能……”
“嗯?”
“呃……不是!絕對不能!我該打!我該打!”趙強連忙賠笑道。
劉老頭兒“哼唧”了兩聲,說道:“我以前就覺得你嘴花花一點,辦事滑頭了一點,但是還算心正。你這倒是好,現在生活作風都有問題了,我今天就告訴你了,如果雨昔不肯原諒你,你也就别認我這個幹爹了!”
“呃……不是?這有什麽關系?”趙強愕然問道。
“我丢不起這個人!”劉老頭兒氣呼呼的說道。
“……”
見趙強不說話了,表情恭敬,心中的火氣也就消減了幾分,說道:“給我寫一份檢讨書,然後我給雨昔那孩子送去。你一定要給雨昔當面承認錯誤,态度要端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趙強頓時無語,這尼瑪是在部隊違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