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頭兒坐在絲毫沒有結凍的魚塘旁邊,把那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洗過的雙腳放在魚塘中,似乎并不感覺寒冷。頓時,整個魚池内開始從糟老頭兒的腳開始,慢慢的泛起一層油花兒。
内特;庫茨博士不顧形象的坐在了糟老頭兒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厲先生,您什麽時候才能收我爲徒?”
糟老頭兒滿臉驕傲的泡着腳,故作不耐煩的說道:“趙強不是告訴你了嗎?等我心情好了的時候,我就會教你了。”
“可是您的心情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啊?”内特;庫茨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不是說要給我做西餐嗎?”老頭兒的腳在水裏擺來擺去,眼睛卻看着内特;庫茨,滿臉的希翼。
“可是……我都給你做過了啊!”内特;庫茨很委屈的說道。
“可是我說的是天天都做,天天都要心情好!”糟老頭兒得意洋洋的說道。
“……”
趙強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公孫紫玉,走在糟老頭兒和内特;庫茨的不遠處,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不由得相視一笑。趙強輕聲道:“紫玉,你的病情也穩定下來了,等好了,還要回那個籠子裏去嗎?”
“嗯,應該會的,公孫家需要我。”公孫紫玉點了點頭。
“要不要我去和你爺爺說說,他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大不了我養你就是了啊!”趙強很無辜的說道。
“噗哧……”
公孫紫玉笑出了聲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我養你’的呢!”
“……”趙強幹笑了兩聲,沒有說話。以公孫家的财力、物力,需要誰來養她嗎?隻要被讓她養個小白臉就好了。
“和以前不一樣了。”公孫紫玉淡淡的說道。“我有朋友了,我會笑了,不是嗎?”
趙強溫和的點了點頭,笑道:“好,身爲你的男人,我同意了!”
“你是我的男人,還是魯萍心的男人?”公孫紫玉問道。
“呃……都是……都是……”趙強幹笑道。
“你們男人爲什麽貪得無厭?”公孫紫玉皺眉問道。
“……”趙強很聰明的保持了沉默,在這個問題上,和公孫紫玉是較真不得的。
“她也在?”公孫紫玉輕聲問道。“我是聽護士說的,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我想除了她,就沒有别人了。”
“嗯,在。”趙強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她知道你來找我?”
“知道。”
“沒發火?”
“沒有。”
“幫我謝謝她!”
“……爲什麽?”趙強愕然的看着公孫紫玉。
“雖然我認識你的比較早,但是她是你的未婚妻。”公孫紫玉淡淡的說道。“一個女人讓自己的未婚夫去陪别的男人,我不應該謝謝她嗎?”
趙強騷騷一笑,“要不你也當我的未婚妻?”
“好!”
“……”
……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嬌小可愛的女孩子突然閃現到一個四合院中,站在了一個男人的面前。她身上穿着一身花團錦簇,滿是祥雲和花朵團的少數民族服裝,脖子上一個锃亮發光的長命鎖格外的顯眼。左邊的耳朵上帶着一個大大的銀質耳環,右邊的耳朵上卻是空空如也。
女孩子長發披肩,粉雕玉琢,模樣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坐在女孩子對面的那個男人卻沒有心情感歎女孩子的可愛,甚至是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因爲他知道這個女孩子的來曆,知道這個女孩子不是一般人就能對付得了的角色。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男人起身相應,滿臉的笑容。男人濃眉大眼,稍微長一些的劉海遮住了半邊的眼睛。身穿十分勻稱的西裝,模樣看起來像是某家大公司裏面的白領。男人長得不算出衆,但是那身上與生俱來的氣質卻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确實很遠。”女孩子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可是我們的心的距離卻很近。”男人微笑着說道。
女孩對這種有一些其他意義的話感到十分的不爽,皺了皺眉頭,“說正事!”
“你的姨婆死了。”
“我知道,告訴我兇手是誰!”女孩冷聲道。
“你不看看她?”
“看!”
男人對于女孩的冷淡似乎沒有什麽不滿,反而走在了前面,笑道:“跟我來。”
兩個人走出了四合院,沿着後院的小路一直往裏走,卻已經是一片荒涼的小樹林了。又走了兩分鍾,才發現裏面當真是别有洞天。樹林中央,是一處由幾排栅欄圍成的小院子。推開木門,一具女性的屍體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女人面向清秀,可是肌膚卻呈現出紫黑色,顯然是中毒的症狀。她的頭發淩亂披散,身上穿着花花綠綠的古怪衣服,脖子上的一個大大的銀環和女孩兒的看起來十分的相似。女人的十根手指全部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顯然是受到了重創才會如此。
女孩兒看見女人的屍體頓時淚流滿面,撲倒在女人的屍體上,痛苦道:“姨娘……”
男人的嘴角帶着笑容,不過聲音卻十分的哀傷的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節哀順變。”
女孩兒突然回過頭,寒着臉說道:“把你的髒手拿下去!”
男人扯了扯嘴角,讪讪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拿下了自己的手,說道:“她是我的朋友,是我請來做客的客人。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被殺死了,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女孩兒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冷聲道:“轉過身去!”
“嗯?”
“我讓你轉過身去!”
“……好!”男人雖然面色陰沉,不過仍然十分聽話的轉過身去了。
女孩兒緩慢的撥開了女人的衣服,視線集中在了女人的胸膛處。在這女人的胸口處有一個小洞,這洞不是刀傷也不是槍傷,而是帶有一種撕裂的痕迹,像是從裏面把心髒這個地方給撕裂開來似的。
女孩兒把手放在了洞口處,輕輕的吹了一個口哨,然後一排黑色的小蟲子從洞口處爬出,一直順着女孩兒的手進入了袖口,等到所有的蟲子全都爬光,女孩兒才站起身,淡淡的說道:“好了。”
男人回過身,徑直走進了屋子裏,然後不一會又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個盒子,淡笑道:“我想這個你會很喜歡。”
女孩兒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後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面是一隻十分小的金色爬蟲,女孩兒驚訝的叫道:“金蛹蠱?”
“我可不知道這個小家夥叫什麽,隻不過這個東西從她的身上爬出來,和其他的不一樣,我就給收起來了。”男人聳了聳肩,輕笑道。
女孩兒同樣讓金蛹蠱爬進了自己的身體上,真誠的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我都說過了,她是我的朋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男人淡笑道。
“可是我憑什麽相信姨婆不是你殺的?”女孩兒的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
“你說什麽?你在懷疑我?”男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聲道:“如果是我殺死她的話,我還會大老遠的從苗疆把你叫過來?我是自尋死路嗎?如果不是對方很厲害,不是我可以對抗的角色,我還用得着找你?她是我的朋友,我自己找他報仇好不好?”
女孩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對不起。”
“哼!”男人撇了撇嘴,不過随後便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哎,不怪你!我聽她說過,你就是她帶大的,有這樣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你是在哪裏找到的姨婆的屍體?”女孩兒淡淡的問道。
“在東郊,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那裏看看,肯定能發現一些的。”男人輕聲說道。“當時我發現她失蹤了,就派人到處尋找,在東郊發現了她的屍體。而且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所以我才認定了兇手是誰?”
“是誰?”
“趙強!”
“趙強是誰?”女孩兒皺了皺眉頭。
“呵呵,你常年在苗疆裏呆着,北京的事情你當然不知道了。”男人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趙強是北京趙家的下任家主繼承人,呵呵,在北京也算是跺一腳北京都能跟着顫三顫的人了。”
“我不想知道這些,你告訴我趙強在哪!”女孩兒寒聲道。
“他平時晚上都是會回家的……不過……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趙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男人勸解道。
“我管他是一般的還是二般的,殺了我姨婆,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女孩兒眼神一寒,随後突然消失了蹤影。
男人愣了愣,随後自顧自的冷笑道:“什麽苗疆蠱王,不過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