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還真别說,你這一說,我還有點想那味道了!啧啧,不是一般的美啊!”劉老頭兒滿臉的緬懷之色,“這特供,也不是說喝就能喝到的。當年,每一次我執行任務回來,首長就會給我一瓶。啧啧,那滋味,真是!”
聽見劉老頭兒的話,趙強神色一動,“怎麽?劉老當兵那會兒,也執行過任務?”
“執行過!呵呵,我和魯老頭兒都算是在槍林彈雨裏面走出來的。”劉老頭兒自嘲一笑,“具體的事情不能多說,但是我現在再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也許會選擇早早的退伍了。”
趙強和劉老頭兒碰了碰杯,笑道:“幹了!”
“幹了!”劉老頭兒也是一臉的笑容,作爲當過兵的人,這麽喝酒,是最過瘾的了。
一杯白酒下肚,趙強感覺到胃裏一股暖流升起,趙強笑着說道:“劉老,跟晚輩說說,爲什麽會選擇退伍?”
劉老頭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趙強,你也當過兵?”
趙強笑道:“當過一段時間。”趙強沒有說假話,在龍世豪那裏學習了幾年,就被那老頭兒給扔部隊裏鍛煉去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部隊,是國内頂級的特種部隊,“雪狼特種突擊隊”!在那裏,趙強認識了郎一心。回來後,又和郎一心一起,加入了國安部番号爲“昙”的隸屬于國家的神秘組織。而在那裏,又認識了boss、邢傲天等人。一路走來,雖然趙強僅僅二十五六,但是他所經曆的事情,足以讓他感覺到有些滄桑的味道。
“那你就應該知道,軍人的紀律!”劉老頭兒厲聲道。“雖然我退伍很多年了,但是我依然把自己當作軍人看待!”
劉老頭兒的話裏有些訓斥趙強的味道,但是趙強卻表情肅穆,端起酒杯,“劉老,我敬你!”然後,把杯中白酒一飲而盡。
劉老頭兒搖了搖頭,把杯中白酒喝掉後,對趙強笑道:“你這小子,慢點喝。喝得太急,喝多了的話,可就沒人陪我這個老頭子暢談喽!”
趙強咧嘴一笑,說道:“劉老,您就放心,你多我都不能多!呵呵,今天我就陪劉老您不醉不歸!”
“喲呵,你這混小子跟我較上勁了?看今天我倆誰先倒!幹了!”劉老頭兒聽到趙強的話,心裏很還是不服氣。當年在部隊的時候,自己的酒量可是一等一的好,現在這小鬼頭竟然敢和自己較勁,必須得給他點顔色看看!
不過……不曾想,酒過三巡,趙強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劉老頭兒卻已經臉上紅彤彤的了,兩瓶白酒,已經見了底,也就夠一人一杯的量了。
見到劉老頭兒又把最後一杯白酒給倒上了,趙強連忙阻攔,再喝?再喝可就的吐了啊!趙強按住了酒瓶,笑道:“劉老,先别喝了,咱爺倆喝酒的機會那還不多得是嘛!何必一次喝這麽多呢?”
劉老頭兒搖了搖頭,此時不隻是臉紅,眼睛也有些發紅了,“你不懂。”
趙強苦笑搖頭,“您不說,我怎麽懂啊?”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劉老頭兒歎道。
趙強見劉老頭兒的眼角有些濕潤,心中不解,“今天是什麽日子?”
劉老頭瞪着微紅的雙眼,緩緩說道:“今天,是我妻子和我兒子的忌日!”
趙強心中一驚,面容凜然,他一直以爲劉老頭兒尚未娶親,竟然沒想到,他的妻子和兒子都已經死了。趙強輕聲問道:“劉老,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劉老頭兒喝得昏昏沉沉,也不管什麽紀律不紀律的事情了。說道:“二十多年前,家中父母給我安排了一個妻子。當時可不是現在,那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是很重要的!當時雙方也算是都感覺不錯,一來二去,就結婚了。當時我已經在部隊了,回家的時間很少。在我又一次放假回家的時候,我的妻子,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是個男孩兒。呵呵,當時我高興的跟一隻撒歡的野狗似的。他和你一樣,聰明,卻也挺調皮搗蛋的,如果他還活着,也有你這麽大了。”
劉老頭兒把自己比喻成了野狗,但是趙強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調笑的心情,皺眉問道:“那劉奶奶和……您的兒子是怎麽去世的?”
“聽我說完。”劉老頭兒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那時候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沒過多久,我就又去執行任務去了。那次的任務我是隊長,任務的内容是去逮捕一個大毒枭。誰知道那次的任務有些纰漏,竟然讓這個大毒枭逃走了。雖然如此,但是我們還是把他們給一鍋端了。大毒枭一怒之下,調查清楚的我的訊息,把我的妻兒,全都給殺了!然後,那個大毒枭也跟着自殺了。”
趙強心中一寒,這大毒枭也真是惱羞成怒了。但是劉老頭兒的一家人……可就真的可憐了。他們沒招誰,沒惹誰,竟然會有如此天大的禍事落在了他們的頭上。甚至可以說,這關劉老頭兒什麽事?他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自作孽不可活,那麽劉老頭兒這怎麽說也算是替天行道,怎麽會遭到如此報應?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遠不可能放在台面上的。比如劉老頭兒的豐功偉績,比如劉老頭兒家人遭遇的苦難。
和誰說?
又能和誰說?
言語過罷,劉老頭兒已經老淚縱橫。趙強沒有安慰,也可以說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了。舉起酒杯,輕聲道:“劉老……不!幹爹,幹了!”說完,一飲而盡。
一聲“爹”,讓劉老頭兒有些恍然出神,随後哈哈大笑,“好!好啊!幹!好兒子!幹了!”劉老頭兒今年六十多歲,也就是說,他是四十左右歲的時候才有的孩子,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了。趙強一聲“幹爹”,或許讓劉老頭兒在魯玉波那裏矮了一輩,但是如此高興的事情,劉老頭兒也估計不上那麽多了,心中滿是喜悅。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兒子死了,自己也落魄到這種地步,但是竟然還有人願意認自己做爹,還是一個自己十分滿意的年輕人,這叫劉老頭兒怎麽能不高興?
幹掉了最後一杯白酒,劉老頭兒自嘲的笑道:“你這小子不是在哄我開心?我可是一個無用之人,你叫我一聲幹爹,讨不到什麽好處,沒準還會拖累你。”
趙強笑道:“我也沒想讨什麽好處,本來呢,您就是我的長輩,認您做幹爹,也是我願意的事情。嘿嘿,不過嘛……您現在可是比魯爺爺低了一輩兒喔!”
劉老頭兒聽趙強這麽一說,才回過味兒來。胡亂的擦幹了眼淚,瞪大了雙眼看着趙強,“好小子,感情你是在給我下套啊?用你自己做誘餌,虧你想得出來!”
趙強苦笑搖頭,說道:“幹爹,您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是什麽……誘餌呢?有感而發,真的是有感而發!”
見趙強賠笑,劉老頭兒的脾氣也上不來了,悻悻然的說道:“那你剛才說的還作數嗎?”
“作數!絕對作數!”趙強連忙點頭。
“哼!你作數我還不稀罕呢!”劉老頭兒撇了撇嘴,冷哼道:“你小子給我等着,我去趟廁所,回來再教訓你!”說着話,劉老頭兒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趙強苦笑搖頭,剛剛認下的這個幹爹,還真是有點極品啊!
……
所謂人有三急,劉老頭兒真的很急。去學校教學樓内的廁所,顯然是來不及了。于是,劉老頭兒就疾走了兩步,大搖大擺的站在路邊,對着牆角解決了。
剛剛解決,就見到一群鬼鬼祟祟頭發染的跟雜毛雞似的年輕人來到學校門前,手裏拿着一個大桶,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在外面一吹風,劉老頭兒的酒也就醒了不少。心中一緊,這群小兔崽子是沒按好心啊!于是,劉老頭兒便悄悄的跟在了那群小痞子的後面。
那群雜毛雞繞着學校的外圍,把大桶裏面的水全都圍繞着牆角倒上了。
劉老頭兒緊緊尾随,見他們在倒水,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走到牆角,鼻子輕輕嗅了嗅,心中頓時一驚。
這是汽油!
倒汽油幹什麽?
當然是放火了!
我的天啊!要在學校裏縱火?!
劉老頭兒一想明白,頓時渾身一激靈。
現在可就不是尾随就能解決事情的時候了,雖然說魯玉波沒有讓劉老頭兒管事,隻是安一個打更老頭兒的名頭,給劉老頭兒一個住所罷了,但是,在這時候,劉老頭可是絕對不允許自己退縮的。于是,劉老頭兒馬上跳了出來,臉上還留着因爲喝酒産生的紅潤,皺皺巴巴的老臉上滿是煞氣,眼睛瞪得溜圓,怒氣沖沖的吼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