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打下手。”糟老頭兒這樣說。
“他們不行?”趙強很不淡定的問道。
“不行,速度太慢!”
“……”
趙強長出了一口氣,沒好氣兒的白了老頭兒一眼,然後輕輕抱魯萍心一下,“沒事的。”
“我相信你!”魯萍心也反手抱住了趙強。
等到一個護士mm幫助趙強穿上了白大褂後,就和一群人一起走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大門緊緊的閉合。
趙強進去做什麽?
打下手?
他能行嗎?
魯萍心的心裏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了起來,如果趙強會醫術的話,他爲什麽自己不幫孫老爺子看看?很顯然,他不會。這個手術對她來說,甚至是對孫家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關系到她的親人的生命!或許是那糟老頭子的性格的關系,讓魯萍心對于他讓趙強進去的做法,顯得有些恐慌。
但同時,他對這老頭兒抱有的希望還是相當的大了,畢竟這是自己和趙強千裏迢迢找來的啊!
可是,趙強真的能幫上忙?
不會添亂?
感情最基本的就是信任,但是現在的這種“信任”,是不可以和愛情混爲一談的。
見到魯萍心依然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盧秋佩就知道她心裏的忐忑了。盧秋佩走上前去半摟着魯萍心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到走廊裏的長椅上坐下,輕聲勸解道:“萍心,不用擔心。相信趙強,他會爲了你,努力的!你們找來的那位老人家醫術了得,昨天還親自爲我們家的老爺子檢查過身體了呢!還有那麽多的西醫專家,不會出什麽問題的,相信他們!”
魯萍心堅定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趙強!”
……
對于趙強來說,手術室可沒少進,但是以“醫生”的身份來進手術室,還真是第一次呢!雖然隻是打下手而已,但是趙強的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
老頭兒對于趙強進來後,理都沒理。手中拿着一把精緻、鋒利的手術刀,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刀法精湛,切割傷口幹淨利落。那些西醫和護士全都已經驚呆了!
這老頭兒看起來道風仙骨,但是做起事來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性格,一種……很讓人瞧不起的性格。現在他們終于明白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了,這老頭兒展現出來的精湛的刀法,足矣折服在場的每一個人!
趙強站在一邊無事可做,打下手?打什麽下手了?一切都有護士姐姐跟着忙着,自己倒是成了一個看客。但是,他看到老頭兒的刀法,卻也暗暗點頭。
當前面的一系列動作都做完了,要開始觸碰到那根敏感的神經的時候,老頭兒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把手中的手術刀遞給了趙強,“你來!”
“嗯……嗯?什麽玩意?我來?”趙強驚訝的說道。媽了個逼的,這不開玩笑一樣呢嗎?讓自己主刀?到底他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
“嗯,你來!”老頭兒忍不住歎了口氣,“人老了,手有時候會哆嗦,眼神也不太好使了,你是年輕人,又敢下手,所以你來!”
趙強眉頭皺了皺,“老頭兒,别開玩笑了。”他可不敢用孫老爺子的生命來完成自己的第一次手術實驗。
“再不動手,這老家夥就死了,快點!”老頭兒不由分說的把手術刀塞到了趙強的手裏,把他推了過去!
“可是我真的沒有信心。”趙強輕輕歎了口氣,手中拿着手術刀,輕輕的比劃,卻不敢下手。他在害怕!如果這時候失敗了,那麽會是什麽樣的後果?魯萍心會不會恨自己?孫家人會怎麽看自己?還有王雨昔知道了又會怎麽樣?
老頭兒看着趙強,眼神中有着些許失望,“你動手,比我動手成功的幾率要大一些。”老頭兒沒有說謊,歲數大了,又貪吃好喝,像是他這麽胡吃海塞,對身體是百害而無一利的!老頭兒身爲醫生,自然是知道這些道理,但是在山珍海味面前,總是會讓欲望戰勝了一切,這一點,就連老頭兒自己都很糾結。
“可是我……”
老頭兒瞥了趙強一眼,“殺人和救人一樣。”
“什麽意思?”趙強愕然問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空扯沒用的?救人是最要緊的啊!
老頭兒悠悠說道:“有些人經常說,殺人是藝術,但是救人也同樣是醫術,不是嗎?殺人和救人全都講究一個幹淨利落,如果殺人動作慢了,會給人逃生的機會,如果救人動作慢了,會讓人慢性自殺!”
趙強心頭一震,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孫老爺子,這一刀……該不該下?
周圍的那些醫生和護士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倆人到底在幹什麽?
手術過程中,主治醫師自己對這個手術沒有了信心,這原本就是一個大忌!如果讓那些病人家屬聽見,那還不得上來和他玩兒命啊?
既然沒有信心,爲什麽還要開始這個手術?
更何況,他們竟然是臨陣換帥!
最錯愕的事情,是他們竟然在探讨醫生和殺手之間的事兒……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人?不是動手術給患者開刀嗎?怎麽和殺人的殺手扯在一起去了?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一個是趙家的人請來的,一個是趙家的大公子,他們真的很想把這兩個不倫不類的人給攆出去!
“受教了!”趙強對着老頭兒深深的鞠了一躬。自己如果跨不過這個坎,那什麽宏圖偉業都不要在提了!趙強現在的紅顔知己不少,如果再這麽耽誤下去,非得讓那些女人給拖垮了不可!
雖然趙強本身有些胸無大志,在他以前的世界觀裏,活着,隻是爲了活着!但是,不管是什麽樣的心理,誰都無法阻止自己的腳步!誰都不行!
咬了咬牙,趙強拿着手術刀的手探到了孫老爺子的傷口處。然後,手術刀飛快而又敏捷的劃了下去,甚至是沒用老頭兒的指點,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十分的流暢!趙強不會救人,不會治病,但是這殺人技巧中切割的本領,他還是會的。
幾個小護士目瞪口呆,就連那些醫生都是一臉的贊歎!
歎爲觀止啊!
趙強的手法,相比于那老頭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
魯萍心閉着眼睛,不希望讓别人看到她眼神中那慌張的神色。心中不停的在告訴自己,要相信那老頭兒,相信趙強!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這次的手術,一定能成功的!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依然閃爍着紅色,并沒有改變。最後,魯萍心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在手術室門口不停的踱步。
見到魯萍心的樣子,盧秋佩的心中也隻是微微的歎息,她心中的那種焦急,無法被掩蓋,而盧秋佩,也早就看出來了。她不怪魯萍心這個樣子,相反,她對于魯萍心在大家族中還能保持着這種親情,很欣慰,也很欽佩!
“萍心,不用擔心,手術燈還是紅色的呢!說明現在還在手術當中,手術還沒結束呢!”盧秋佩站起身,拉住了魯萍心的手,輕聲說道。
魯萍心輕輕點了點頭,卻很難掩飾住心中的煩悶。
“這到底怎麽回事?不是預計是一個小時就能手術結束嗎?現在都三個多小時了……”趙淩嘴裏嘟囔着,見到盧秋佩在瞪自己,立馬改變了立場,幹笑道:“哈哈,我猜啊!現在肯定是在進行收尾工作,所以才會這麽慢的,嫂子不用急,他們馬上就會出來了!”
魯萍心悠悠歎了口氣,“但願如此!”
等待,永遠是最漫長的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是知道自己的腳走得生疼,自己腳下的高跟鞋的鞋跟,也快要斷掉了似的。
突然,傳來了“當”的一聲聲響,手術室門口的那盞指示燈由紅色,變成了綠色。三個人一起圍在了手術室門口,雖然人隻有三個,但是那種緊張的氣氛,卻萦繞在其中。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趙強是第一個走出來的,白大褂上沾滿了血迹,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難道手術失敗了?
不然的話,趙強一個打下手的,怎麽可能弄一身的血迹?
是不是因爲孫老爺子失血過多,大家都忙開了?
無數中可能性,在三個人心中環繞。
“趙強,怎麽樣了?手術成功嗎?”盧秋佩首先問道。
“哎呀,哥,裝什麽思想者啊!這都什麽時候了,趕緊說啊!”趙淩也是有些焦急。
趙強看着站在旁邊,緊咬着嘴唇的一言不發的魯萍心,心中升起一絲絲的憐愛。
她是一個外表堅強,内心柔弱的女孩子,不然,她爲什麽會選擇逃避,躲到了北港市呢?她不問,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她不敢,她怕聽到最壞的結果!
見到魯萍心的樣子,趙強也不敢繼續吓唬他了,裂開了嘴巴,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最帥氣的笑容。
趙強笑了,就說明手術成功了。
趙強笑了,魯萍心卻哭了,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