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暗自羨慕蘇錦懂得享受,屋子裏的陳設富麗堂皇不說,所使用的碗碟器具也非金即銀,幾盆紅珊瑚玉白菜的盆景胡亂的擺放在屋角,如此價值連城之物竟然被棄之于地;跟教人羨慕的是那兩名使女,一個溫柔恬靜端麗可人,另一個嬌豔俏麗手腳麻利,兩人看蘇錦的眼神都是含情脈脈,顯然是蘇錦的房中玩物。
相較于自己在大夏的家中,擺設寒酸倒也罷了,家中的妻妾使女也一個個像是被釘闆打爛了頭臉,倒不是自己不想弄些美貌的女子玩玩,而是李元昊經常出入自己家中,家中實在不敢有美貌的女子,全夏國人都知道,李元昊好漁色,不管是誰,哪怕是朝臣之妻妾女兒,先皇的妃子,甚至自己的兒媳隻要被他看上都難以幸免,所以張元爲了避免這些恥辱幹脆便搜羅了一批醜女在家伺候自己。
此刻和蘇錦一比較,自己活得實在是沒意思,張元隻能安慰自己:吹了蠟燭之後都他娘的一樣。
兩人推杯換盞喝了的熱鬧,于此同時倒是達成了好幾項和議,譬如雙方互換捋掠的俘虜百姓将官,雙方各自無條件遣返互逃人員雲雲,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條款,蘇錦自然不會在這上面浪費口水。
可是關于開放邊陲榷場的請求蘇錦堅決不答應,隻說看夏國的表現酌情放開,氣的張元借着酒勁吹胡子瞪眼,蘇錦倒也識趣,便同意每年免費送一萬斤茶葉和十萬匹布給夏國,這才平息了張元的憤怒。
張元本以爲這一回宋人定然一毛不拔,但沒想到終究還是撈了點油水,一萬斤茶葉和十萬匹布也不算是個小數目,而至于宋人不同意開放榷場的要求,張元倒是無所謂,兩國之間的私商在戰事便極爲活躍,更何況是和議達成之後了,官府不交易,又焉能阻止私商翻山越嶺锲而不舍的腳步?
蘇錦也自有計較,之所以同意送些甜頭給夏國,也是表達一下誠意罷了,而且蘇錦早已做好打算,反正也沒說茶葉的品級布匹的質量,茶葉便給他們老的嚼不動的老茶,布匹則給他們幾十文一匹的粗布,絲綢錦緞什麽的想也别想;這些玩意值不了幾個錢,就當是打發叫花子。
兩人一直喝到傍晚,将兩壇好酒喝了個精光,張元也是個貪杯之人,加上蘇錦頻頻敬酒他也不願拂逆蘇錦之意,終于醉倒在炕頭上呼呼大睡起來。
半夜裏張元終于醒來,身子一動,發現雙腿被蘇錦壓得死死的,擡眼看去,蘇錦紅彤彤的俊臉噴着酒氣,橫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屋内燭火明亮,香爐中燃着香片,幾盆炭火燒的旺旺的擺在屋角,但卻空無一人。
張元正欲起身,忽然聽道屋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張元趕緊埋頭裝睡,但聽窗戶被輕輕敲了兩聲,有人在外邊低呼道:“路使大人,路使大人!”
蘇錦鼾聲如雷根本聽不見,那人似乎很是焦急,叫聲不斷;張元看不下去了,緩緩抽出腳來照着蘇錦的腮幫子便踹了一腳,蘇錦恍然起身道:“誰誰?”
張元心中解氣,閉目發出鼾聲裝睡,蘇錦茫然四顧不知所以,但同時也聽到了外邊的敲門聲,低聲喝問道:“誰在外邊?”
外邊人答道:“路使大人,是我,潘江!”
蘇幾個道:“原來是潘指揮,怎麽了?半夜三更的跑來作甚?”
潘江道:“範帥來信,大軍今日已經……”
蘇錦忙噓了一聲輕聲道:“住口!我屋裏有人,咱們出去說。”
說罷蹑手蹑腳下了床,開門走了出去,張元支棱着耳朵聽到了那句話,心中一驚,雖然沒頭緒,但見兩人這般鬼鬼祟祟的樣子必然是别有企圖,于是趕緊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摸到門邊細聽,但外邊兩人聲音極低,根本聽不清楚,張元索性緩慢拉開門悄悄蹩進廊上。
聲音是從隔壁的一間屋子裏傳來,張元蹲在窗下,側耳細聽,靜夜裏鴉雀無聲,蘇錦等人的聲音雖低卻是清清楚楚的傳來。
“範帥那邊動手了?”蘇錦問道。
“正是,範帥派人連夜送信過來,鄜延環慶兩路十萬大軍已經出發,預計三日後抵達宥州南五十裏,糧草攻城器械也随軍行動,隻待和渭州這邊共同行動,兩路共進踏平會州和宥州,再會師往北年前拿下興慶府,将李元昊趕到雪地裏吃西北風去。”這是潘江興奮的嗓音。
蘇錦拍了下巴掌道:“甚好,這下咱們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夏人饑寒交迫,拿什麽抵擋我兩路大軍?可笑夏人居然還一本正經的跟我們和議,我故意提出個要他們取消帝号對我大宋稱臣的條件,量他們也不會答應,其實我壓根就沒想和他們談成。”
潘江低笑道:“便是躺在你床上的那個家夥麽?當真好笑之極。”
蘇錦罵道:“我喝多了,居然和他抵足而眠,也不知道有沒有讓他聽到我的什麽夢話,若是讓他得知我們的行動,一旦下決心答應了我的和議提議,那可就師出無名了,娘的,是我大意了。”
潘江道:“一刀殺了算了!”
蘇錦想了想道:“不行,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雖然我們不打算和他們和談,但也不能做被人唾罵之事,明日我再試探他。”
潘江忽道:“也許他此刻就在窗外偷聽呢。”
張元吓了一跳,趕緊縮下身子,就聽嘩啦一聲,窗戶被推開,蘇錦探出頭來左右看看,啐了口吐沫關上窗子道:“沒人,那家夥死豬一般,喝的爛醉,還在呼呼大睡呢。”
潘江道:“卑職這便去準備,明日何時出兵?”
蘇錦道:“按照約定時間,明晚初更連夜出發,大軍行進兩日便可抵達邊境,記住要通知範帥,同時進攻,打他個顧東顧不了西。”
潘江輕聲應諾,轉身往外行,張元吓得趕緊一溜小跑進了屋子爬上炕裝睡,到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冰涼,寒夜裏在外邊蹲了一小會,身子都快凍僵了。
但身體上的寒冷倒還能忍受,他的心才是冰冷刺骨沉到寒潭底端,這個蘇錦太陰險了,壓根就沒有和議的誠意,和自己盤桓這麽多天隻是子啊掩人耳目,背地裏卻已經聯合範仲淹圖謀同時攻擊宥州和會州,這可了不得,這該如何是好?
蘇錦的腳步聲在外邊響起,張元趕緊發出均勻的鼾聲,蘇錦探頭低聲叫了兩聲:“張大人,張大人?”
張元假睡不答,蘇錦冷笑一聲,關上門去了,不一會外邊萬籁俱寂,遠遠的傳來門闩闩門的聲音,顯然是蘇錦怕走漏消息去了另外的屋子睡覺去了。
張元思緒如潮想來想去,後半夜壓根就沒合眼,天一亮便趕緊起身,尋着早起的仆役要他們轉告昨夜醉酒留宿的歉意和謝意,匆匆的離開衙門去了。
浣娘的房間裏,蘇錦披衣站立窗口,冷笑着看着張元離去的背影,心情無比的痛快,床上的浣娘欠起身子低聲道:“爺?大冷天的你别凍着。”
蘇錦微笑轉身,甩掉衣服一頭鑽進溫暖的被窩,伸手探入浣娘半敞的胸口處,捏揉着那兩團綿軟,撥弄着兩顆凸點笑道:“來陪爺來個晨間運動。”
浣娘身子酸軟,緊貼着蘇錦的大手喘息道:“昨晚……昨晚不是要了麽?奴家吃不消。”
蘇錦不答話,雙手向下摸到濕潤處輕輕撥弄,待流水漸多之時,隻一挺,便輕車熟路的一杆到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