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幾個女子不知何事争吵起來蘇錦勸這個換來的是白眼勸那個換來的是一個大嘴巴到最後被吵得忍無可忍大喝一聲道:“都給我住嘴。”
幾名女子紛紛朝他伸出中指每人提着一箱金銀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蘇錦一人看着地左邊一塊金錠右邊一塊銀錠傻眼癡呆yu哭無淚。
“公子爺你怎麽了?醒醒醒醒。”一個嬌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錦睜眼一看小穗兒紮着抓鬏瞪着大眼緊張的看着他蘇錦這才明白這是南柯一夢渾身驚出一身冷汗長籲了一口氣。
一瞬間蘇錦仿佛時光倒流回到自己剛剛睜眼來到這個時代的那天那天小穗兒穿得也是這件小紅裙頭也梳着抓鬏也是這般将自己叫醒隻不過此時與彼時情景相似人的心境卻已是天壤之别。
蘇錦揉揉眉頭起身問道:“幾時了?”
小穗兒道:“快辰時了爺今兒進學麽?”
蘇錦道:“午須得告假。”
“那爺可多睡一會天還早呢。咦對面的夏公子今ri怎地沒來邀爺一起進學呢真怪了。”
蘇錦一骨碌爬起身來胡亂套衣衫拔腳便往外走小穗兒忙道:“洗漱一下啊蓬頭垢面的怎好見人。”
蘇錦不答快步出了西廂房往東邊走去連走數間房也沒見着一個人影蘇錦急匆匆來到院子裏隻見馬廄處空空如也夏家馬車已經無影無蹤倒是有兩輛牛車正在一名夏家伴當的指揮下裝着打包好的行禮。
蘇錦心頭一涼忙前詢問道:“這位兄弟你家公子呢?”
那伴當見蘇錦蓬頭垢面有些奇怪答道:“公子早走了天剛亮便啓程回京城了我就說嘛京城享福的ri子不過跑到這裏來受苦一個月捱不過果然這才二十天便呆不下去了。”
“走了?”
“是啊蘇公子難道不知道麽?”
“哦……知道知道。”蘇錦喃喃道。
“知道還問尋我開心是呢。”那伴當不滿的嘀咕一轉身對着搬東西的車夫吼道:“慢點慢點那裏邊是瓷器有你這麽往一扔的麽?打破一個你做一年工也賠不起。那個誰你将繩索倒是捆紮的緊點啊這裏離汴梁千裏路呢這般松松垮垮路還不一路掉東西麽。”
蘇錦無心再此逗留拱手道:“有勞了。”轉身緩緩回到屋内。
小穗兒将對答聽在耳中有些迷茫的道:“公子爺夏公子這便走了麽?”
蘇錦歎口氣道:“走了走了。”
小穗兒道:“這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來打聲招呼難爲我家公子記挂着他真是不通情理。”
蘇錦苦笑搖頭進房洗漱命王朝幫自己去書院告病假半ri胡亂吃了點東西便坐車出門。
小穗兒和浣娘面面相觑爺今ri早間有些奇怪居然不苟言笑歎息了數次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兩人一頭霧水也不敢問待蘇錦出門之後相互猜測不已。
蘇錦的心中卻是煩悶難當他習慣了身邊有夏四林的存在以前不覺的有什麽好但是當夏思菱真正離開之後蘇錦才感覺自己對她不僅僅是同窗好友同宅鄰居的感情這般簡單。
蘇錦在馬車裏細細回想深刻的分析自己得出的結論便是自己對夏思菱是有着微妙的好感雖不能說這便是愛但絕不是普通同窗這麽簡單。
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即便是真的愛了她又如何?難道還真能兼收并蓄麽?她可不是歌女不是婢女不是平民之女那是貴胄千金即使她本人願意抛棄一切跟自己在一起夏竦會饒過自己麽?況且名節之事豁達如晏碧雲都不敢造次這位夏小姐更不可能作出這麽大的犧牲了蘇錦相信這一點夏思菱也清楚的很所以才在意識到無法挽回之後選擇了離開從這一點來說夏思菱是個頭腦清晰有自己的主見的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女那般的沒腦子。
蘇錦想通了這一點心裏愁緒稍減是自己的終歸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終歸要離去即便蘇錦是個積極的人此刻也要搬出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了。
東城的和豐樓并不難找随便問了幾個路人之後便輕松的找到了和廬州的和豐樓格局不同應天府的和豐樓不想廬州的和豐樓那般的雅緻jing細這裏處處透着大氣和恢弘。
光從選址便可以看出廬州和豐樓在幽靜的河邊而應天的和豐樓矗立人聲鼎沸的鬧市口橫縱兩條路的十交叉口車水馬龍和豐樓一甩十幾間的三層紅se飛檐樓閣在一大片低矮的房舍中顯得鶴立雞群十分顯眼。
小柱子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小娴兒蘇錦忙叫小柱子去打招呼小娴兒正是奉晏碧雲的吩咐前來給蘇錦帶路的可不能讓蘇錦大搖大擺的從大堂穿過在裏邊橫沖直撞的亂問晏碧雲住在哪兒。
小娴兒看見蘇錦從車裏探出的頭忙左右看看一扭小屁股蹦了車指指左邊的小巷道:“從那裏邊進去再右拐那是後門。”
蘇錦微笑道:“娴兒姑娘别來無恙。”
小娴兒白了他一眼道:“小婢倒是無恙我家小姐可是有恙差點病成一把骨頭了。”
蘇錦羞愧道:“都怪我不好娴兒姑娘莫生氣明ri我送你幾件jing緻玩意兒賠罪。”
小娴兒臉一紅道:“這可擔不起小婢隻是爲我家小姐鳴不平罷了我們做下人的倒是沒什麽隻希望小官人能對我家小姐好一點莫讓她傷心便是最好的禮物了。”
蘇錦被一個小丫頭訓的啞口無言小娴兒一片爲主之心倒和小穗兒有些相像。
左進右拐車停在高大圍牆外的後門處院内高大的樹冠伸出院牆外邊隐隐花香飄蕩顯然是個小花園。
小娴兒當先下車掏出鑰匙開了後門的鎖道:“小官人進去罷我家小姐在花園的小亭子裏小婢去叫人準備車駕。”
蘇錦心頭一樂這不是一出西廂記麽?小紅娘放張生進屋和崔莺莺見面在其中牽線搭橋忙的不亦樂乎自己便是那張生晏小姐便是那崔莺莺了。
邁步進園沿着小徑饒過一座假山一眼就看見晏碧雲端坐一座小亭中手中握着一管纖毫正在伏案寫着什麽。
蘇錦蹑手蹑腳的走到她身後張開雙臂一把将她摟在懷中晏碧雲驚呼一聲吓得筆也掉了用力的掙紮;蘇錦咬着她的耳垂道:“晏姐姐是我。”
晏碧雲渾身發軟道:“你這個登徒子可吓死奴家了。”
蘇錦将她扳過來不顧反抗一頓狂吻晏碧雲嬌.喘着嗔怪道:“你越來越放肆了是否奴家對你太過寬容了呢。”
蘇錦笑道:“你罵我是登徒子登徒子難道不是這般做派麽?”
晏碧雲啐道:“以登徒子自居外人如果知道你蘇小官人是這副德行還不人人喊打。”
蘇錦在她耳邊輕聲道:“外人如果知道晏大東家的小兒女之态當作何想呢?”
晏碧雲面紅過耳扭頭故作生氣。
蘇錦轉頭看着石桌的紙張笑道:“一大早在寫什麽呢我看看。”
晏碧雲趕緊将寫了的紙搶過去背在身後道:“奴家胡亂瞎寫可入不得蘇大家法眼。”
蘇錦啞然失笑道:“難道是詞麽?你我之間何來這麽多忌諱的拿來我看看。”
晏碧雲道:“在廬州時學人填了一首小詞早間覺得寫得不妥正在此斟酌呢讓你看可以可不許笑話奴家奴家可沒你寫得那般動人心魄。”
蘇錦微笑伸手晏碧雲無奈将紙遞到蘇錦手蘇錦展開看時卻是一首《減木蘭花》詞曰: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卧。
伫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
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蘇錦呆了這首詞愁腸百結、哀怨婉轉跟晏碧雲平ri的情狀極不吻合蘇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首詞正是自己離開廬州晏碧雲郁結生病之時所作當時的愁雲慘淡已經化作撥雲見ri晏碧雲此刻的心境和那是自然是天壤之别覺得寫得不妥要斟酌一番也是情理之中了。
蘇錦一語不發攬晏碧雲入懷。<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