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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娴兒捧着一壺茉莉茶回到廳内的時候,蘇錦和晏碧雲已經正襟危坐,開始談論要去拜訪包大人之事了。
小娴兒狐疑的盯着蘇錦,自己剛剛到前面酒樓沖了茶水前來,這蘇小官人怎麽就偷偷摸進閨樓來了;女人的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都告訴小娴兒,剛才定然有事發生。
蘇錦在小娴兒灼灼的目光下若無其事,猛然間他感覺小娴兒的喘氣聲粗了起來,偷瞄一眼,發現她的雙眼正盯着自己的綢衫胸前,忙低頭一看,隻見一大片濕漉漉的水迹在衣服上顯得很突兀顯眼。
晏碧雲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破綻,臉上泛起了暈紅,這是剛才蘇錦抱她起身時自己身上和頭發上的水沾上去的,小娴兒這般聰明,由此肯定聯想到了什麽。
“蘇公子怎麽在這裏,怎地不派人通報一聲直接便闖入他人閨樓,若是被不熟識之人看見,把您當賊打了,那可了不得。”小娴兒發話了,她對蘇錦的印象已經壞到無可再壞的地步。
“唔……那個……我進來時見前面沒人,又着急見你家小姐,所以便自己走進來了,失禮失禮,望小娴兒姑娘見諒。”
蘇錦口中謙遜心裏嘀咕:你家小姐都沒說話,你這小丫頭倒是大姑娘繡鞋墊……花樣多;小爺我就闖進來摸了你家小姐還親了她小嘴,你能怎樣?
“蘇公子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官人,私闖便是私闖,可别說什麽‘走了進來’,趕明兒廬州府是個人都能一不小心走進咱家内房,那我們這還能住人麽?”小娴兒譏笑道。
蘇錦翻翻白眼心道:這小丫頭口無遮攔,人人都走進來,你當這裏是窯子麽?
果然晏碧雲聽了這話眉頭蹙起道:“娴兒,蘇公子來者是客,莫要多嘴無禮,适才若不是蘇公子趕來,便要痛死我了。”
小娴兒忙問道:“怎麽了?”
晏碧雲指指腳踝道:“我穿了衣服出房門之時不小心扭了腳了,還好蘇公子剛好到來,這才将我扶到這裏坐下,你看我的頭發都是濕的,将蘇公子的衣服都弄濕了;你不謝謝他,反倒亂說話。”
小娴兒将信将疑的看着蘇錦,蘇錦眼觀鼻、鼻觀心、道貌岸然、老僧入定、一臉的正氣。
小娴兒蹲下身子遮住蘇錦的目光,掀起晏碧雲的裙裾露出鮮藕一般的一段腿足,足踝處一片青紫腫脹,在白皙的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極爲刺眼。
“哎呀,腫了,這可怎麽辦。”小娴兒驚呼道。
“應該沒事,不落地便不痛。”晏碧雲道。
“那怎麽行,我叫秋月去拿幾幅膏藥來貼着散瘀;死秋月,也不知跑哪去了,要不是她偷懶不燒水,我怎會去大堂沖熱水泡茶,我若不去泡茶,小姐的腳怎麽會扭?”小娴兒用逆推之法找到了責任人,一疊聲的仰脖子叫秋月。
蘇錦暗自好笑,這位名叫秋月的婢女,你小娴兒對她不爽,我蘇錦可是對她表示感謝,若不是她偷懶,自己怎麽能大飽眼福,見到晏碧雲光溜溜的模樣,也不能和晏碧雲心照不宣的确立了這種暧昧的關系了。
婢女秋月蹲在悶熱的茅廁内正在出恭,忽然沒來由連打兩個噴嚏,将賽鼻孔的布條都噴了出來,涕淚橫流;渾不知自己已經成爲小娴兒和蘇小官人腦海中的主角,隻不過一個痛恨一個感謝,判若雲泥之間。
“打些冷水來泡一泡會好些,若有冰塊,用冰塊則最好。”蘇錦道。
“你别出歪主意啊?聽人說熱毛巾敷上去會散瘀的,卻沒聽說過用冰塊敷。”小娴兒雖不知道到底哪種有效,但蘇錦既然說冷敷,自己則一定要說熱敷,豈能跟這人一個立場。
“聽我的,可别亂來;扭傷在十二個時辰内隻能冷敷,以後可溫敷,待十二個時辰之後可外敷紅花油,其實也不用其他藥物,真要的話便買些三七回來熬着喝幾碗,十天左右便可活動自如了。”蘇錦斬釘截鐵的道。
“你做過郎中?”小娴兒還是不太信,但她不敢拿小姐的傷勢開玩笑。
“家母曾扭傷腳踝,郎中便是這麽說的,果如他所言十ri便痊愈,你若不信,可去藥店問坐堂郎中去。”
“算啦算啦,信你的,還好去年的冰塊還有幾塊,小姐你等着,我這便叫阿三他們下地窖去拿來給你消腫。”小娴兒像隻小鬥雞撒這歡兒出了門。
晏碧雲看着蘇錦,兩人偷偷一笑,這丫頭脾氣雖有些古怪,但對晏碧雲倒是一片真心。
“蘇大官人,奴家這可不能陪你去包大人府中了,哎,本來事情就多,這下好了,十天不能動了。”晏碧雲歉疚的道。
蘇錦忙道:“都怪我來的不是時候,害的你……”
晏碧雲紅着臉道:“别說啦……羞人答答的。”
蘇錦嘿嘿笑道:“晏姐姐笑的樣子真好看,你們和豐樓中怎地這段時間忙的很,我見你天天忙個不休,那些掌櫃的領班的都是吃白飯的麽?怎地讓東家如此勞累。”
晏碧雲若有所思的看着蘇錦,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口,猶豫了一會才道:“此事不能假手他人,須得我親自cao辦,過段時間你會知道奴家到底在忙些什麽,此刻卻不方便說。”
蘇錦嗯了一聲不在追問,于是起身來到晏碧雲身邊扶住她的肩膀道:“以後我便叫你晏姐姐你看如何?”
晏碧雲紅着臉道:“随便你了,奴家确實比你老許多歲。”
蘇錦笑道:“你看上去比我還小呢,老什麽老,那你以後如何稱呼我呢?”
晏碧雲聽出他話語中調笑之意,啐道:“我便叫你小賊如何?娴兒不是說要把你當賊打麽?”
蘇錦看着晏碧雲的眼睛道:“我是小賊,不過我偷得不是金銀财寶,我偷得是美人之心;今後姐姐便叫我小郎君。”
晏碧雲再啐一口道:“真肉麻的稱呼……”
話猶未了就見蘇錦俯唇下來便要親自己,忙用手指豎起壓在蘇錦的唇上輕聲道:“蘇錦,你若以爲碧雲是可随便輕薄之人便是大錯特錯了,你我雖已經逾禮,但若是随意輕薄奴家,奴家決不能答應。”
若是别人,聽了這幾句話定然虎軀一震立刻打住,可蘇錦豈吃這一套,伸手便将擋路的手指拿開道:“一下,就一下,吻别……”
晏碧雲被這無賴弄得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擒住自己的雀舌,纏綿不休。
……
蘇錦心滿意足的出了和豐樓,上了車吩咐小柱子道:“去南城,包大人的府第。”
小柱子見蘇錦雖衣衫褶皺,但紅光滿面jing神抖擻,心裏也頗爲高興,一揮長鞭,騾車哒哒直奔南城。
不一會便到了包府門前,蘇錦正待上前請叩打門環請人通報一聲,忽見右首樹蔭處兩名頭戴鬥笠的人快步走來,鬥笠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孔。
蘇錦看着前面那人身形眼熟,還沒等想出來是誰,那人已來到蘇錦身邊低低的說了句:“随本官進府再說。”
蘇錦這才聽出來是包拯的聲音,這包黑子,在自家門前扮大俠玩麽?
不由的他多想,包拯拍拍門環,包府家人打開小門,包大人一頭鑽了進去,蘇錦趕緊跟着鑽進去,那家人伸頭四顧片刻,縮回頭來‘哐當’一聲,将小門關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