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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證t台秀的正常進行,廬州乞丐們一大早便正式上班了,他們三三兩兩的照顧着各家店面,讓他們分身乏術;但廬州三大商家自然不是吃醋的,今天一早,唐三便尋到了乞丐中某個小頭目,想從他那裏知道是誰在暗中cao控。
其實這一點三家都猜的出,隻是要想以此問罪于蘇記,還需人證物證,所以才降尊屈貴跟乞丐攀起了交情;但結果卻是大失所望,那乞丐先是不松口,裝糊塗,顯得肚子裏很有料的樣子;在唐三甩出一貫大錢之後他開口了。
“俺們隻是按照規矩來。”那乞丐急吼吼的将銅錢揣進懷裏,cao着北方的口音道:“俺們都是每一個行當讨一天錢,這次是輪到布行和成衣鋪了,沒什麽人指使俺們這麽做,俺們幫主叫俺們咋辦就咋辦。”
唐三氣的跳腳,不死心的問道:“那以前怎麽沒見你們這樣啊?”
那乞丐帶着鄙夷的眼光看着他道:“廬州城裏最少兩三百個行當,輪到你們這一行也是一年一次,俺們以前沒去是因爲俺們沒想去,這個世道是講公平的,所以俺們決定補上以前的疏忽,這一次俺們幫主說了,要連去七天。”
唐三yu哭無淚,這幫人居然要來七天,那這七天别想做生意了,他試探的問道:“你能不能跟你家幫主說說,約他來見個面吃個飯什麽的。”
那乞丐嘿嘿的指着唐三笑道:“你這是在拆俺們幫主的台啊,俺們是有規矩的,隻能吃剩菜剩飯,俺家幫主要是吃了你請的飯,那他就莫資格當幫主了;你這位大官人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唐三受不了這般**裸的嘲笑,特别是被乞丐鄙視,這是何等悲催之事,一聲吆喝,幾名藏在暗處的夥計一擁而上,将一貫錢搶回去之後,還将這個裝逼的乞丐一頓狂毆。
那乞丐被打得鼻青臉腫,不住的污言穢語的叫罵,一瘸一拐的離去之後,不一會唐記布莊的門前多了十幾名身上髒臭不堪的乞丐,這些乞丐已經不是要飯讨錢了,唱着不堪入耳的蓮花落,花樣翻新的罵個不休。
蘇家彩台上各se衣衫還在熱火朝天的登台演示,在彩台右側的一處名爲《望江樓》的酒樓上臨窗的包間内,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坐着七八個人。
這些人個個穿的華貴富态,舉止投足之間一種滿不在乎的傲然之氣散發出來,這些人伸着脖子盯着台上扭着腰肢展示華服的男女們全部默不作聲。
房門敲了幾下,将衆人的眼光拉回屋内,門開處,《望江樓》掌櫃的親自捧着一大壺開水,後面跟着幾名夥計拎着食盒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掌櫃的将開水壺放在桌子上,先團團作了個肥揖,開口道:“諸位老爺今ri賞臉來到敝樓,小人深感榮幸,特送極品六安龍芽一壺,以示恭敬和歡迎。”
說罷一揮手,夥計們将食盒裏的點心果脯以及潔白的茶盅擺好,一一沏好茶擺在衆人面前,頓時屋内異香撲鼻,光聞着這極品龍芽便已經舒服到骨子裏了。
一名身着深藍暗花綢緞儒衫的消瘦老者微笑道謝:“魯掌櫃有心了,我等借貴樓商議要事,你們待會将門關上,閑雜人等勿要靠近,小二哥也不用來伺候了,我等自便即可。”
那魯掌櫃點頭哈腰客套幾句出門而去,有人上前關上房門上了闩,消瘦老者端起茶盅吹了吹浮在上面的一片綠芽,擡起戴滿紅紅綠綠名貴戒指的右手,小指輕輕一挑,将那片茶葉挑了出去,輕輕咂了一口閉目回味一番;這才睜眼開口道:“諸位東家,今ri老夫和劉東家以及黃東家三人将諸位召集來此,原是有要事商議,耽誤諸位的功夫,還請見諒。”
衆人紛紛拱手表示:“應該的,應該的,唐東家費心了。”
“唐東家,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咱們都是廬州商會的同事,您是會長,我等絕對以您的馬首是瞻。”
說話的是屋角一名三十來歲的馬臉中年人,套着一件書生長袍,搖着一把黑se折扇。
唐東家臉上泛起笑意,點頭道:“好,老夫也不賣關子了,今ri特意選了此處作爲商議之所,想必諸位也都能明白老夫的用意,那蘇記大量低價傾銷高檔布料衣飾已經嚴重敗壞了我廬州府布行和成衣鋪的行市,而且呈愈演愈烈之勢,相信諸位東家也有所感覺,這幾ri我們的布莊和成衣鋪的門前可謂門可羅雀,不但高檔衣飾沒有銷量,連以往銷路不錯的棉紗麻等也無銷量,照此下去,我等恐怕隻有關門大吉一途了。”
衆東家原本就對蘇記怨氣頗大,聽唐東家如此一說更是火上澆油,紛紛譴責辱罵不休。
“諸位,我等自然不能坐等關門大吉,今ri便是請諸位合議一個良策,蘇記如此嚣張,又不在商會之列,行規治不了他們,這件事原本就不合規矩,這次正好借此機會一了百了。”
說話的是唐東家身邊白胖魁梧的黃東家,黃家唐家以及坐在對面的黑瘦的劉家是廬州三大富商,唐東家是商會會長,其他兩位是副會長之職。
衆人議論紛紛,一時間也沒什麽好辦法,唐東家皺着眉頭聽着這些東家盡是發牢sao,也提不出一個合理的辦法,拳頭緊緊握住,強自忍耐。
那手執折扇的中年人忽然拍拍手掌,室内一下子靜了下來,衆人都轉頭看着他。
“列位啊,别瞎吵吵了,蘇記已經欺負到我們頭上了,趕緊想個章程才是正理,布莊門口都被乞丐爬滿了,我敢肯定定是那蘇錦小兒所爲。”
唐東家皺眉道:“郎少東家,關鍵是沒有證據,早間唐三抓了個乞丐逼問,結果這乞丐咬口說不知,唐三這蠢貨氣不過打了他一頓,沒想到招來十多個乞丐謾罵,我直接叫他們上門闆了,今兒生意是做不了了。”
那姓郎的少東低聲問道:“唐翁難道沒跟知府大爺知會一聲麽?”
劉東家哼了一聲道:“知府大人?他要錢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們,這時候卻是……”
唐東家一聲咳嗽打斷劉東家的牢sao,沉聲道:“咱們自家之事還是需自己解決,廬州商會大大小小上百戶數得着的商家,對付蘇記一家還需驚動知府大人,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麽?”
黃東家接口道:“唐翁言之有理,這次設計布莊成衣鋪的有十六家,其他五家屬于小本生意,我們沒有通知,這裏在座的九家有着最直接的關系,據我看來,這次未必不是好事,或許我們可以從中在次得利。”
衆人jing神一振,紛紛看過來,期待着黃東家的下文。
黃東家喝了口茶,掏出手帕擦擦嘴,賣盡關子這才蠕動厚厚的嘴唇道:“十年前,蘇記如ri中天,當時的商會會長都是蘇默然所占據,結果如何?還不是一個機會被我們抓住便再也擡不起頭來麽?在座諸位在那時很得了些好處,我記得那批棉布低價購來,利近雙倍,哪一位不是賺的盆滿缽滿,這一次我就不信這個傳言是書呆子的蘇家小官人能比成了jing的蘇默然強。”
衆人聽得興奮不已,思緒不知不覺中被拉到十年前那個衆人合力扳倒蘇記,大賺一筆的時候。
“可是,這蘇錦看上去不是個省油的燈呢,外界傳言他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個書呆子,可是從他最近的做派來說,怕是傳言不可信。”有人提出疑問。
黃東家‘嗤’的一笑道:“他不是省油的燈,在座的各位哪位是省油的燈?依老夫看來這蘇錦重新請回張榮欽是一招妙棋,沒準這些玩意都是那老東西教的。”
唐東家沉吟道:“黃翁言之在理,且不管這蘇家小兒是否真有些本事,如今他已經惹火了老夫,就算他此刻收手,老夫也不能放過他;蘇家十年前便退出商會遊離于我廬州主流商家之外,我等婦人之仁看他們孤兒寡母動了恻隐之念,卻帶來今ri的麻煩,這一次絕不手軟,要将蘇記的産業統統擊垮,蘇家一倒,占據的兩成份額夠諸位再大發一筆了。”
衆人再次興奮起來,黃東家示意大家安靜,壓低聲音道:“我有兩計,諸位可幫我斟酌一番。”
“請講,請講。”衆東家眼睛發光盯着黃東家發面一般白胖無紋的臉龐。
“第一計叫做以假亂真之計,目的是讓蘇記的名聲掃地;第二計便是故技重施。”黃東家眨着小眼神秘的道。
“願聞其祥!”衆東家眼珠子都快急掉下來,紛紛探耳聆聽。
便在此時,窗外彩台上絲竹悠揚,柔娘和浣娘款款聯袂登場,開始将蘇錦所作的《一剪梅》新詞公開唱響。<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