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哥,你護河東王歸去!!那曹子文,由小弟來擋!!”
鄧艾心頭一揪,不知爲何,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哪知王雙性子急躁,說罷拔馬一勒,望是引一部兵馬迎殺過去。且說曹彰驅兵大進,忽然聽得前方一道轟響,正見一員赤甲将士飛馬殺來。
“曹子文,你休要猖獗,看我取你項上狗頭!!”
王雙怒聲大喝,飛馬提刀,電光火石之間便是殺到了曹彰面前。曹彰銳氣正盛,渾身霸氣泯然,揮劍就戰。兩人搏命拼殺,鬥了數十回合。曹彰如有神助,愈戰愈勇,巨劍遽然如暴精光,金龍相勢伴随劍落,向王雙就砸。王雙急忙擰刀擋去,三首巨狼相勢,做咆哮怒吼之狀。
突兀之際,又是一聲轟天般的巨響,隻見金龍遽然沖破三首巨狼相勢,玄鐵巨劍所向披靡,以渾厚不可擋之威勢,猛地砸開了王雙的大刀,轟然落下。王雙急忙避開,巨劍砸中其甲,頓時重铠暴裂,王雙如若斷線風筝,被砸飛射出,連撞翻數十兵士,吐血不止,身上肋骨斷了七八,恐怕縱然不死,此生亦是武藝盡廢,難舉戰事。曹彰又敗王雙,身後魏軍諸将嘶聲大喝,戰意盎然。
與此同時,在唐軍後陣,鄧艾急急護着關羽歸來。文翰、徐晃見之,登時吓得滿臉煞白。龐統急教飛鸢死士,望中路發射雷炮。随着龐統号令下落,一陣陣轟雷巨響連連響起。本望唐軍後陣沖殺的曹彰,面色一變,看着空中有數百顆漆黑圓狀物體射來,心頭一緊,連忙勒馬轉後,大喝退後。眼看曹彰還有一衆魏軍将士、兵馬混亂往後急退,蓦然一道道光焰沖天而起,巨響不斷,飛石碎土亂飛,煙塵蓋天,向四處彌漫而去。曹操在後陣見得,唯恐其子有個萬一,連忙下令鳴金撤兵。鳴金号角一起,那一部部瘋狂如若虎狼,人多勢衆的魏軍紛紛撤走。各部唐軍都被殺得如丢了魂魄,一時亦無力追襲。僅有文舜、趙雲在魏軍陣内,搗亂一番,各誅殺數員魏将洩恨後,自軍後陣亦響起鳴金号響,便各自歸去,引兵撤回。
這連日數番大戰,卻以今日最爲激烈,死傷最是慘重。原是二百零二人的厮殺,最終卻變成了數十萬之衆的大戰。魏軍不但折了呂蒙、丁奉兩員上将,更折了軍中庭柱,典惡來。雖然後來,魏軍憑着其血性,還有賈诩以霹靂車襲擊,大破唐軍。但是對于曹操來說,縱然能擊殺十萬唐兵,亦不願抵上典韋這員愛将的性命。另一邊,唐軍大敗,所幸最後又再憑着轟雷炮力挽狂瀾。不過此戰之慘烈,似乎都給唐軍上下将校、兵士,蒙上了一層陰影。
唐軍此戰折損了近二萬餘兵士,全琮被斬,關羽、王雙身受重傷危在旦夕。唐帝文翰,痛心不已,心如火焚。而華佗年事已高,此番其徒華安随軍作戰。華安爲關羽、王雙診治畢,雖皆爲兩人敷上了金創藥,但卻難治兩人内傷。文翰恐關羽、王雙有個萬一,心憂不已。趙雲、徐晃、文舜、鄧艾等将亦是憂心忡忡,無意再舉戰事。
而另一邊,魏軍寨内,曹操見典韋之屍首,恸哭不絕,軍中上下聞之無不動容,哀切而哭。
這數日之戰,魏軍前番兩陣屢屢失利,今日之戰,雖是得勝,但也傷亡不少,折損近五萬餘兵馬。而唐軍亦折損近三萬兵衆。兩軍交戰甚是慘烈,互相仇恨,大有不死不休,決戰到底的态勢。
此戰過後,大魏、西唐兩軍似乎皆不願輕舉妄動。數日過去,關羽、王雙傷勢漸有平穩,但卻處于昏迷狀态。文翰急下令,教人将關羽、王雙護送回安邑養病。
當夜,在虎牢關内樓閣,文翰正與一衆文武商議戰事。蓦然,關外風雲色變,似将有大雨将近。此時,龐統正拱手秉道。
“回禀陛下,統夜觀天文,見畢星躔于太陰之分,此月内必有大雨。且宜在城中搭起窩鋪住紮,以防陰雨。到時,大雨淋漓,魏軍在外紮營,人多雜亂,必多生病患,定将撤軍。即時舉衆而攻之,必能勝也。”
文翰聞言,眉頭一皺,心中卻暗暗有不祥之感,凝聲而道。
“若大雨襲來,恐軍器難用。若魏軍不但不撤,反而傾勢來攻,如之若何?”
龐統聽了,淡然一笑,眼中爍爍發光,便是答道。
“陛下不必多慮。我觀這天文,此番大雨,至少下個三十日不止。到時,虎牢關外盡是水泥之地,魏寇若強硬來攻,我等率衆據險關而守,豈需俱耶!?”
文翰聞言,心中一定,遂颔首而道。
“竟如此,可教諸軍早作防雨準備。蓄jing養銳,待大雨過去,便是與魏寇一絕勝負之時!!”
文翰此言一落,一衆文武皆是眼色一亮,精神奕奕,各自暗道,此番實乃天助西唐得天下也!
另一邊,在魏軍大寨内,一衆魏臣文武,皆是急躁不安。郝昭面色冷酷,凝聲禀道。
“陛下!這一往多日,未見動靜,我軍人多勢衆,本應主動攻之。卻因小人谏言,延誤戰機,屢屢使得我軍大挫士氣。依末将之見,此下不可再有延誤。陛下何不早發号令,率諸軍進攻。唐賊雖有關口可據。但我軍前番大戰,兵士皆有血性,急切厮殺,必當努力奮戰。而唐賊若轟雷炮,我軍亦能以霹靂車襲之。倘若陛下願破釜沉舟,虎牢關不日可破也!即時直搗黃龍,攻占長安,豈不手到擒來!?”
郝昭聲音洪亮,滿臉死志,話音剛落,帳内七、八将士紛紛而出,應聲附和。曹彰沉吟一陣,金目一亮,遂亦跨步而出,應聲附和。而被郝昭所指的小人司馬昭,卻是閉目養神,不知在思索什麽。曹操面色沉吟,先不發話。這時,軍中兵馬大将軍曹仁,亦是走出,拱手禀道。
“老臣以爲郝伯道所言,并非無理。不知陛下有何決意?”
蓦然,一陣涼風襲來,竟是連連不絕,帳外旌旗‘啪啪’作響,不時又響起一陣陣巨響,似乎搖搖欲墜。司馬昭雙眸一睜,兩道精光随即射出,急急出帳而去。曹操亦是細目一亮,竟也随着司馬昭趕出。一衆魏臣文武,大多都有茫然之色,連忙紛紛随之。司馬昭趕出外,仰頭而望,然後又在手掌蔔卦。很快,司馬昭便笑了起來,拱手與曹操拜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昭見天象,畢星躔于太陰,不日定有大雨。兼之卦象所示,隐隐有天乾之命,若陛下能以把握,必能得之天下!!”
曹操聽言,臉色一震,遂轉眼向賈诩望去。賈诩亦正望着天象,收回眼光後,正好與曹操對視,微微颔首。曹操心頭大震,急又向司馬昭問道。
“大雨何時将來?”
“不出三日。陛下可教諸軍搭起窩鋪,所幸陛下未雨綢缪,以在軍中各營設立避雨之處。”
司馬昭急施禮答道。曹操心頭大喜,縱聲大笑。原來曹操早前卻已有準備,等的就是這場大雨。曹仁聞言不禁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這大雨若來,若是長久,深入險阻,鑿路而前,則其爲勞,必相百也。縱然攻破其關,山坂峻滑,衆逼而不展,糧遠而難繼,實乃行軍之大忌也。陛下又何喜之有?”
曹操聞言,哈哈一笑,卻是笑而不答。曹仁臉色微變,急與賈诩投眼望去,賈诩暗作手勢,也不知是他不知道,還是示意曹仁莫要去問。曹仁見狀,隻好強忍心中的好奇。于是,魏、唐都在爲即将到來的大雨,而做準備。果然未及數月,天雨大降,淋漓不止。數日之間,虎牢關外,平地水深尺餘,軍器盡濕,人不得睡,晝夜不安。文翰幾乎每日都會心驚肉跳,眉頭時而跳動,好似即将大禍臨頭一般,下令教諸将,嚴密提備。一面文翰又是憂心關羽、王雙的傷勢,所幸哨馬來報,關羽、王雙暫且在河間城内歇養,同時各處關口紛紛傳來文書,華佗、張仲景兩位神醫,已是連夜啓程,趕往來救。
文翰得知後,稍稍安心,此下天黑逢高,大雨不絕。文翰正于樓閣窗邊,觀看關外之景,外頭大雨連綿不絕,仿佛欲将整片天地吞沒。忽然,徐晃邁步走進,文翰聽着這熟悉的步伐,便知來者何人,轉身微微笑道。
“公明你來了。”
徐晃拱手作禮,拜禮畢,神色一沉,眼中帶着濃濃的憂慮之色,向文翰問道。
“陛下,可有二哥和子全的消息?”
“嗯。你來得正巧,朕适才剛的情報。此下二哥與子全皆在河間城内歇養。華佗、張仲景兩位神醫已往趕去。有此兩人,二哥、子全必能安然無恙。”
文翰淡淡而道,卻是有意隐藏内心的焦慮。徐晃聽了,精神一震,眼中滿是喜色,看似放下了心頭大石。文翰随即神色一凝,便又問道。
“四弟除了此事外,可還有另外之事?”
文翰刀目爍爍,如能看透人心。徐晃心頭一緊,知道難瞞文翰,随即答道。
“回禀陛下。這連日大雨,蠻人居住在外,皆有怨言,都欲進關避雨。可關内早已人滿爲患,我等西唐軍士尚有十多萬人居住在外,哪裏有地方安置這些蠻人。末将不敢擅自決斷,還請陛下示意。”
文翰面色一沉,沉吟一陣,忽然問道。
“關外還有多少傷兵?”
徐晃聽言,雖不知文翰意欲何爲,還是答道。
“回禀陛下,前番末将依陛下之命,已然盡量騰出地方給傷兵安養。雖是如此,但關外各軍傷兵,大概還有千餘人。”
“好,傳朕号令。将關外傷兵盡數遣入關内,朕此處居所寬闊,然後再收拾幾個地方,若是擠一擠,應該可以安置這些傷兵。”
文翰微微一笑,徐晃面色一驚,連忙問道。
“陛下騰出此處,那陛下?”
“朕就在關外營寨安據便可。”
文翰從容一笑,可徐晃卻是滿臉驚色,正欲發言,卻被文翰打斷。
“不必多言。朕若願與兵士同甘共苦,蠻人自不敢再有怨言。還有早前,軍中不少将士,身負輕傷,卻恐關内難以安置,不敢如實禀報。你傳朕之号令,教凡有傷勢者,盡數入關歇養。朕自會安排。”
文翰雖是帶笑而言,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徐晃心知,文翰一旦落下主意,那便再無回轉餘地,隻好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