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光景,如光似影,瞬間掠過。馬超心有無盡悲涼、不甘,卻無處可發。
相勢空間之内,陡然間蛇尾白獅一聲悲鳴,仿佛被抽去了大半的氣力,盡顯頹勢。神se銀龍厲聲嘶鳴,龍軀遊蕩,龍嘴大張,嘴内雷霆滾滾,一嘴咬住了蛇尾白獅的脖子,生生将其獅頭扯斷。
‘轟’的一聲宛如天崩般的暴響,風塵沖天湧起。馬超手上錦銀獅牙槍猝然彈飛,倏地插落在地。
在風塵之内,趙雲挺起龍膽亮銀槍赫然飛擊,正往馬超咽喉刺去。趙雲暴瞪劍目,口喝避開,竟然拼死收勢!馬超滿臉皆布滿血液,望着趙雲刺來的龍膽亮銀槍,明明可以避開,卻一動不動,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笑意。
與此同時,祝融夫人竟不知何時悠悠醒來,正騎着一匹快馬沖飛過來。祝融夫人已發覺馬超死志,淚水飄飛,那凄厲的疾呼聲,聽得令人心碎。
“馬郎,莫要棄我!我與你生死相随!”
伊人呼喚,怎得不令人心酸神傷。可馬超死志以絕,仍是未有動作。時間霍然變得緩慢無比,趙雲顧不得重創,豁然硬收槍勢。千鈞一發之際,龍膽亮銀槍在馬超咽喉毫厘間刹地止住。馬超眼神黯淡,長歎一聲,如有滄海桑田一般的唏噓。如若這時,馬超奮起突擊,趙雲必死無疑。不過馬超并無如此,他猛地伸手,抓住龍膽亮銀槍的槍柄,往裏一刺。那毫厘般的距離,刹地沖過,血花迸she。龍膽亮銀槍鋒利的槍頭直透過馬超的項脖。趙雲猛瞪劍目,滿臉的不可置信,眼中更有一絲絲難以言喻的傷痛。一刹那的錯愕,令趙雲失了神,手一松。龍膽亮銀槍脫手飛開,馬超的屍體随勢墜落。
“馬郎!!!”
說時遲那時快,祝融夫人縱馬趕至,伸張一雙玉手,說也奇異,竟能在這一刹那間,接住了馬超倒下的屍體。天寒地凍,但馬超屍體卻是炙熱無比,那不斷溢出的血液,從祝融夫人的手縫裏不斷滴落。馬匹仍在奔馳,天地雷光漸漸變弱,雨勢亦随之弱下。忽然趙雲哇的一聲,吐血而出。剛才的相勢對碰,他雖赢了馬超,但亦受了極重的内傷,兼之後來強收槍勢,立即令傷勢更爲嚴酷。待趙雲回過神來,祝融夫人已帶着馬超的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數員唐将見得,連忙拍馬去追。趙雲聽得馬蹄聲起,忽然怒喝呼道。
“無我将令,誰敢妄自追襲,軍令處置!!”
趙雲此言一出,頓時那數個唐将連忙勒緊缰繩,刹住馬匹。一陣風塵驟起,這時卻又響起了一陣暴響。
“蠻王萬歲!!尊靈不滅!!我等願随!!”
暴響畢,那一衆蠻兵竟然紛紛高舉利器,自刎而死。待趙雲yu要阻止時,卻見屍體橫豎而堆,無數血液,染紅了白雪。驟雨漸止,來得忽然,去得也是忽然。趙雲壓住傷勢,朝着祝融夫人離去的方向,長歎一聲,遂教軍士将那一衆蠻兵烈士埋葬完畢,便收軍而去。
旬ri之後,趙雲趕至石城,來報前事。文翰聽聞馬超如此壯烈,緊閉刀目,不知是歎息還是無奈。忽然,趙雲蒼白臉se一變,吐血鬥餘。原來趙雲一路少有歇息,以緻傷勢加劇。文翰見之,驚慌失se,連忙喝令醫者前來調治。須臾,醫者趕至,爲趙雲診斷後,敷了金創藥,告誡:趙雲内髒受損,須得靜養百ri,方可無慮。百ri間,萬萬不可輕行妄動,否則傷勢必然複發,後患無窮。趙雲乃文翰麾下愛将,如若左右臂膀,不容有失。文翰速令趙雲就在石城歇息,待傷勢痊愈,方可再行戰事。趙雲心知眼下戰事吃緊,yu要帶傷随軍出戰,卻被文翰嚴厲喝叱。愛之深,責之切。趙雲心裏感激,遂才依命。
當夜,在衙府之内。文翰與龐統、李優等人正在商議。李優甚是感歎,與文翰謂道。
“馬孟起一生反覆無常,最終反遭人背叛,得此下場,全乃自找,亦不得怨天尤人。依統所料,諸葛孔明定是暗中說服了烏戈國主兀突骨,得其相投。眼下西川已得南蠻相投,齊心協力,若要破之其勢,無疑難于登天。事不宜遲,主公不可怠慢,當速引兵前往東川,以備蜀兵乘虛而入!!”
文翰聞言,眉頭一皺,沉吟一陣,帶着濃濃顧慮說道。
“我軍連番遠途奔波,軍士無不勞苦。如此疲兵如何抵擋彼軍之勢?”
李優一聽,眉頭深鎖,遂沉吟下來。文翰把目光投向龐統。隻見龐統亦是臉se沉着。不久前,流星馬來報。文翰、龐統等人已知巴西失守之事。衆人商議後,料想諸葛亮必會引軍速回,趁着西涼大亂,自軍難以回救,盛勢反攻。而不久前潘鳳被關羽所斬,蜀兵成以哀兵之勢,所謂哀兵必勝。如今實乃事不容緩。可自軍惡戰連連,又從西涼、西川兩地來回奔波,兵士疲憊不堪。龐統縱有經天緯地之智,一時間亦難以想得計策。文翰見龐統、李優皆陷入沉思,亦不打擾,自己亦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龐統臉se一凝,忽然拱手而道。
“如今之計,唯有先派人命張将軍把守山口關,以抵蜀軍之勢,同時再調來一員大将,把守東川,以拖延時ri。待我軍養jing蓄銳,盛勢進軍,方爲上策。”
文翰一聽,沉吟一陣,亦覺是理,速問道。
“誰人可往?”
“我西唐有神龍三将,關、趙、黃三人皆有登峰造極之武藝。如今關公、趙将軍皆被重創,難以行軍。如今唯有黃老将軍可擔當此重任!!”
龐統疾言厲se而道。李優一聽,頓時臉se大變,慌忙勸道。
“萬萬不可黃忠原系荊州将領,曾爲劉備帳下之臣,昔ri不得已而降唐,今唐、蜀兩國交戰,令他爲大将坐鎮東川,實乃潑油救火也。還望主公三思,别換一人去?”
龐統聽言,神se一沉,他初入文翰麾下,對黃忠不曾謀面,雖知其乃忠義之士,但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黃忠爲人如何,龐統并無把握。此時文翰刀目一沉,搖首而道。
“忠文此言差矣。黃老将軍自投孤之麾下,嚴己守律,職務之事,必定親力親爲。更何況黃老将軍已知劉琦之慘死,對劉備痛恨至極。再者,孤以國士之禮相待,黃老将軍勢必以忠義相報,焉會萌生異志?!”
文翰此言一出,龐統眼中頓she異彩,心中甚爲感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此明君,怎教人不赴死而效之?李優也是連起異se,不覺回想當年,他受盡天下人唾棄,文翰卻不計前嫌,招他爲麾下重臣,對他更是言聽計從。李優改字爲忠文,其意義便是一生忠于文氏。
不知覺中,李優動情淚下,拱手拜道。
“大王如此仁德,某不如也!”
決議已定。于是,文翰便依從龐統之言,一面派人前往山口關報之張遼,一面遣人調黃忠前往東川把守。同時又整兵歇息,以備戰事。
卻說張遼引兵擊退兀突骨一萬大軍,占了山口關。張遼聽從徐庶之計,并無乘勢追擊,而是把守關口,以等文翰援軍前往。旬ri後,斥候來報,諸葛亮引三萬大軍從西北數十裏外洶湧殺來。
張遼聽聞,急召徐庶前來商議。徐庶神se一沉,凝神而道。
“蜀軍因潘無雙之死,成以哀兵之勢。我軍若與之正面拼殺,必然輸多勝少。幸好彼軍遠途來襲,必定人疲馬乏,不敢貿然做攻。依我之見,可嚴密把守關口,以抗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