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一吉将要離去,張飛眼疾見着,環目忽然閃過一道殺氣,扯聲喝道,聲若轟雷般炸開。
“林一吉,你給我站住!!!”
張飛怒聲一喝,震得各個軍士都是心中一震,林一吉更是被吓得心驚肉跳,随即想起張飛那惡習,不禁臉龐一抖,心中暗叫不好!
林一吉立馬停住腳步,唯唯諾諾轉過身來,作揖而拜。
“三爺有何吩咐,某任憑三爺差遣!”
張飛滿臉通紅,忽然撥開上衣,上身露出一塊塊如同鋼鐵般堅硬的肌肉,身上大大小小,橫豎交錯,數十條傷疤,渾身盡露男兒剛強氣勢。四周兵士見之,無不暗暗惶恐,隻覺壓力大增,忐忑不安。
張飛叫住那兩個相撲的小卒,然後邁步走向林一吉,豹首猙獰惡煞,嘶聲吼道。
“林一吉你剛才可在嗤笑某!?”
張飛這一吼,震得林一吉耳朵一陣震鳴,吓得連忙跪下,畏懼無比地叩頭求饒。
“三爺息怒。某豈敢嗤笑三爺!!?”
張飛聽言,怒火更勝,忽然一手抓住林一吉胸間衣裳,一手将他提起,厲聲怒喝。
“某明明見得真切!!!你敢賺我!!?”
林一吉吓得魂不附體,口上求饒不止。張飛臉se寒澈,一把将林一吉甩在地上。林一吉摔得頭破臉裂,慘叫不已。張飛踏步跟上,在後罵道。
“無膽鼠輩,大丈夫敢作敢爲,你不喜三爺喝酒,便來堂堂正正與三爺打上一場。你我相撲一場,倘若你勝了,三爺此生再不飲酒,任憑你處置!倘若你輸了,三爺便讓你知道,嗤笑三爺的下場!!!”
林一吉怎敢與張飛這尊惡神相撲,張飛雙手有撕虎之力,空手可以搏熊,與他相撲,豈不找死?林一吉吓得連忙跪地叩首求饒,四周軍士看得恐懼不已,明知張飛在發酒瘋,誰敢來勸。對于林一吉的慘聲求饒,張飛似乎毫無動容,環眼瞪得鬥大,厲聲喝道。
“三爺我此生最是痛恨膽小之人,你若再敢有半句求饒,三爺立即将你撕了!!!”
林一吉一聽,下意識地就止住了口,頓時感覺如墜萬丈冰淵,渾身冷得如似結冰。林一吉無奈,在張飛喝罵聲下,隻好亦脫開上衣,做出相撲架勢。林一吉本乃虎衛士出身,可謂是百裏挑一的人才。隻見林一吉身形壯碩,身上肌肉亦是剛硬無比,如同一頭大熊一般。但比起張飛那非同常人的身形,卻有略顯弱小。
張飛哈哈笑着,環眼内盡是兇惡殺氣,林一吉一見,就不覺心寒。林一吉心知此劫難以逃過,當下鋼齒一咬,死死地逼出幾分勇氣,大喝一聲,以作壯膽,如同一頭匍匐而動的大熊向張飛撲了過去,yu要先發制人。
四周軍士見着,無不驚呼起來,眼光緊緊看去。隻見林一吉轟然撲向張飛,張飛露出幾分殘忍的壞笑,紅通通的惡臉好似火燒一般,蓦然大喝一聲。林一吉撲近,一聽這喝響,膽氣立即就洩了大半,沖勢頓時慢了起來。張飛猝然動起,一手抓住林一吉手臂,一個背摔,将林一吉重重地摔落在地。
‘嘭’的一聲暴響,風塵掀起,林一吉隻覺身上的筋骨好似都碎裂開來,痛聲慘叫。不過張飛卻不願就此作罷,好似在捏小雞般,一手抽起林一吉,一手抓頭,一手抓腳,壓在肩上。林一吉隻覺整條椎骨好似都被扯裂,撕心裂肺般慘叫起來。四周軍士聽得,各個皆覺得不寒而栗。就在張飛感覺将要扯斷林一吉的椎骨時,忽然将其雙手舉高,将林一吉甩出界外。林一吉砸落在地,整個人痛得滾地打轉,體内血液翻騰,五髒六腑好似都要碎裂,口中連噴血液。
張飛見得,本yu鞭打懲罰,卻唯恐打死了林一吉,冷哼一聲無用廢物,便忿然離去。四周荊州兵馬無一趕去看望,唯有林一吉的心腹急急沖來。張飛用眼中餘光一一看着,心裏謹記。
林一吉被張飛摔得幾乎粉身碎骨,張飛命行軍醫者爲其治療。林一吉暗想自己稍不謹慎,被張飛盯上,心裏懊悔不及。至此不敢再有造次,對張飛更是避之不及。
後來一連十幾ri,魏兵riri毫無動靜,張飛便将怨氣灑在兵士頭上,酒醉之後,riri鞭打兵士。林一吉心腹兵士幾乎便張飛打過一遍,當然亦有不少荊州兵士亦被張飛鞭打。林一吉對張飛痛恨無比,漸漸地被仇恨蒙蔽雙眼,不過卻沒發現,那些被張飛鞭打的荊州軍士,皆是輕傷,反而他的心腹兵士各個都是被張飛打得體無完膚,血流不止。
漸漸地荊州軍營内,怨氣濃烈,各個兵士人人自危,忐忑不安。某ri,林一吉見時機成熟,暗中遣人通報郭嘉。郭嘉聞報,知得張飛一連十幾ri都在飲酒鬧事,鞭打兵士。
郭嘉不由大喜而笑,程昱蛇目散發着陣陣寒冽yin光,冷聲而道。
“貞侯,時下正是一舉大破逆賊的大好時機,宜速發大軍,進而攻之!”
許褚、典韋兩人被張飛在山下罵了近有半月,早就憋了一肚子滔天怒火,立即齊齊出席請命。郭嘉重重颔首,凝聲一一調令。許褚、典韋接令,遂忿然出帳,調配兵馬。
至夜,典韋、許褚各引一部兵馬,乘着月se微明,引軍從山側左右而下,徑到寨前。典韋、許褚遙望張飛大明燈燭,正在帳中飲酒。許褚虎目一瞪,當先大喊一聲,山頭擂鼓爲助,縱馬掄刀沖向荊州軍寨。典韋見許褚争先沖入敵寨,立馬拍動爪黃飛電緊随沖去。兩部魏軍如翻天覆地一般赫然殺入荊州軍寨,寨内荊州士卒提備不及,被魏軍殺得措手不及,四處逃散。張飛慌忙出帳,剛上戰馬,便遇着許褚。兩人可謂是死敵相見,分外眼紅。張飛咆聲一吼,提起蛇矛便來與許褚厮殺。許褚掄刀猛砍,刀刀如有破山之力,硬是殺住張飛的猛攻。兩人厮殺一處,交戰激烈。
另一邊,潘鳳縱馬掄斧,正在抵擋魏兵。忽然一陣惡風撲來,典韋舞起雙戟從右側斜刺裏沖來。潘鳳連忙抖數jing神,掄動巨斧向典韋劈去。典韋大喝一聲,一戟抵住,另一戟倏然暴刺,刺向潘鳳的腹部,潘鳳鳳目一瞪,抽斧回擋,龐大的力勁,立即将典韋手上的鐵戟震開。典韋咧嘴一笑,惡目如騰着兩道一黑一白的火焰,甚是駭人。
陡然間,典韋氣勢迸發,雙戟狂舞飛蕩,兩柄鐵戟上如有一頭白象一條惡龍的相勢,不斷地擊打向潘鳳。潘鳳厲聲大喝,把斧舞得密不透風,盡施出九牛二虎之力,九牛二虎的相勢如在潘鳳背後升起。兩人拼死厮殺,兵器舞動的速度雖是不快,但每每兩柄兵器撞在一起,兩股極其恐怖的力勁相撞,都會爆出如似破天般的巨響。
一陣陣飓風掀起,風塵滾滾,一道道火花如将整個黑夜照得透亮。兩軍統将各在厮殺,與此同時,兩軍兵士亦在互相交戰。比起潘鳳、張飛的勇猛,荊州軍士卻顯得尤爲懦弱,被魏軍殺得兵敗如山倒,節節敗退。眼見荊州軍難以抵擋,就要被魏軍殺得潰散。
忽然間,一聲炮響轟起。糜竺、糜芳各引一部荊州大軍來救。兩軍混殺一陣,在山上觀戰的郭嘉,似乎已達到他所想要的目的,不願自軍兵馬與荊州軍拼死作戰,當下命令兵士吹起号角,鳴金收兵。
魏軍聽令,徐徐撤退。寨内的荊州軍一片大亂,趕來的援軍又追之不及,魏軍快速地撤回山上營寨。典韋、許褚且戰且退,與潘鳳、張飛各殺到山腳之下。許褚驟然奮力揮刀掃開陣腳,勒馬退走。張飛瞪起環眼,在後策馬緊追,破口大罵。
“無膽鼠輩,可敢與我死戰!!?”
許褚聽言,轉頭冷然回道。
“張翼德不需我動手,隻怕亦有人取你項上頭顱!!”
張飛聽言,臉se劇變,頓時好似發了狂般,縱馬沖向許褚。許褚見狀,加鞭飛行,數員魏軍将校暗中看得眼切,拈弓上箭,猝然間,齊齊she出冷箭。張飛追得正緊,忽聽數聲弓弦暴響,連忙驅身躲避,險險避過,再回過神來時,許褚早已逃遠。張飛怒不可及,作勢便要追殺。
此時山下寨内,鑼聲大作,張飛皓齒死咬,無奈隻要勒馬退回山下。與此同時,潘鳳與典韋又殺了一陣,不分勝負,皆聽得自軍鳴金聲,各自退走。
随着兩軍各自撤退,劇烈的厮殺聲驟然而止。且說張飛回到營寨,諸葛亮乘一小車,在荊州諸将的擁護下,早就等候許久。張飛剛到轅門,還未下馬,諸葛亮就忿然而起,厲聲喝道。
“張翼德貪酒誤事,若非援軍來得及時,隻怕眼下兩萬兵馬皆被魏軍殲滅殆盡!!!張翼德你可知罪!!!?”
張飛聽言,那張惡臉抽動不止,咬牙切齒,一雙環目更是殺意洶騰地死死瞪着諸葛亮,好似一頭随時都會發作傷人的黑豹。
諸葛亮卻不軟弱,瞪大着一雙皓目,冷冷地盯着張飛,忽然大喝一聲。
“左右拿我劍印過來!”
兵士聽令,遂将劍印遞與諸葛亮。孫乾見狀,連忙跪下,向諸葛亮求道。
“軍師息怒!!!三将軍!!!”
孫乾言未絕,便被諸葛亮厲聲打斷。
“閉嘴!!!我早前已有法令,倘若張翼德再有所犯,三罪并罰,凡有敢谏者,與之并罪!!!!”
諸葛亮此話一落,正yu來勸的糜竺等人,吓得連忙把話咽回腹内。諸葛亮把劍印一招,怒氣騰騰地指着張飛喝道。
“劍印在此,罪人張翼德還不快快下馬領罪!!!?”
張飛臉se連變不止,時而憤恨不甘,時而瘋狂兇暴,一陣掙紮之後,張飛仍無動靜。諸葛亮見之,冷聲又喝。
“張翼德,我手執劍印,你卻置我法令而不顧,莫非你要造反耶!?”
張飛聽罷,死咬鋼齒,最終還是不敢發作,下馬跪伏在地,一字一字地從嘴中蹦出喝道。
“末!将!不!敢!”
“好!你三番罪過,你可知之!?”
諸葛亮皓目一眯,目光yin寒。張飛魁偉的身軀一顫,遂即無比不甘地答道。
“末将知罪!!”
諸葛亮聽罷,怒火仍舊未消,厲聲喝道。
“左右,還不快快将罪人張翼德拿下,待回去襄陽城後,我再依法懲治,以正其罪!!!”
諸葛亮話音剛落,潘鳳縱馬急急趕來,疾聲喝道。
“軍師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