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武天猛地在床上彈起來,渾身都是冷汗。驚醒了在他四周的裸露羌胡女子。
“武天族長,你怎麽了。”
其中姿色最爲動人的一個羌胡女子,仗着琅琊武天平時疼愛她,開口去問。琅琊武天眼神不斷地變化,一時恐懼一時憤恨,碩大的身軀還不禁地顫抖。聽那羌胡女子在喊,忽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那羌胡女子被打飛下床,吐出幾顆血牙,害怕得縮成一團,那雙含水的媚人大目端的是楚楚可憐。其他羌胡女子亦是吓了一跳,咽着口水不敢尖叫。
“滾出去!全部!”
琅琊武天眼中露着殺意,冷冷地說道。在場的羌胡女子聽後,怕得不敢逗留半秒,還未穿衣就拔腿跑了出去。
一會後,一個穿着整齊,一身藍綢黑絲胡服,頗有幾分書生味道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乃是琅琊武天的堂弟,琅琊尚武。曾在大漢境内學習過數年時間,拜過幾個老秀才爲師,學到幾分不俗的本領,且甚是愛好鬼神之說。學成回來羌胡後,受到琅琊武天的重用,是琅琊武天所倚重的軍師。
“堂哥。汝這大清早的發這麽大的火氣,爾瑪看汝滿頭大汗的樣子,難道昨晚睡得不好,被噩夢纏身?”
琅琊尚武擺出一副萬事皆如吾所料的樣子說道。琅琊武天冷着臉,穿紅衣裳後,赤腳走到一邊桌上,拿起水壺灌了幾口水。喝完後,先是說道。
“把幾個女人,給爾瑪清理了。”
“嗯。爾瑪剛才來時,就已經替堂哥做了。這些女人神情慌張,定是見到一些不該見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概會影響堂哥威名。爾瑪深知堂哥脾性,就利落地替堂哥清理了。還請堂哥莫要怪小弟多事。”
琅琊武天皺了皺眉頭,這琅琊尚武雖然有幾分才識能耐,但是常自以爲是,擅自替他做一些決定。雖然這些決定,都是琅琊武天心中所想,但這未免有些越上,令琅琊武天不喜。要不是看在其人能耐不俗,又是自家兄弟,琅琊武天早就把他幹掉。
“哼。算了。尚武,昨夜爾瑪發了一夢。你不是最愛那鬼神之說麽,看能不能替爾瑪解讀一二,這夢中有何意思。”
“能爲堂哥解憂,乃爾瑪之幸,定當竭力而爲。”
琅琊尚武不理琅琊武天的那聲冷哼,仍然是一副不急不躁,完事皆知的摸樣,施禮說道。琅琊武天知其堂弟,酷愛那大漢禮節,常以其行事說話,也不見怪。沉吟了一會,把昨夜發的夢,細細說出。
琅琊尚武聽後,抿着嘴,捏着指頭在算天算地,十足那江湖神棍的摸樣。算了一會,臉色一變,略帶沉重地道。
“依堂哥所夢,是一不祥之兆頭啊。”
“不祥?如何不祥。快快說來!”
琅琊武天心中咯噔一下,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
琅琊尚武一邊踱步走着,一邊昂首晃腦地說道。
“堂哥莫急,聽爾瑪慢慢說來。汝看,這惡狼後撲。表示堂哥後方大本營會有危險。爾瑪羌胡境内,又以狼神脈最多狼據。而通往爾瑪琅琊大本營,曆來隻有兩個方法,一就是正面行走,二就是穿過狼神脈。
這說明,會有一支兵馬穿過狼神脈,襲擊爾瑪琅琊大本營。而那隻老虎,一開始大有坐山看戲之意,後來見堂哥被這惡狼纏身,咬得重傷時,才發起攻擊。這表示,堂哥真正的殺敵是這隻大老虎。虎,曆來又是宇文族的圖騰膜拜之神,堂哥啊。這隻大老虎,爾瑪看是那宇文天佑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先不說那宇文天佑是那隻想要殺我的大老虎。那匹惡狼的解釋就不對勁。狼神脈可是羌胡境内最長也是最爲難走的一條山脈,若是無熟人帶路,或是地圖指路,定會迷失。而且,那狼神脈不知有多少匹大狼,有人說數萬匹!也有人說有數十萬匹!平時爾瑪這些住在附近的琅琊人都不敢輕易進入。爾瑪想不到,會有哪支兵馬,有如此大的能耐,穿越狼神脈攻擊爾瑪琅琊族的大本營!
琅琊武天猛地搖頭,一臉的不肯相信,眼中神采又是懷疑又是氣憤地盯着琅琊尚武。好似在責備他在胡言亂語,壞人心情。
琅琊尚武卻是不理其眼色,扶着下巴的山羊須,又捏指算了一會道。
“堂哥。依這夢相,吾盡最大的能力,算到這兵馬來自南方據水之地。南又有水,不正是在說大漢嗎?堂哥,會不會是那支二千八百人的漢軍啊。”
琅琊尚武說出口時,亦有些皺眉頭,好似連他也對這算出來的結果不怎麽滿意。
“哈哈哈。若是你說這支兵馬是宇文族、柯拔族的,爾瑪尚會覺得有幾分可能。若是你說是那支二千八百人的漢軍。爾瑪是絕對不會相信。先不說,他們如何解決這狼神脈的地勢難走、迷失之題。
爾瑪看,就狼神脈那數萬匹惡狼就能令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了!尚武,你可是上個狼神脈,知道哪些惡狼有多厲害。單單一匹,就能殺死一個羌胡大漢。又狼以群居,一些小狼群或許隻有十幾頭,一些大狼群可是上千頭。好!就算這支漢軍兵馬厲害!能穿過這狼神脈,但是當他們穿過時,又能剩下多少兵馬去襲擊爾瑪有八千兵馬鎮守的大本營?”
“呃…這的确如堂哥所說。這支漢軍兵馬,确實是困難重重。但是這夢相….”
“夠了!尚武,爾瑪觀你迷這鬼神之說是越來越入魔了。說話也越來越不合實際。爾瑪現以琅琊族長的身份,令你趕快停了它!知道嗎?”
琅琊武天臉色忽地一變,眼神寒冽,霸氣外露,威嚴地轉身向琅琊尚武喝道。琅琊尚武張了張嘴,但在琅琊武天強烈的眼神攻勢下,深知其脾性的他,不敢違抗,隻好略帶不甘點頭應是。
“哈哈哈!這才是爾瑪的好兄弟,好手足嘛!爾瑪看昨晚那夢應是,爾瑪這幾日壓力太大造成的。原本這解夢,就是缥缈之事。尚武,你說是與不是啊?”
琅琊武天大聲在笑,剛才琅琊尚武解出來的夢,可謂是惡象連連,吓得琅琊武天一陣心驚肉跳的。現在能推翻其說,不由令琅琊武天整個人心身都放松下來。一邊用力地拍着琅琊尚武的肩膀,一邊說道。
這時,琅琊尚武哪敢說半個不字。琅琊武天可是以暴虐、殘酷、陰險聞名于羌胡。若是琅琊尚武真的惹得他發怒,琅琊武天不是那顧慮親情之人,立刻就會痛下死手。即使不殺,也會被折磨個半死。
“是是是。還好堂哥心中明亮,分析透徹。小弟差點就誤了大事,還請堂哥莫要責怪。”
“哎。尚武你也是爲爾瑪分憂。雖然其術不佳,但其心卻是真誠難得。爾瑪又哪會責怪于你啊。”
其實,這時琅琊武天眼中暗藏的殺意才漸漸地褪去。琅琊尚武一直都在留意,見到殺意褪去,也是松了一口氣,連忙又開始賣笑,說着恭維之話。
少年的琅琊武天,在争奪族長之位時,曾經暗中謀死、毒死、算死、陰死不少手足叔輩伯父,甚至連他的親身哥哥,亦被其令人暗中謀殺。
琅琊尚武,在琅琊武天身邊,應了那句伴君如伴虎之話。得意有價值時,或許能擺些架子,但是越是惹惱了他,或是他失去耐心。琅琊尚武立刻就要擺出一副卑微的樣子去迎合取悅琅琊武天,以保性命。
“不過,說也奇怪。自從爾瑪大肆虐殺琅琊各部落漢人,且大力四處宣揚後,也有快十日的時間,爲何未見這支漢軍有任何行動,忽然就失去了蹤影。
尚武,依你當日之計所言,不是說這漢将司馬文翰,乃是個親民愛護百姓之人。若是大肆殺害爾瑪部落中的漢人奴隸,此人定會壓耐不住火氣,發瘋來攻,自投羅網嗎?爲何多日還不見其蹤影?”
琅琊武天臉色又忽然一變,用帶有責備的語氣向琅琊尚武問道。琅琊尚武松下來的心情剛落,立刻又提到嗓子上,腦袋快速轉動,思索半會,立馬就回應道。
“這依照從那支漢軍槍口下,逃回來的柯拔族士卒所說。此人的品性,應如爾瑪所猜**不離十。至于爲何遲遲未來攻,爾瑪想其定是自有思量。
堂哥汝不是說,這文不凡正是那殲滅柯拔族五萬兵馬和殺死柯拔烏炎父子之人麽?竟是這等人物,爾瑪想其韬略才能定不會太低。或許看出爾瑪設下的計策,暫時未曾有動作。不過,此人慈仁累事,爲了這些在爾瑪琅琊族的漢人奴隸,遲早都會有所行動。請堂哥靜心等候,莫要急躁,否則可能就中了那漢将之計。”
“嗯。既然尚武都這麽說了。爾瑪就靜下心來等候。哼,隻怕那漢将司馬文翰是那挂羊頭賣狗肉之人。表面上慈仁愛民博得好名聲,内地裏卻是那暴虐無情之輩。或許他早已領兵離開羌胡境内,不顧這些漢人奴隸生死了。”
琅琊武天撇了撇,不屑地在說。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當不得好人,亦不相信其他人當得。琅琊武天原本就是殘酷無情之人,所以他并不相信文翰會爲了這些漢人奴隸過來送死。隻不過琅琊尚武說得頭頭是道,他便以試試也無妨的态度,執行琅琊尚武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