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何進雖有些左右爲難,卻不難抉擇,衡量一二後,便下了決定。
退朝後蔡邕與王允一同回到蔡府,兩人圍在茶桌,煮着茶水,感歎着今日發生之事。蔡琰經過,恰巧聽到一二,當她聽到文翰被派去征讨羌胡,并要立下軍令狀時,不自禁地沖到蔡邕跟前。
“父親大人,不凡乃是汝之學生,今那些奸臣要謀他性命,爲何汝不爲其開脫。還一副淡定的神态,與王司徒大人兩人在談着此事!”
蔡琰此舉有些失态,但蔡邕知她對文翰的心意,沒有責怪,臉色一正道。
“琰兒,今日情況容不得爲父與子師說話,聖上當時氣在火頭,正是心煩那征讨之将。若是爲父與子師加入爲不凡開脫,反而會惹怒聖上。
到時即使不凡暫時得以開脫,在聖上内心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未來,隻要那張讓、蹇碩、袁隗幾人再找借口,要在聖上那加害不凡。不凡必定難逃一死,即使吾等這兩個老家夥拼了性命,也消不下聖上之怒啊。”
蔡邕這一說,讓蔡琰無言語對,但還是滿臉的擔憂。王允不忍,又張口安慰。
“琰兒,其實這對于不凡來說,反而是個天大的機會,吾與伯喈二人作爲不凡師傅,相處雖隻有半年時間,但也深知其才智韬略。若是不凡能夠得勝,震吾等大漢聲威,到時定會受到聖上青睐。
吾與伯喈,正是相信不凡,才會如此淡定。否則,汝真認爲吾與汝父真乃那鐵石心腸之人,不幫不凡開脫?”
聽王允認真的口氣,蔡琰似乎相信了幾分,嬌人的面容稍稍逝去幾分憂色,輕柔道。
“司徒大人,說的當真?
“吾王子師,從不打诳語。而且,若是不凡真能凱旋歸來,成就一番功名。到時,也有了保護汝的實力,吾也能做這個媒人,替不凡向汝提親。其實,吾早有此意。不過汝父親心疼汝,不肯答應。怕不凡現人微力薄,委屈了汝。”
“啊。”蔡琰聽後,捂着櫻唇,有些吃驚,又有些羞澀地低下頭,望了一眼蔡邕。
蔡邕扶着白須,呵呵笑着。
“王子師,汝莫要胡說。汝尚未問過不凡心意,就在亂點鴛鴦譜。不過,若是不凡當真能如冠軍侯一般,揚吾等大漢威名,造就功名。吾把琰兒嫁與他又有何妨。”
蔡琰聽蔡邕應承,雙腮紅得動人,心跳加快,好似有幾隻小鹿在亂蹦亂跳。但又想到,蔡邕剛起所說,文翰并未表達心意。
蔡琰的心又變得忐忑起來,雙手撥弄着手指頭,一雙含着柔水的大眼看得,王允都是一陣無奈。好似在怨王允,在戲耍她一般。
“哎呀。琰兒汝莫要用這種眼神望吾,吾可受不了。琰兒,汝對自己要有自信,汝可是洛陽城出了名的才女,不但精通音律、詩賦,更有沉魚落雁之貌。哪個男子不傾倒于汝這石榴裙下,如果這不凡對汝沒有意思,那他當真是柳下惠再生。”
“才不是咧。不凡身體健碩,孔武有力。爲人談吐得體、大方,怎麽可能是那魯國柳下惠!嗯,司徒大人好壞!”
蔡琰說着,忽然發現王允一臉的壞笑,當即知道他在打趣自己,頓時不依地一跺小腳丫,氣惱地離開了。
“哈哈哈哈,蔡飛白汝這女兒,看是對不凡情根已深。平日知書達理的優雅女子,情窦初開,腦袋發昏,以至頻頻失态。”
“诶,汝這王子師,老大不少了,還如此孩童心思。汝有空閑心思,捉弄老夫女兒,不如想想有沒有方法,幫一下不凡徒兒,使他安然渡過此劫,化險爲夷,反增功績。”
“哎呀。伯喈汝可越來越像是老丈人在爲不凡着想。行了,吾家中有一匹千裏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此馬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筋腱發育壯實。此馬有個名頭,叫做‘踏雲烏骓’。乃河曲馬系列中的極品。
聽族中長輩說,此馬與西楚霸王那匹烏骓馬生得一模一樣,應是其後代。不過,踏雲烏骓生性脾氣暴躁,桀骜難馴,許多人都休想騎它,就是騎得上的也頓時被它摔下來。就不知不凡徒兒,能否馴服。”
“哦,王子師汝還真舍得,這匹踏雲烏骓可是汝族中寶物,何屠夫對它垂涎許久,屢次想要用萬金來換,汝亦不肯。今日怎忽然變得深明大義,把它贈予不凡徒兒?”
“哼。蔡老頭汝真不知好歹。寶馬贈英雄。何屠夫目無尊長,妄想把持社稷大器,此等亂臣,吾王子師怎可能把此寶馬贈送予他。
不凡徒兒就不同了,出征羌胡,殺死異族,揚吾大漢威名。吾王子師作爲他的師父,當然要竭力相助。對了,汝這蔡老頭就會說吾,汝呢,汝可要贈些什麽寶物予不凡徒兒?”
王允說着,眯着眼睛盯着蔡邕,蔡邕捂着白須呵呵在笑。
“就知汝王子師會來這一招,吾早想好了。家中有一把三石寶弓,弓身以百年紫檀木塑造,弓之弦則由千年蛇精中的蛇筋所造,雖是三石之弓但射出的箭矢卻能發出五石力氣,且用于射連珠箭更有奇妙之處,箭箭之間力氣驟增,令敵人防不勝防。此弓名爲‘誅屠’,族中長輩曾說,此弓乃西漢大司馬‘衛青’貼身之弓,乃是寶物中的寶物。”
“哈哈。蔡伯喈這可是汝唯一拿得出手的寶物,汝真願把它送給不凡?”
“哼。王子師,就許汝深明大義,寶馬贈英雄。不得吾蔡伯喈寶弓贈英雄?況且,不凡遲早要成爲吾蔡家女婿,這把誅屠遲早都屬于他的。”
“如此,吾等還待在此幹什麽,快快請下人喚不凡過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吾這先回府一趟,把踏雲烏骓牽來。”
王允說完,便匆忙離去。蔡邕則叫了下人過去曹府喚文翰過來,吩咐後便回了房間,應是把珍藏許久的誅屠寶弓拿出。
另一邊,在曹府議事廳裏。
文翰跪倒在地,不急不躁,臉色平淡,恭敬地從何進手中接下聖旨。曹操有些話想說,但張了口,卻說不出話來。
“吾文不凡定不辱使命,殺死羌胡異族,使之血流成河,震大漢王朝威名。”
文翰鄭重地收下聖旨,心髒在快速跳動,眼睛聚着非凡的光彩。這是他穿越來到東漢末年後,最大的心願。殺死異族,誅屠羌胡。令其聽聞文不凡之名,便聞風喪膽,落荒而逃。因爲,他深知數百年後,五胡之亂那段黑暗曆史。
五胡是指匈奴、鮮卑、羯、羌、氐五個少數民族。公元三零四年,鮮卑大掠中原,*了無數财富,還擄掠了數萬名漢族少女。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奸飲,同時把這些漢族少女充作軍糧,宰殺烹食。走到易水時,吃得隻剩下八千名少女了,鮮卑一時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爲之斷流,河斷後可看到,那堆滿的女子屍體,死相吓人,誰能想到原先可是那花季少女。
據古史記載,羯族軍隊出征,從不攜帶糧草,專門擄掠漢族女子作爲軍糧,羯族稱之爲‘雙腳羊’,意思是用兩隻腳走路像綿羊一樣驅趕的性奴隸和牲畜!夜間供士兵奸yin玩樂!白天則宰殺烹食!
在羯族建立的羯趙政權統治下,曾經建立了雄秦盛漢的漢民族已經到了滅族的邊緣。闊大的大漢名族,竟被殺得滅族。
文翰越想,拳頭拽得越緊,渾身都在顫抖。何進不知其心思,以爲他在害怕,心中也是了然。畢竟是個十九少年,竟讓他去面對羌胡那些吃人怪物。
“什麽時候出發?”
何進正想安撫幾句,卻不想文翰用着迫不及待地口氣問起。何進不由一愣,下意識道。
“明日汝點好兵馬,備好軍中武器、辎重,立下軍令狀,閱兵完後便能出發。”
文翰點點頭,深深吐口大氣,那氣息好似滾好的水蒸氣,都是燙的!
“大将軍給吾多少兵馬?”
文翰這句話,令整個曹府變得死寂。曹操盯着何進,表情有些森然,就像是在說,文翰可是汝的軍司馬,吾曹孟德之兄弟。大将軍汝可不會坑他!
何進心跳加快,想了許久。曾有些猶豫,但還是狠下心來,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千兵馬。”
“何遂高汝這是坑爹!”
曹操一激動,把平日文翰的口頭禅說了出來。何進臉色一冷,瞪大着眼睛,望向曹操,怒吼一句。
“曹阿瞞,汝放肆!”
曹操有些失态,毫不畏懼何進的身份,站了起來。挽起衣袖,指着何進喝道。
“何遂高,吾曹孟德敬汝,稱汝是大将軍,不敬汝便稱汝是何屠夫!羌胡兩萬兵馬,其中可是有一萬是羌胡鐵騎,羌胡鐵騎出名骁勇善戰,一個羌胡騎兵能敵數個大漢騎兵,步兵更要上十人才能圍殺一個羌胡騎兵。
這些汝作爲大漢大将軍,心知肚明。但不凡作爲汝的軍司馬,此次不凡出征羌胡,汝才給予五千兵馬。汝又于心何忍?文不凡就是一棄子,被汝何遂高舍棄的棋子!”
曹操滿臉漲紅,口沫噴飛。何進氣得面目猙獰,咬牙切齒,也指着曹操。
“汝!汝!汝!汝!”
何進此時,好似隻會說這字,卻是想不到其他話來反駁曹操。其實,何進已加多了人數,原本他還隻想給三千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