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對公孫瓒道:“冀州牧韓馥,不敬天子,雖擁兵二十多萬,庫存糧草足夠十年之用,但是,在讨伐董卓時卻不肯出動一兵一卒,隻是爲聯軍提供了幾十萬石糧草而已,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冀州這樣的富庶之地,袁盟主派我來聯絡奮武将軍一起去打他(共讨之),滅了這逆賊之後,袁盟主願與将軍均分其地!”
公孫瓒欣然同意。率軍五萬直赴中山國(郡國)而去……
……
韓馥見公孫瓒來犯,派兵十萬前往抵抗,連戰兩場,盡皆失利。
十萬人幹不過人家五萬人!雖不緻速敗,卻毫無勝算!
韓馥心驚膽戰,六神無主。
恰在此時,暗中投靠了袁紹的荀谌前來拜見韓馥。
見到韓馥之後,荀谌對韓馥道:公孫瓒将燕、代之卒乘勝來南,而諸郡應之,其鋒不可當。袁車騎引軍東向,其意未可量也。竊爲将軍危之!”
韓馥心中驚懼,問道:“然則爲之奈何?”
荀谌反問道:“君自料寬仁容衆爲天下所附,孰與袁氏?”
韓馥用“左腳的腳丫子”想了想,回答道:“不如也。”
荀谌又問道:“監危吐決,智勇過人,又孰與袁氏?”
韓馥又用“右腳的腳丫子”想了想,回答道:“吾不如也。”
荀谌再問道:“數世祖上,廣布恩德,惠及天下人,又孰與袁氏?”
韓馥再次用“腳後跟”想了想,長歎一聲道:“吾……不如也。”
荀谌看到差不多了,便接着道:“袁氏一時之傑,将軍資三不如之勢,久處其上,彼必不爲将軍下也。夫冀州,天下之重資也,彼若與公孫瓒并力取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軍之舊,且爲同盟,當今之計,若舉冀州以讓袁氏,彼必厚德将軍,瓒亦不能與之争矣。是将軍有讓賢之名,而身安于泰山也。”
韓馥聽完荀谌的話,便不猶豫,欣然道:“甚善,某願以州牧之位相讓之!”
韓馥的長史耿武趕緊勸阻韓馥道:“冀州地區可以集結起百萬大軍,所存糧食夠吃十年。袁紹隻是一支勢單力孤且缺乏給養的客軍,仰仗我們的鼻息,就好像懷抱中的嬰兒,不給他奶吃,立刻就會餓死,爲什麽要把冀州交給他呢!”
韓馥說:“我本來就是袁家的老部下,才幹也不如袁紹,自知能力不足而讓賢,是古人所稱贊的行爲,你們爲什麽偏要反對呢?”
韓馥的從事趙浮、程渙當時率領一萬名弓弩手正駐守在孟澤,他們聽說韓馥準備把冀州讓給袁紹,也率軍火速趕回冀州,勸谏韓馥說:
“袁紹軍中缺乏糧食,已經人心離散,雖然最近有張楊、於扶羅等口頭歸附,但這些人都不會爲他效力,不足爲慮。我們這幾個小從事,願意率領現有的部隊去攻打他,不用十天,袁軍必然土崩瓦解。将軍您隻管打開房門放心睡覺,既不用憂慮,也不必害怕!”
但韓馥還是不采納他們的勸谏,而是“毅然決然”地離開冀州牧官位,從官府中遷出,暫時居住在中常侍趙忠的舊居裏,然後派兒子把冀州牧印绶送給袁紹,讓出冀州。
袁紹來到邺城,處死之前曾反對韓馥把冀州讓給自己的耿武、闵純等人,又把許攸、逢紀、荀谌等有功之人提升爲自己的主要謀士,正式接管冀州,成爲冀州牧。
袁紹成爲冀州牧,又假惺惺地以皇帝的名義任命韓馥爲奮威将軍,但既沒有兵,也沒有官屬。
朱漢原本是韓馥的部下,不受韓馥待見,此時朱漢便想借機讨好袁紹,擅自發兵包圍韓馥的住宅,并拔刀破門而入。韓馥躲到樓上,逃過一劫,他的長子卻被捉到,兩隻腳都被朱漢打斷。
袁紹知道後,立即逮捕朱漢,将他處死,但韓馥仍然憂慮驚恐,請求袁紹讓他離去。
袁紹同意,韓馥于是就去投奔陳留郡太守張邈。
後來,袁紹派使者去見張邈,商議機密,使者在張邈耳邊悄聲細語。韓馥當時在座,以爲他們是在算計自己。他猶豫片刻,起身走進廁所,用刮削簡牍的刻字刀自殺了。
……
袁紹做了冀州牧之後,公孫瓒向袁紹讨要半個冀州,被袁紹斷然拒絕。
公孫瓒大怒,發兵攻打冀州,長達數年的冀幽之戰開始了……
……
冬去春來,紛紛擾擾的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一晃而過。
在這一年中,各路群雄粉墨登場,鬥智鬥勇,八仙飄海,各顯神通:
袁紹議立劉虞爲帝,爲劉虞所拒絕;
孫堅圍荊州刺史劉表于襄陽,被伏殺,劉表得以立足荊州。孫策投靠袁術;
公孫瓒布局幽州,勢力大漲;
袁紹奪取冀州,勢力大漲;
曹操做了兖州牧;劉焉割據益州;
袁術在南陽發展,成爲同一時期勢力最大的諸侯……
各路英雄混戰不休,百姓流離失所,白骨成堆。
正所謂:英雄拔劍起,蒼生十年劫!
……
相對于紛紛擾擾的中原地區來說,本該是群狼環伺的遼東,反而是顯得格外安靜祥和。
東部鮮卑滅了,活着的東部鮮卑男人,基本上都在遼東的礦山和墾荒點“辛苦地幹活”。而活着的鮮卑女人,則基本上都在漢人的家裏“幹快樂的活”。
夫餘人慫了,躲得遠遠的,幾乎每個月都要給田峻“孝敬”些牛羊過來,乖乖的如孫女兒一般。
高句麗分裂成了北高句麗和南高句麗,雙方惡戰不休,死傷無數,白骨成堆。
各族胡人們都戰戰兢兢,躲得離漢人遠遠的,再也沒有人敢來找漢人的麻煩。
……
北方的早春,與冬天無異。
天上挂着太陽,風卻依舊凜厲異常。
又幹,又冷!下在地上的雪,都結成了冰粒子,踩上去沙沙沙的響……
新年過後,太子河又熱鬧起來了。
在太子河上,有一處地方,每年春節之後,遼東百姓就會到這個地方來集會,來破冰抓魚,然後表演各種各樣打虎的節目。
這個地方,就叫“打虎灣”。
這是一個新的地名,以前這裏是沒有名字的,自從田峻當年在這裏打虎之後,這個無名河灣就被命名成了“打虎灣”。
而且,從那以後,遼東百姓便有了新的娛樂節目——類似于舞獅舞龍的“打虎”表演。
每年春節過後,各個村莊就會預訂這個地方,每天十幾隊人在這裏表演,熱熱鬧鬧的,一直折騰到元宵節之後方才罷休。
田峻混在百姓之間,左肩上騎着兩歲的田蕭,右肩上騎着五歲的田獲,看着河面上的“老虎”和“打虎勇士”裝腔作勢的表演,笑得一抽一抽的。
蔡琰站在旁邊,皺着眉,嘟着嘴,指着那個穿得花裏胡哨的女孩道:我……我哪有穿成這樣呀?”
蔡邕站在旁邊,胡子翹得老高,指着表演隊中的那個“驚惶失措”的老頭道:“老夫……是那麽膽小的人麽?如此醜化老夫,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蔡琰輕輕推了蔡邕一把道:“父親,你看看那“老頭”……好像有些……有些眼熟……”
蔡邕仔細看了一眼,勃然大怒道:“好你個賈文和,竟敢如此醜化老夫,老夫……老夫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