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說道:“如果我沒有遇到君無恨,或許我會嫁給你,可我對你,永遠不會有愛情,多是親情,可連親情你也毀了。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怪我懂事太晚,不懂和你保持距離,才讓你有我愛你的錯覺。裏亞,放手吧,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永遠這麽束縛着,你得不到解脫,我也得不到解脫。”
“放手?”他喃喃自語,目光瞬間陰鸷起來,扣住她的手腕,“海藍,你信君無恨愛你,爲何就不信,我也真的愛你。”
“我信。”海藍凝着他,眼中的生冷一寸一寸變得灰暗,“當我不愛你。”
每一段得到幸福和快樂的感情,都是兩情相悅,你愛我,我不曾愛你,最終不過是有緣無分,千百年都不曾愛上的人,又能再強求什麽?
世間的人都相信,金城所緻,金石爲開。
然而,感情一事最是莫測,無關世間,無關努力,你愛他,或許隻是不經意回眸間的心動,或許隻是他一抹溫柔笑靥令你情動,這和時間、等待全無關系。
若是努力、時間、等待能得到一段兩情相悅的感情,世間又怎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
裏亞平靜的眸失去光彩,複而又湧上了近似于偏執的堅持,“海藍,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就行,我們就像過去一樣好不好?曾經我們很開心的,那時候沒有傷害,也沒有君無恨。”
“是,我們的确曾經很開心。”海藍不否認那段快樂的日子,有他的陪伴,她的确愉快,無憂無慮,她再惱裏亞,再恨裏亞,那段歲月的快樂也不會忘卻,“但我們回不去了,你也說,這是曾經。”
曾經的歲月,總是太美好,所以人們眷戀,追憶,皆是害怕現實的殘酷,可再殘酷,歲月的齒輪都已碾過,且不斷向前。
“海藍……”裏亞的目光暈開了痛苦,“即便君無恨和霓裳成了親,你也不願意回神界?”
“他和誰結婚關我什麽事,如今我什麽都不想,隻想好好地活下來,我還有很長,很長的生命,這一千五百年,我從一名上位神到地獄深淵,大起大落,都和你們有關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你,和君無恨,再沒有一點關系,軒轅會永遠陪着我,我永遠不會寂寞。”海藍說道,這一席話是她在破開地獄深淵大門的時候想通的。
裏亞和君無恨,爲了她鬧得三界都不太平,這又有什麽必要呢?
沒有她這五百年,三界多麽平靜啊,無風無浪,人人過得順心,又何必興起腥風血雨,她是蓮花女神,身上又有母愛的力量。
轉世後,性子再變,地獄深淵五百年的折磨再痛苦難熬,這種力量也不曾褪去,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慈悲。
大愛大憐,大慈大悲。
萬物同生,祥和安康。
如果放棄了自己的愛情,能得到一片祥甯,她願意犧牲。
一千多年前就有這種覺悟,如今更是。
她爲什麽要卷在裏亞和君無恨?如今都她,力量足夠強大,也再無懼他們,他們再也強迫不了她,她能随心所欲橫行三界。
她有力量,擺脫他們的束縛。
不會再爲了誰,而去忍受什麽,去做一些違心之事。
“當年是你的陰謀是吧,裏亞。”海藍說道:“你利用不悔,讓我心生怨怒,一時錯手重傷君無恨,除了你,神界隻有我能傷他,因爲他對我有情,不會傷我。”
當年聽說不悔已死,是君無恨動的手,且從幻鏡轉過來的影像又是如此清晰地顯示是君無恨殺了不悔,她一時氣急,才會失去判斷力。
這影像隻不過是裏亞迷惑她的假象,神界的人對幻鏡總是深信不疑的,千百年來,幻鏡從不會騙人,她一時又怎麽想到幻鏡會騙人。
當初不悔的事鬧得很大,她是神魔之女,預言石上有異象,說不悔的存在會颠覆三界,生靈塗炭。且當年三界的确發生了很多奇異的慘事,血流成河,矛頭直指無辜的不悔。
裏亞、君無恨、冥王三人都想殺她。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人布下了陰謀,隻是她毫無知覺,一步步深入陷阱,從她和君無恨的感情被揭發,又或許是從君無恨第一次爲她闖神界開始。
這陰謀就設下了。
裏亞啊,機關算盡,你又得到什麽?
“你真以爲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君無恨全然無辜?”裏亞冷冷譏笑,白衣勝雪的他看起來有一種特殊的孤傲,氣勢逼人,令人不由自主相信他的話。
海藍一頓,記憶在腦海中轉了一遍,“或許有,或許沒有,都已經不重要了,當年的事,如今說誰對誰錯有什麽意思?”
“海藍,你總是太相信君無恨,總是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他不會傷害你,是嗎?”裏亞冷冷一笑,“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事君無恨才是主謀,你會信嗎?”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挑撥離間?”海藍沉聲道:“君無恨這人再無情冷酷,也絕不會犧牲自己兄弟的性命,最後落到魔界血流成河。”
“那是他低估了對手。”
海藍看着他,再一次冷笑,“如今這些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你也好,他也好,誰有本事,誰就一統三界了更好,但是,别再把我牽扯進去。”
她說罷,摔開裏亞,他身影一動,想去抓海藍,她的動作比他快得多,裏亞目光掠過一抹狠意,海藍冷冷譏诮,“我超越你了,裏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