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霓裳和君無恨恩愛五百年,看着他們即将成親,她多怨恨,霓裳定然想不到。
得知他們要成親,已快戰勝心魔的她又一次萬劫不複,幸虧有審判者相護,有軒轅相陪,她才度過那兩天的難熬,更讓她因禍得福,憑自己的力量打破地獄深淵的結界,強行闖出地獄深淵。
霓裳,若論怨恨,我決不低于你。
“憑什麽魂飛魄散的不是你?”海藍笑睨着她,“我沒有奪走你任何東西,反倒是你,從我身上奪走得更多,你要成親,沒問題,我不阻攔你們。”
她轉頭看着君無恨,笑意更冷,“你聽見了嗎?她說我破壞你們的婚禮,你們可以繼續,我甚至可以給你們征婚,我要找的隻有冥王,和你們沒關系,你們愛成親就成親去。”
霓裳期盼地看向君無恨,她心中仍有一絲奢望,盼君無恨能夠憐憫她,能憐惜她,更期盼他那一聲海藍隻是偶然,他沒有想起海藍。
他們的婚禮還能繼續。
君無恨他最重承諾,不是嗎?他最承諾,他答應的事情,總會做到的。
就像那一天他陪她去莫愁海,她心中知道,他一心想陪着海藍去冥界,可因他對她有承諾在先,又想着把承諾完成,兩不相欠,他便可以和海藍雙宿雙飛,再不管她。
幫她摘得莫愁花後,他匆匆離去,一心隻想去找海藍,心中滿是海藍的他根本就沒有提防她的碧血冥月解放,不然以他的力量,又豈會被她算計到。
隻因爲關心則亂,他一心擔憂海藍,走得匆匆,沒有留意背後的她。
如今,她盼着君無恨想不起海藍。
莫愁花和碧血冥月結合在一起,比力量最強的忘情水功效更霸道,他本不該記得誰的,本不該記得海藍的,他不能想起海藍。
不然,她的美夢便會破碎。
君無恨卻無視霓裳的眼光,他沉聲說道:“海藍,不會有婚禮,即便你今日不來,也不會有婚禮。”
他的魔後,隻有一位,那便是海藍。
即便是碧血冥月和莫愁花,也沒能讓他忘記海藍,世間又能有誰能夠讓他忘卻海藍?誰都不能,他即便是忘了自己,也忘不了她。
忘不掉。
此刻,君無恨無心苛責霓裳的手段和心計,一心一意想要取得海藍的信任,她眸中的疏離讓他恐懼,讓她信他比處罰霓裳要重要千百倍。
海藍……
海藍偏頭,笑睨着他,笑意如月光清輝,薄涼清透,“我和你認識嗎?你成親不成親,關我什麽事?”
“海藍,你能不能别口是心非,你分明記得我,你記得霓裳,記得冥王,記得這裏所有人,怎麽可能不記得我?”君無恨不傻。
海藍呵呵地笑,“我有選擇性失憶。”
君無恨惱怒,伸手去抓她的臂膀,想帶她入懷,海藍豈會如他所願,目光一冷,打出一掌,君無恨并沒有阻她,不管不顧地靠近,他笃定海藍不會傷他。
可顯然,他錯估了海藍。
掌風打在他胸口中,又沉又猛,海藍的力量一直是溫柔的,可這一次卻意外的剛猛有力,君無恨不阻,也是血肉之軀,頓時被她打退幾步,唇角溢出鮮血。
他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海藍,沒想到她真如此心狠,這一掌幾乎要震碎他的心脈,下手不留餘情。
霓裳驚呼着去扶着他,君無恨拂袖,震開霓裳,她目光悲傷,他卻沉戾地看着海藍,海藍唇角浮起絲絲冷笑,三人一台戲,誰都知道,今日的婚禮是舉行不下去了。
“海藍,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可否聽我一言?”
“沒空。”海藍冷冷說道,目光直逼冥王,她譏笑說道:“冥王,我們的帳,該好好的算一算了,你盜走我的魂魄,想把我關在地獄深淵一千年,想要永遠埋葬你的秘密,有可能嗎?你爲了你的私心,把我逼得人不人,鬼不鬼活了五百年。冥王,這五百年,對着另一個我,你就不會做惡夢嗎?你就看不見她眼中的怨毒嗎?你就看不到,她已經越來越反抗你的禁術嗎?”
冥王冷冷道:“我不後悔!”
“的确,你不會後悔,你爲了你的欲望,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你不後悔,你爲了你的欲望,害得别人妻離女散,你也不會後悔,你爲了你的欲望,害得我魂魄不全,甯願每天晚上都對着我怨恨的目光,你也不後悔。你費盡心思瞞着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奪走的魂魄,是我的魂魄,終究有一天,它還是回到我身邊,你的秘密一根本沒法守住。”海藍聲聲指責,“我活了這麽多年,沒見過比你更自私冷酷的人,你甯願建築一座忘憂天堂囚禁了她,也不願意她出現在别人面前。”
“忘憂,忘憂,呵呵,她所有的憂愁都是你給的,在你身邊,她如何忘憂?”海藍毫不客氣地譏诮。
“住口!”冥王大怒,作勢欲拂袖而去,不再聽她說,君無恨等人紛紛詫異,不知發生何事,但有一句話君無恨是聽清楚了。
冥王奪走海藍的一魂三魄,并把她關在地獄深淵。
爲何?
爲什麽他要這麽做?他明知,海藍是他所愛之人,他這五百年混混沌沌思念海藍,他最好的朋友,竟然在幕後操縱一切,從不告訴他。
海藍有怨有恨,身影一轉而落在冥王面前,冷冷譏笑,“想走,去哪兒?見不悔嗎?不用了,她已經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