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來到踏月旅店,點名要找海藍。
流亡者世界中認識海藍的人不少,可那也僅僅是認識,她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對于流亡者世界來說,她是很特殊的一人,沒有去曆練,整天在城頭曬太陽,過得比誰都悠閑,而且天天的城中晃蕩,笑眯眯的,可愛又慧黠,最重要的是,她有軒轅劍。
可阿寶要找海藍的去處,卻無人知曉,唯獨告訴他,店長興許有可能知道海藍的下落,可店長目前人不在流亡者世界,不知所蹤。
阿寶神色甚是着急,那頭火紅的長發,火紅的衣袍似也失去往日的風采,着急,擔憂一起湧上,他留下口信,并以四顆罕見攻擊寶石作爲代價,讓衆人若是有海藍的消息,或是有店長的消息,立刻到莫愁海找他。
那是罕見的攻擊寶石,帶着寶石曆練效果會增強許多,衆人應下後,阿寶匆匆離開,他尋遍了三界和流亡者世界都不見海藍蹤影。
該死的,這麽關鍵的時刻,她去哪兒了?
阿寶在莫愁山上迎風而立,開啓第三隻眼睛,尋遍三界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見海藍蹤影,他手心出了汗,低低詛咒了聲。
“藍藍,你個笨蛋。”怎麽就不見了。
阿寶把時間鎖定在流亡者時間中,讓時間逆轉,他最後看見的畫面是海藍出了流亡界,阿寶的時間魔法能看見過去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卻聽不到裏面的人的對話。他沒辦法,隻能再把時間圈定在流亡界外圍,再把這一處的時間逆轉,以同樣的法子,一直圈定路線逆轉時間,總算看見她和君無恨,最後是君無恨和霓裳離開,海藍進入穿界門。
她去了冥界?
阿寶沉吟,冥界穿界門?海藍去那兒做什麽?他正要起身去穿界門,一道淺藍色的人影從半空中飛掠而來,銀發飄揚,綠眸如水,臉蛋如粉妝玉琢的娃娃。
正是晴天。
“你來做什麽?”阿寶有事,心中着急,口氣自也不好。
晴天一笑,“寶哥哥,我聽說……”
“閉嘴!”阿寶似料到她要說什麽,沉聲冷喝,“我正忙,沒空陪你閑聊,哪兒遠就給老子滾哪兒去。”
晴天此人耐心頗佳,笑面虎的脾氣都是出了名的好,她笑得風姿灼灼,一點也不在乎阿寶不善的語氣,“都說散買賣不散交情,當不成情人也别當仇人嘛,寶哥哥,我知道你想找海藍,我這不是正要告訴你她在冥界麽?”
“廢話,用得着你告訴我嗎?”阿寶冷笑。
晴天聳聳肩膀,直接無視他黑沉的臉,走了過來,宛若回到他們感情最濃之時,親密地挽着他的手臂,那可愛的笑容仿佛穿過一年多年的空白,好似那些猜忌、傷害、隔閡不曾存在過,她和他還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情人。
“我陪你去找她。”
阿寶紫羅蘭般的眸如一眼望不見邊的紫色海洋,素來張揚的笑也多了幾分自嘲和譏诮,晴天看在眼裏,臉上卻雷不打不動的可愛表情。
他垂眸看着她在他臂彎的手,目光掠過酷寒,瞬間甩開。
晴天突然想起曾經他甩過她一巴掌,阿寶脾氣不好,他打女人和他的風度無關,在阿寶眼裏沒有女人男人之分,誰惹到他,男女他都會揍,且君無恨他都揍,何況是她。那時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那巴掌也仿佛打在她心上,那瞬間把她将要出口的深情打得七零八落,不剩分毫。兩人都是硬脾氣的人,兜兜轉轉就開始這種莫名其妙的折磨,痛卻又心甘情願。
晴天在想,如果他脾氣能夠稍微收斂一點,她的倔脾氣也稍微能夠妥協幾分,或許千年來,他們就不會如此痛苦,可惜……
到如此,她想挽回,他卻已心死。
可晴天卻不是怯弱之人,當年他打過她一次,她二話不說,扭頭就走,把原來的計劃丢得一幹二淨,他說她助纣爲虐,殘害魔界,她就真助纣爲虐,殘害魔界給他看。
而如今,他在甩開她一次,晴天卻反手再一次勾上他的手臂,聲音也冷下來,“你再甩開我試一試?”
阿寶是什麽人,天生反骨,軟硬不吃,你硬,他更硬,于是當真二話不說,再一次冷酷甩開她,晴天也怒了,一拳揍在他小腹上,捧着他的臉突然吻上去。
他一愣,推開她的手緩緩握成拳,神魔兩界的女子都很高挑,晴天卻例外,嬌小玲珑,他不肯低頭,她必須要攀在他身上才夠得着吻他。阿寶雖面無表情,眼睛無一絲波瀾,可微粗的呼吸出賣了他的鎮定,晴天細細地描繪着他的唇,他緊閉牙關抗拒着她,她發了狠,在他唇上用力一咬,直到嘗到鮮血的味道,阿寶才偏過臉去,“我的血對你來說不是好東西。”
晴天低低不知罵了聲什麽,再一次攀上他,她管他什麽不是好東西,你人都不是好東西,血會是什麽好東西?這回阿寶算是配合了點,嗯,應該說是太配合了,反客爲主,扣住她的腰擡高她的身子,低下頭來,讓她攀得沒那麽辛苦,狠狠地攫住她唇舌。
那是他在人界第一次見她,就想做的事情。
晴天……
他的吻如他的人一樣,有着血一般的激烈和狂熱,那種澎湃的熱情她似抵擋不住,卻又溫順地全部承受了,吻得熾熱,又吻得瘋狂。
他已顧不上她到底什麽意思,送上門的豆腐,他爲什麽不吃?
“我陪你去冥界。”阿寶終于松開她,晴天笑道。
“你有在玩什麽把戲?”
晴天頭一歪,戲谑道,“憑寶哥哥的聰明睿智,我能玩什麽把戲?”
阿寶冷哼,她再一次挽着他的時候,終究是沒再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