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記得冥王看着她,目光淨是探究,隻和君無恨說一句,你決定了就不要後悔。
當時她并不明白怎麽回事,她剛到片刻,冥王就起身告辭,他們之間并無交談,海藍并未在意,隻道冥王生性冷酷,少言寡語,不和陌生人攀談實屬正常。如今想起方知,其實君無恨早就把他們的事情都告訴冥王,冥王第一反應也是如此。
不要後悔。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的愛情。
冥界,忘憂天堂。
這是冥界最清靜幽雅之地,鳥語花香,建築林立,小橋流水,鮮花遍地,透出一種世外桃源的美好,的确是忘憂天堂。藍天白雲,綠草如茵,花開遍地,清風輕柔,住在這裏,仿佛真能忘卻所有的憂愁煩惱。這和凡人印象中的冥界天差地别。
再一次見到冥王,她有些拘謹。
他如千年前所見那般,銀發銀眸,一身黑袍,貌若一塊冷玉,美中帶着冰,卓爾不群,内斂冷漠。冥王看她的目光冷淡至極,她也不在意,她和冥王本就相交不深,魔界遭逢劫難,禍起于她,冥王待她不善,這很正常。
“蓮花女神找我何事?”他冷冷問。
海藍也不拐彎抹角,直明來意,她想讓冥王助她一臂之力,從創世神殿中取得誅神劍,裏亞,君無恨和冥王的力量不相上下,創世神殿中的結界,唯獨冥王能有辦法開啓。裏亞是謹慎之人,他下凡前在創世神殿外加持他最強的結界,所有人都無法進入神殿。
這是創世神的結界,世間能夠開啓之人,除了君無恨,就是冥王,月之女神不在神界,正是取得誅神劍最佳時機,她不想錯過。
冥王沉吟,道:“憑什麽,我要幫你?”
“不是幫我,你幫的是君無恨。”海藍沉聲道:“沒有誅神劍,君無恨如同失了一臂,根本不是裏亞對手,他想要取勝,必須拿得誅神劍。”
冥王冷冷一笑,“蓮花女神,神魔大戰前,我和裏亞有過協議,永不插手神魔兩界之事,你想讓我違背誓言嗎?”
海藍一愣,協議?什麽協議?她對冥王認識不深,聽君無恨說過,此人性子冷漠,無情無欲,掌管冥界,登高一呼,莫敢不從。這樣的男人是桀骜不馴,不爲什麽所束縛的,他又爲何和裏亞定下協議?海藍百思不解,冥王和無恨是至交好友,爲何會突然退出神魔大戰?若說怕牽累冥界,這理由也過于牽強。
強人所難,非她所願,海藍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爲什麽?”海藍沉聲問,以他和君無恨的交情,斷然不會拒絕她所求,若說神魔大戰他拒絕幫忙是怕牽連冥界情有可原,可幫她奪得誅神劍,對冥王來說,不算難事。
“沒有爲什麽。”他銀色的眸中一片冷光,不知是不是眸色的關系,他的目光總是給人一種沁涼之感,分外冷漠。
話已至此,已無再談的必要,冥王已清楚拒絕她所求,誅神劍的事,她隻能自己想辦法,雖然來求冥王,本就不抱希望,但清楚聽到他的拒絕,海藍依然有些失落。
是她太天真了,友情也好,愛情也好,親情也好,隻要感情真,爲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然而,這一切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自以爲是罷了。
或許,人和人的感情,在别人看來,并沒有那麽重要。
冥王眸中已有逐客之意,海藍也不便久留,起身告辭。倏地聽聞一陣清脆的笑聲,一道粉色的人影如風般飄進中庭,從海藍身邊一掠而過,直撲到冥王懷裏。
“小白,我抓到白鶴了,你看,你看……”粉衫少女白嫩的手心中有一枚火紅的珠子,晶瑩剔透,她嬌俏地笑着,在冥王懷裏放肆地拉着他的衣襟,完全無視他冷漠的臉色。
小白?海藍唇角一扯,差點笑出聲來,這稱呼真好,像是寵物的名字,誰能想到宇宙三大巨頭之一的冥王,冷漠至極的冥王,能有這麽可愛的名字。
他對懷中的少女似很縱容,少女扯着他衣襟,已勒得他透不過氣來,他雖冷漠,卻未發怒,一手反而扣住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
“今天乖嗎?”
“乖。”少女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扭頭看海藍,問冥王,“小白,這位姐姐是誰?”
海藍終于看清她的模樣,少女十五六歲上下,身材嬌小,一襲粉衫,黑發黑眸,眉目極美,嬌俏無雙,如精靈般純潔美好。在神魔冥三界中,黑發黑眸之人甚是少見。
她的眉目有幾分熟悉之感,海藍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不重要的人。”冥王道,看向海藍,“蓮花女神,你直走,出了門自有人帶你離開。”
葉海藍點點頭,那少女歪着頭,困惑地眨眨眼睛,在忘憂天堂中見到别的女人,她似乎很疑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海藍,但很快又膩在冥王懷裏,獻寶般地把火紅的珠子給他看,冥王唇角微微上揚,那少女興奮拍手,摟着他的脖子直勾勾地親上去。
“别鬧。”冥王聲音壓抑中有一抹寵溺。
“小白,你臉紅了,嘿嘿……”少女狡黠地笑,食指點着唇,疑惑地問,“平時你都不臉紅,是不是有人看就臉紅,原來小白也會害羞啊。”
冥王揚眉,掃向海藍,還真不說,他耳根是有點紅,“蓮花女神,你還不走?”
“請問,我們是不是哪兒見過?”海藍并不理會冥王,直視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