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遺憾,也是一種完美的遺憾,至少他能陪伴她千百年。
“怎麽都不問問人界的事情?”金日問,從她恢複記憶,沒提過人界一句,她不想知道結果嗎?這一次算是小規模的神魔大戰。
海藍沉默着,目光怔怔地看着滿池蓮花。
她已死了。
對于人界的來說,葉海藍已死,既然如此,何必再管人界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他們都該回來了,裏亞也好,君無恨也好,都該回來了。
神魔大戰,又是避無可避。
她很厭倦這種紛争。
“海藍,我帶你去幻鏡,自己去看。”金日說道。
“不想去看。”
“你爲了君無恨,都能放棄生命,難道不想知道他的安危?”金日失笑,這性子,真别扭,口是心非,她分明擔心極了。
“誰說我是爲了他放棄生命,是彩鳳太變态,我想教訓她。”海藍辯駁,臉頰卻浮起淡淡的暈紅,她以爲沒有人知道,爲什麽她會燃燒生命之火,她也無需别人知道,沒想到,金日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她。
他始終是最懂她的人。
金日搖搖頭,笑了笑,她既不認,他也無需道破,當時她在月之神殿中,記憶還沒恢複,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一息尚存,眼看就要失去生命,她已見識過彩鳳的手段,當她的身體最疲倦之時,靈魂也最容易被掌控,彩鳳最終的目的是要她拿回軒轅劍。她那遍體鱗傷,已到極限的身體,無法再和彩鳳抗衡,再繼續下去,她會被彩鳳控制,或許下一次幻覺,她就無法分辨真假,在身體疲倦,心靈脆弱,又忍受着君無恨死亡,仇恨的雙重壓迫下,最終會如月之女神所願,拿回軒轅劍。
若她拿回軒轅劍,人界戰事沒有結束,君無恨必敗!
沒有主兵器的他,根本不是裏亞的對手。
爲了避免鑄成大錯,海藍甘願燃燒自己的生命之火,發起最後攻擊,她選擇死亡,也不想傷害君無恨分毫,這份愛,早就深入骨髓,或許是元神所影響,或許她本身就愛得無法自拔。
海藍這性子,愛一個人,當真是用盡她所有的生命去愛,賭上她的生命也再所不惜,世間曾有多少人說過,爲了誰可以放棄生命。
可到頭來,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當年,尚是蓮花女神的她,爲了君無恨,利用古神禁忌力量轉走君無恨的血咒,爲了保住他們這份感情,爲了能激起他的鬥志,她甘願跳下諸神台,自毀魂魄,尚是女神的她能放棄永生的生命,何況是身爲人類的她,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拼了命去愛君無恨。
然而……
君無恨不懂。
海藍一死,她的曆練算是失敗,然而,她隻有這一世的機會,不然真要魂飛魄散,金日沒有辦法,隻能去找冥王,兩人以靈力保住海藍的魂魄,又以冥界禁忌内丹,延續她的生命,足夠撐到她重歸神位,這件事除了他和冥王,無人知道,他也不會告訴海藍。
冥王對當年的事,本就有愧,他和君無恨交情素來極好,爲人雖然毒辣狠厲,但對于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當年不參與,是怕賠上整個冥界,畢竟三界神界的力量最大。他也有責任和無奈,所以金日求他贈予禁忌内丹,冥王考慮再三,最終答應。
若海藍真的魂飛魄散,等君無恨重回魔界,怕是瘋狂,到時候神界、魔界和冥界,定然一片硝煙,誰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隻要齊聚海藍缺失的魂魄,不被人所毀,日後再取這枚内丹,對她身體并無礙。
可問題是,她的一魂三魄在哪兒,始終是個謎。
“金日哥哥,我哥哥呢?”海藍問,她早就想問了,又怕承受不住後果,神魔曆練,一旦死亡,曆練算結束,又必須重回一次。
她是沒有機會了,雖然不知道金日怎麽保住她,但她哥哥還有機會,或許又是轉世了。
“問天沒事。”
“幸好,哥哥在哪兒?”
“月之神殿。”
“月神救了他?”海藍揚眉,頗不可思議,她以爲月神隻聽裏亞的命令呢。
“問天的傷,隻有月神能救。”金日說道,這沒辦法,月之女神的治愈術是最高級的治愈術,問天本身又是神,死亡的瞬間隻要壓住魂魄,在一刻鍾内,月神能夠讓他起死回生。
墨軒下手狠啊,一招斃命。
但這是問天的選擇,他人無權置喙。
“哥哥沒事就好。”海藍抿唇,驟然冷冷一笑,有些陰狠,“比起知曉人界的事,目前我對弄死彩鳳更感興趣。”
“哦,月神讓她去守天門了。”
“逃的真夠快的啊。”
金日失笑,“話說回來,你等級還不夠上位神,主兵器又不在手,你什麽弄死她?”
“不是有你嗎?弄死她比捏死螞蟻還簡單。”
金日,“……”
好吧,他猜到她會這麽說。
“去幻鏡吧,你會想知道他們的情況的。”
海藍點點頭,随着金日一起出了蓮花神殿,一邊走一邊問,“金日哥哥,誅神劍封印在哪兒?”
“創世神殿。”
“壞了。”海藍抿唇,不悅低咒一聲,“裏亞真是謹慎,竟然把誅神劍封在創生神殿,他就不怕誅神劍發狂毀了他的神殿啊。”
金日隻是輕笑,海藍心思電轉,誅神劍若真創世神殿,她要拿到,勢必要費一番功夫,神界有月之女神坐鎮,她如今靈力不夠,想要硬來無疑是以卵擊石,若讓金日哥哥幫忙,畢竟他是刑司,她不想他爲難。
“金日哥哥,我體内的内丹,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