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已謝,空蕩蕩的樹枝上,他寂靜地坐着,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别的什麽原因,阿寶的側影看起來寂寥又蕭索。
人間自古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任你聰明絕頂,任你恣意潇灑,終究也逃不過一個情字,世間最難測之事,莫過于感情,前世愛,今生緣,你珍藏,他未必銘記,最怕不過擦肩而過,空留遺憾。
阿寶,你如此灑脫之人,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可見,世間愛情如毒,最怕上瘾,逃不過,也掙不脫,更怕坐困愁城,如你,一人傷心落寞,無人寬慰,無人相陪。
他定然很愛晴天,嘴上說得輕巧,不同派别,不相爲謀,一生是死敵,若真能如此灑脫,阿寶,此時你就不會如此寂寥。
昨夜,是多少人的傷心夜。
阿寶和晴天,西門墨軒和葉海凡……還有,她和葉海言,鳳非離的糾纏,又有一個納蘭逸,有時候獨坐空城也不錯,沒這麽多亂七八糟的關系,也沒這麽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愁思。
天快亮了。
“阿寶,去哪兒瘋了?”葉海藍輕快笑問,彈出一珍珠,直往他頭上打,阿寶手一揮,已抓住珍珠,回眸看她,半真半假道,“和舊情人約會去了。”
海藍噗嗤一聲笑了,“舊情人給你臉色看了?”
“老子像是看人臉色的嗎?”阿寶發飙,灰白的光線中,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睛亮得灼人,“老子昨夜宣告要抛棄舊情人,另覓新歡,怎麽樣?夠氣魄沒有?”
海藍很不給面子地打擊他,“你的舊情人早就把你抛棄了吧。”
阿寶瞪她,海藍掩嘴笑,俏皮道:“兩條腿的狐狸沒有,兩條腿的女人滿大街都是,憑我們家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阿寶,肯定能找到一個比舊情人更好的女人。”
“廢話,用得找你說。”阿寶笑着哼哼,垂下眼眸。
是啊,這麽多年,又怎麽會沒有更好的呢,可再好,也不是她。他的世界有她來過,其他人都成過客。她也說不上哪兒好,就是無人能夠取代。
海藍沉默,她分明是想活躍氣氛,怎麽就覺得氣氛更沉重了?雖然知道,阿寶是不死之身,已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根本不是這幼齡模樣,可是,看着他粉嫩的臉,爲情所苦,實在是一種視覺挑戰。
她不再說什麽,梳洗用膳,阿寶恢複了精神,也跳進來,風卷殘雲,她極少見他吃這麽多,心中暗忖,他這是化悲憤爲食欲嗎?很不錯的覺悟,阿寶看着她,一邊吃,一邊問,“西門墨軒的事,聽說了沒有?”
“鳳凰刀是吧?”葉海藍挑眉一笑,“西門墨軒的主兵器回來,鳳非離的勝算更大。”
阿寶看着她,低下頭,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比誰都但願如此。”
葉海藍一笑而過。
如葉海藍所料,八月十八号上午,兩國比賽的人數差不多出場完了,卡維西奧帝國和羅蘭帝國的勝負成績相差無幾,卡維西奧帝國這邊,隻有楚天,西門墨軒和鳳非離身邊那五人沒有出場,而那五人是不是魔法學院的人,葉海藍也不得而知。
羅蘭帝國這邊,有五人沒有出場,其中三人是納蘭逸身邊的青年男女,另外五人,看法師袍,都是高級聖魔導師。
這人數,似乎不對。
這比賽是一對一來比的,卡維西奧帝國剩下多少人,羅蘭帝國也該剩下多少人,也就是說,羅蘭帝國這邊,還差兩人。
她心髒狂跳,緊張地握住拳頭,看着葉海凡和葉海言,兩人好似沒感覺似的,看着台上。
下面發生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
納蘭逸和鳳非離爲各自出戰的手下簽下生死狀,且這件事是由兩人同時宣布,更是不可思議,本來鬧哄哄的看台,瞬間安靜。
片刻後,竊竊私語聲起,漸漸的,聲音大了起來,嗡嗡的聲音,響遍全場。
納蘭逸道,“鳳非離,你别後悔!”
“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又回到彼此的座位上。
所謂的生死狀,就是接下來的比賽,雙方都可以不顧生死,除非一方認輸,着實爬不起,或者死了,比賽才能宣告結束,打死無罪。
這已不是什麽友誼賽了。
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死較量。
四大家族的族長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但負責人是鳳非離,羅蘭太子又同意,他們也不能說什麽。
葉海藍心中更是震驚,沒想到,一場友誼賽會變成一場生死戰。
阿寶淡淡道,“從一開始,就是生死戰。”
“爲什麽?”
“很快你就明白了。”阿寶淡淡說道。
晴天輕笑,“誰第一個上場呢?”
阿寶冷冷瞥她一眼,鳳非離那邊第一個出場的人是他身邊一名灰袍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樣貌俊美,身材修長,神色冷峻,仿佛一塊常年不化的冰。
晴天啧啧道,“七魔王啊。”
海藍心頭沉了沉,納蘭逸身邊的清音也走出來,飛身掠上擂台,納蘭逸和鳳非離同時在擂台周圍布了結界,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結界,結界外的人可以毫無阻礙地看清楚裏面決鬥的人的情況,但裏面的人卻是站在一片廣闊的空間中比賽,并非擂台。
因爲神魔技能破壞力太過于強大,鳳非離和納蘭逸隻能以結界幻化成戰場讓他們戰鬥,否則,這裏的人都會被技能波及死亡。
葉海言淡淡笑,“好久沒看清音出手了不知道退步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