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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0玥玥曉真相,母子平安

聽腳步聲,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極爲年輕的女人。

皇甫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家夥在洗澡,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年輕女人……應該是他妻子吧?

天啦,她要不要這麽倒黴?

不過,也正好可以瞧瞧他妻子究竟長什麽樣,看是哪個瞎了眼的女人,會看上這麽不靠譜的登徒子。

就在皇甫珊打算用餘光瞄瞄對方的長相時,對方輕輕地開口了。

“蓮子湯好了,奴婢先放這邊涼着,咦?小姐不在呀。”

皇甫珊暗暗松了口氣,不是他妻子,是個丫鬟。不過,自己爲什麽要松一口氣呢?她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她居然還有些小小的失望,好像,冥冥中,她對他妻子産生了一絲莫名的好奇一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丫鬟放下東西便會走,自己,依然有刺殺玄胤的機會。

哪知,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腦海,屏風外,便再次傳來了那個丫鬟的說話聲。

“蓮心姐姐?是你嗎?你怎麽還不走?”

皇甫珊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誠如玄胤所言,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殺他都隻能智取,一旦身份暴露,她怕是得惹上一籮筐的麻煩。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衣裳,躬身,慢慢地退到了屏風後。

冬梅是甯玥的貼身丫鬟,服侍玄胤的活兒輪不到她,是以,一般情況下,她不會主動接近玄胤,今兒是她以爲小姐還在裏頭,才将湯給送了進去,但她也十分注意地停在了屏風外。是看到屏風下的一截裙子,她才問了蓮心爲何還不走。

蓮心進來的時間其實并不長,她也不過是習慣性地問問罷了。

誰料出了房間,她才發現那個小丫鬟不是蓮心。

“你是誰?怎麽跑到四爺房裏?”冬梅登時警惕了起來,她當然想不到對方是來刺殺玄胤的,她滿腦子都是那些丫鬟爬床的勾當。

皇甫珊出發前給自己貼了張人皮面具,由于未完全消腫,顯得臉盤兒很大,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是新來的,剛剛蓮心姐姐拉肚子,就讓我給送來了。”

最近,王府是招買了一些新丫鬟,各個院子時有新人過來,一般是蓮心管理和分配,自己不認識也算正常,保險起見,待會兒問問蓮心。冬梅皺了皺眉,看向皇甫珊道:“好了,這兒沒你什麽事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記住,别動不該有的心思!若叫我發現你不尊重,仔細你的皮!”

皇甫珊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将寬袖中對準冬梅的匕首慢慢地收了回去,冬梅讓她别動不該有的心思時,她還以爲對方識破她的目的了,準備殺了她滅口,聽到後邊才反應過來,對方是錯将她當成了那些狐媚惑主的丫鬟。

“是,我知道了。”她“戰戰兢兢”地應下。

冬梅還算滿意地哼了一聲,正好此時,一名端着髒衣物的丫鬟打旁邊走過,冬梅一把端過那人手中的盆子,塞到了皇甫珊手裏:“我看你閑得很,把這些衣服洗了!”

皇甫珊氣壞了,她堂堂正一品公主,居然、居然要給這些下人洗衣裳?!

憑什麽?

她才不幹!

“是,我這就去洗。”

算了,勾踐都能卧薪藏膽十年,她皇甫珊也能忍一時屈辱,不就是一盆衣裳嗎?她洗!

……

甯玥把從南街帶回來的糖炒栗子和桂花糕給孫瑤送了過去,上次郭況送了她與孫瑤一些糖炒栗子,她便發現孫瑤愛吃。

孫瑤這兩天正夢到糖炒栗子呢,饞得很,開開心心地收下了。

甯玥被孫瑤的笑容感染,郁悶了一下午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告别孫瑤後,甯玥起身告辭。

走到半路時,遠遠地瞧見尤氏神色匆匆的,正吩咐身邊的丫鬟婆子尋找着什麽。

“那邊找了嗎?”

“回夫人的話,找過了。”

“後花園呢?”

“也找過了,夫人。”

尤氏又相繼詢問幾處地方,丫鬟婆子們給出的答案全都沒有不同。尤氏的臉上漸漸浮現了一抹焦急,與她平日的溫順從容十分地不一樣。這令甯玥稍稍挑了挑眉。随後,甯玥步履優雅地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道:“三嬸,你們在找什麽?我能幫忙嗎?”

“啊,那個……”尤氏笑了笑,眸光那群下人,下人們做鳥獸散了,她方說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兒,我的钗丢了,是你三叔送給我的新婚禮物,我一直珍寶一般保護着,生怕它給丢了。偏偏,人越怕什麽便來什麽!瞧把我給急的呀!”

甯玥的眸光微微一動,淡笑道:“那钗是什麽樣的?”

“紫玉蘭的金钗,中間點綴了一顆紅寶石。”

“三嬸需要我幫忙嗎?”

尤氏溫柔地說道:“這倒是不必,我聽說你與小胤上街了,天兒熱,累壞了吧,趕緊回屋歇息,我這邊那麽丫鬟婆子,夠了。”

尤氏帶人離開後,甯玥碰到了一個膳房的管事娘子,管事娘子擰着一籃蜜桃,給甯玥行了一禮:“四奶奶安。”

“這是什麽?”甯玥明知故問。

“回四奶奶的話,是莊子裏新摘的蜜桃,各房都送了些,琉錦院的應該這會子也到了,奴婢是給三老爺和三夫人送的。”管事娘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說。

甯玥彎了彎唇角:“我正好會路過三叔三嬸的院子,給我吧,我順路給捎過去。”

“這……”管事娘子遲疑道,“挺沉的。”

甯玥噗哧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擰不懂幾個蜜桃?好了,晚膳時辰,膳房忙得很,你去吧,保準給你送到就是!”

管事娘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就多謝四奶奶了!”

甯玥擰着籃子,去往了紫雲軒。三嬸或許不知道吧,她描述的紫玉蘭紅寶石钗就戴在她頭上!尤氏究竟在找什麽,被她一問,竟心慌成那樣?!

紫雲軒的丫鬟都出去了,隻留了個守門婆子,甯玥把蜜桃交給了她,漫不經心地問:“對了,我三叔在不在?”

婆子道:“禀四奶奶,三老爺不在。”

“琴兒呢?”

“也不在。”婆子說道,“等他們回來,奴婢告訴他們您來過。”

“嗯。”甯玥點了點頭,“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來了新鮮蜜桃,送給三叔三嬸和琴兒嘗嘗鮮。”

“奴婢明白,多謝四奶奶。”婆子行了一禮。

書房内,玄胤正在處理公務。

皇甫珊端了一碗下過藥的蓮子湯進來,湯裏被下了他們南疆最有名的巴豆,哼,拉不死他!

皇甫珊把連蓮子湯放在桌上,憋了個細聲道:“四爺,您請用。”

玄胤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隻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埋頭繼續處理公務。

皇甫珊咬牙,眸光在湯上停留了良久,就是不見玄胤喝。

就在她幾乎要打退堂鼓時,玄胤的手總算伸向了蓮子湯。

不過,尚未碰到,門外便一陣風似的走進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他大概走得太監了,滿頭大汗,看到桌上的蓮子湯,二話沒說灌進了肚子,然後長籲一口氣:“真舒服!小胤我跟你說件事,大營那邊來消息了,二哥很快就回來了,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接接二哥。”

南疆之行後,若非說家中誰對玄胤的态度起了變化,這人便是玄昭。

看着玄昭興緻勃勃的臉,玄胤微微點了點頭:“好啊,三哥安排吧。”

玄昭拍拍胸口,一臉爽快地走了。

望着他潇灑離去的背影,皇甫珊的内心是崩潰的!

下藥不行,隻能再來一次刺殺了。

皇甫珊握緊了藏在寬袖裏的匕首,借着收拾空碗的機會,慢慢地接近了玄胤。

“夫人!您回來啦!”

走廊下傳來丫鬟的問安聲,皇甫珊吓得險些将匕首抖掉了,忙拿了碗在手裏,低頭,恭恭敬敬地對着門口,做了一個請安的姿勢。

甯玥路過書房,朝裏看了一眼,自然地看到了書房裏的丫鬟,若在以往,她不會覺得有什麽,然而眼下她正在生玄胤的悶氣,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

玄胤擡眸,朝甯玥望了過去,冷峻的面容在看到妻子的一瞬瞬間染了一絲溫和的笑意:“回來了?”

“哼。”甯玥冷冷地走掉了,留下玄胤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随後,玄胤也不管什麽公務了,扔下折子就追了出去。

冬梅擰着一籃蜜桃踏上回廊。

“小姐,新來的蜜桃,您要嘗嘗嗎?”

甯玥沒理她。

“四爺,蜜桃來了,您要不要吃?”

玄胤也沒理她。

看着二人明顯一個生氣一個追的模樣,冬梅困惑地吸了一口涼氣,須臾,冬梅看到皇甫珊從玄胤的書房走出來,耷拉着腦袋,一副事兒沒辦成的懊惱樣子,登時明白了什麽。

“是不是你又跑去勾引姑爺了?先前在屋裏沒勾引到,又跑書房了是不是?還叫夫人給瞧見,你真是拿我的話當了耳旁風是不是?”冬梅擰起皇甫珊的耳朵大聲怒罵了起來。

皇甫珊被擰得生疼,真想一腳把她踹飛,但又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曝光身份,隻得咬牙忍下。

這種沉默在冬梅的眼裏俨然成了一種默認,冬梅即刻将她拽到了院子裏,對幾名粗使仆婦道:“這刁奴不好生辦事,竟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給我打!打完了丢出去!”

什麽?

打她?

一刻鍾後,皇甫珊像隻過街老鼠,被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從王府趕出來了。

……

卻說玄胤追着甯玥回了房,見甯玥一副不理人的樣子,湊上去抱住她:“怎麽了,玥玥?誰惹你生氣了?”

甯玥很想說,玄胤,我們談談,從前的自己都能冷靜地處理彼此之間的問題,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可是她古怪地發現,自己突然怎麽都講不出那句話了。

她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自己過于在乎南疆公主的态度,總不能告訴他,那是你前世的皇後,我怕你們再續前緣。

甯玥生悶氣,生着生着睡着了。

……

翌日,府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又有丫鬟被殺了,死者是從琉錦院出去的玉珠。玉珠也是被掐死的,與上個死者的死法一緻。早先郭況推測,兇手是一個被抓傷的人,奈何王妃暗地裏找遍了王府,也沒發現哪個下人被抓傷了。

中山王父子三人天沒亮就去了軍營,府中,依舊是王妃在處理這些事情。

甯玥抵達文芳院時,王妃剛從玉珠那兒過來,玉珠盡管曾經犯過錯,但到底是府裏的老人兒,去雜役房後又認真地在改過,王妃本尋思着,找個機會,将她調到鋪子裏去,也算全了她一番的衷心。可誰料玉珠會突然死掉?

王妃的心口都痛了,連玄小櫻過來請安,她都沒辦法強打起精神,命人将玄小櫻抱到花園裏玩兒,攜着甯玥的手進了明廳。

“又是被殺的嗎?”甯玥輕聲問。

王妃在椅子上坐好,碧清奉上一杯茶,甯玥接過遞給她,她輕輕推開,歎道:“是啊,被殺的。你說王府一向太平,怎麽就出了這等子事?莫非……又飄來什麽孤魂野鬼了?”

這世上,哪來什麽孤魂野鬼?肯定是人幹的。甯玥就道:“可能與上次的兇手是同一人,關于兇手,母妃這邊還是毫無頭緒嗎?”

王妃累極了似的點頭:“裏裏外外找遍了,請假的外放的,個個都查到了……我就想,會不會你舅舅弄錯了?那丫鬟抓傷的不是兇手,是别人。”

“您的意思是,碰到兇手之前她便與誰争執并抓傷了對方嗎?可是到目前爲止,我們也沒找到那個‘别人’。”甯玥靜靜地說。

“那倒也是。”一個抓傷的都沒有,真奇怪,王妃搖頭。

“我還是相信舅舅的推斷,被抓傷的是兇手,且兇手就潛藏在我們周圍,至今未被發現。”

聽了甯玥的話,王妃不禁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這怎麽可能?我明明全都查了!”

甯玥頓了頓,道:“您查的是……下人,我們,您可一個都未查。”

“你們怎麽會是兇手?”天方夜譚!

“你們在說什麽呢?”尤氏說着,打了簾子,與三老爺挨個兒走了進來。

甯玥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掃過甯玥尤氏妝容精緻的臉,落在三老爺的纏着紗布的右手上,動了動,說道:“三嬸的金钗找到了嗎?”

尤氏摸了摸頭上那支紫玉蘭紅寶石钗,嗔道:“沒呢,本是一對兒,現在隻一個了,真真兒愁死我了!”

這圓謊的本事,甯玥也是服了。

王妃那邊說道:“你金钗掉了?”

尤氏點點頭:“是啊,不過沒事,興許不是掉了,是擱在那個箱子裏,一時半會兒翻不出來了。”

“這也是有的,想找的時候找不到,不找了它又自個兒蹦出來。”王妃順着她的話說了幾句。

三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尤氏又問:“我剛聽到你們在說兇手,兇手找到了嗎?”

王妃歎道:“沒,還又死了個丫鬟。”

“啊?”尤氏花容失色。

甯玥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望向三老爺的手道:“三叔,您的手好些了沒?我給您瞧瞧吧。”

“一點燙傷,不礙事。”三老爺漫不經心地說。

甯玥垂了垂眸,微微地笑道:“還是看看,方爲妥當。”

三老爺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幫舅舅看看傷勢而已,舅舅不必這麽緊張。”甯玥不緊不慢地說道。

三老爺眉頭皺得更緊:“看傷?一個燙傷有什麽好看的?你别是懷疑我是兇手吧?”

甯玥語氣如常地說道:“我是想排除三叔的嫌疑。這件事越鬧越大,驚動官府是遲早的,屆時官府來查,三叔覺得,這隻纏着紗布的手跑不跑得掉檢查?”

“你這丫頭!分明還是在懷疑我!”三老爺雷嗔電怒,對着王妃道,“二嫂,這就是你的好兒媳!我不遠千裏奔赴京城,就是爲了讓她上族譜,她倒好,先一頂帽子給我扣下來了!二嫂,這是你的授意嗎?”

“三弟,你先别生氣。”

“出了這種事,你叫我怎麽不氣?換做你到北城作客,我也叫人指着你的鼻子罵你是殺手,你怎麽想?”

王妃責備地看了甯玥一眼:“玥兒,快給你三叔道歉。”

甯玥卻說道:“三叔先把手給大家看一下,不管有沒有問題,我都給三叔道歉。”

這話,真是能把人嗆死。

三老爺面色鐵青地拆掉了紗布,露出手背上一個巨大的水泡:“看清楚了吧?到底是燙傷還是抓傷?”

甯玥弱弱地吸了口氣,怎麽會這樣?難道自己猜錯了?可如果兇手不是三叔,昨天尤氏那麽慌慌張張的,究竟是在找誰?别說尤氏在找東西,這根本不可能。尤氏的表情,分明是又害怕又急切的,還帶着三分心虛,似乎……是怕出什麽大事。而之後,果然出了大事。要說這兩者沒什麽關聯,她絕對不信。

“對了,琴兒呢?怎麽沒随你們一塊兒過來?”王妃問。

甯玥的腦海裏閃過一道精光,臉色,蓦地變了。

……

懷孕後,孫瑤變得嗜睡了許多,每天,總有七八個時辰想睡覺,這不,早飯剛過,便又覺着困了。一般上午這覺,她得睡一個時辰,可今天,睡到一半,突然覺得腦門兒上涼飕飕的。她慢慢睜開了眼,蓦地撞進一雙冰冷得毫無生氣的眸子,當即吓出一身冷汗!但很快,她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又喘息着松了口氣:“琴兒是你呀,你什麽時候來的?來很久了嗎?怎麽不叫醒三嫂?”

琴兒雙目發直地盯着孫瑤,盯得孫瑤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琴兒,怎麽不說話?吃過早飯沒?三嫂這邊新蒸了蓮藕糕。”

琴兒仍舊直勾勾地盯着,沒有說話。

孫瑤的心裏一陣打鼓,自從見識了琴兒發瘋的樣子後,她心中,便多少生出了一絲畏懼,眼下琴兒又這麽不聲不響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像看着一個垂死的人一樣,她開始害怕了,打算喚人進來,琴兒卻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脖子!

她本能地護住自己肚子!

“琴兒……琴兒你幹什麽……琴兒你快……放開我……”

被掐得快要無法呼吸了,面部充血,眼珠子凸出來,肚子隐隐作痛。

救命,救命……

甯玥趕到這邊時,孫瑤已經開始翻白眼了,甯玥一個手刀劈下去,劈暈了琴兒。

琴兒倒在地上,甯玥跨過去,抱住了面色發紫的孫瑤,又按了按她人中和小腿上的幾處穴位,總算讓孫瑤緩過勁兒來了。

孫瑤受到巨大的驚吓,略微動了胎氣,索性不算嚴重,喝些安胎藥便好。

王妃卻是生生給氣壞了,将三老爺夫婦叫到文芳院,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她要麽不發火,一旦發起火來,誰的面子都不會給:“老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女兒……爲什麽要跑去謀殺孫瑤?孫瑤懷着玄昭的骨肉,你是想叫我們中山王府的第一個嫡子就這麽胎死腹中嗎?你是何居心!先前玥兒要查看你的傷,你不同意,怪玥兒污蔑了你,我替你讨回公道,罵了我兒媳,我現在,卻隻恨不得收回那些話!”

三老爺低着頭,不敢反駁。

尤氏憂心忡忡道:“老爺,您就說了吧!何苦還瞞着?我之前就告誡過你,這事兒,瞞不得呀!”

三老爺單手撐住額頭,眉宇間流轉起深深的愧疚。

王妃冷哼一聲:“你們瞞了我什麽,今兒最好一次性說清楚了!不然,我可不管什麽親戚情面,咱們官府見!”

侄女兒能有孫子重要嗎?

丈夫的弟弟、弟媳能有兒媳親嗎?

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兒不能這麽算了!

三老爺依舊沉默着,還是尤氏開了口:“我來說吧!”

甯玥看向了尤氏。

尤氏重重地歎了口氣:“這事兒,還得從先夫人過世那會兒說起。先夫人是前年過世的,那時,琴兒剛滿十三歲,性子與小櫻差不多,安靜乖巧,但絕不害羞膽怯,家裏家外都十分地合群。可就在她娘親過世後不久,她突然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不是失蹤?”王妃納悶地問,她得到的消息,一直是說琴兒失蹤了呀!

“不是。”尤氏歉疚地道,“抱歉對你們撒謊了,實在是離家出走的名聲太不好了,才謊稱失蹤,走丢的跟主動跑的,差别還是挺大的。老爺當時就給急壞了,派人到處找她,找了足足一個月,才在一個破舊的庵堂裏發現她。她也是命大,庵堂裏正好有個瞎眼的老尼姑,這才不至于讓她餓死凍死。本以爲,人找到了,一切便都過去了。哪知……她變得越來越膽小,不敢與人說話,不敢出門,不喜歡人靠近。一開始,老爺以爲她是在庵堂裏呆得太久,不習慣這些人了,多處處便能恢複。誰料日子一天天過去,琴兒的膽怯沒有絲毫好轉。三老爺就擔心,她是不是在路上受了什麽……驚吓和折磨。”

言及此處,她的喉頭滑動了一下,“于是,找人給她驗了身,又是完璧,應該沒碰到什麽壞人才是。當然,或許有劫匪惡霸這些也說不定,但終究,沒傷害她的身子。”

“你們就沒問過她那一個月都是怎麽過的嗎?”王妃又問。

“問了,可是她好像不記得了,一直搖頭,很困惑的樣子,逼問她,她就會害怕得尖叫。”尤氏說道,“老爺也問了那個老尼姑,奈何她自己是個瞎子,不清楚琴兒是不是時刻在庵堂裏,琴兒若是出去看到什麽玩了什麽,她是一概不知的。”

“琴兒爲什麽離家出走?誰惹她了?”甯玥突然問。

尤氏微微怔了一下,随後道:“好像是一個丫鬟嘴碎,在她跟前兒說,她娘死了,老爺要娶新夫人,她不高興,就跑了。那會子,我還不認識老爺。”

甯玥沉吟片刻,道:“又是什麽時候發現她會殺人的?”

尤氏捏緊了帕子:“一開始不清楚她會殺人,跟你們一樣,隻知道她一打雷就會發狂,不許任何人靠近,後面府裏接二連三地死人,都是被掐死的。老爺調查了許久,才查到琴兒的頭上。但是請你們相信我,琴兒她不是故意的,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每次雷暴天,她發狂後會有幾天是這樣,但是過後,她又變得跟往常一樣了,而且,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

王妃重重地歎了口氣:“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們的。”

“是,老爺原本是要告訴的,我是,攔着沒讓說,怕二哥、二艘會嫌棄我們,我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還給王府帶來這麽大的麻煩,請二嫂原諒我。”尤氏說着,掉下淚來,對着跪了下去。

王妃忙扶住了她:“你這是做什麽?好了好了,快起來,我又沒說會怪你們。琴兒那孩子也是可憐,想來還是受了什麽驚吓才會變得如此。”

小櫻失蹤了三年,她心中,對于流落在外的孩子有種非常特别的恻隐之心。

尤氏哽咽道:“嫂嫂原是這般大度的人,我卻如此小人之心,真真是慚愧!”

“唉,你也是爲她好,她怕誰都不怕你,可見你是真心疼她。”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丫鬟的死我會處理的,官府那邊若是有人問起,我也幫你們擋回去,京城名醫多,屆時找幾個給琴兒瞧瞧,若能治好,方是喜事,再尋個如意郎君,便一生圓滿了。”

尤氏破涕爲笑:“我正是這個意思,才帶她來了京城,日後,全憑嫂嫂做主了!”

……

出了文芳院,甯玥沒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她站在荷塘邊,靜靜地望着一池子漣漪發呆。

琴兒的事,給她的震撼很大。

她看得出來,琴兒的情緒和行爲不是刻意僞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受過什麽驚吓,才會變成如此這般。

“小姐,你在想什麽?”冬梅納悶地問。

甯玥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兩個圓圈,分别寫上發狂和行兇。

冬梅撓撓頭,一頭霧水。

甯玥指着發狂的圓圈道:“琴兒發狂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你還記不記得?”

“就是拿着匕首,一個勁兒地說‘不許過來,不許過來’。”

“沒錯,這應該是她當初經曆過的部分,她被人圍困并且活捉過,這個經曆讓她痛苦,當時又正值雷暴雨,所以,雷暴雨來臨的時候,她會讓自己回到那個部分。”

“爲什麽……要……回到那個部分?”

“想重演,想改變曆史,可惜每一次,她都是在重複那晚或者那天的痛苦。”她每次都被人給控制了,跟那次一樣。

“啊!”冬梅頭一次聽說這麽奇葩的觀念,“誰……教您的呀?”

當然是司空朔,除了他,還有誰更了解人的心理陰影?

甯玥又指着行兇的那個圈道:“不過她殺人,又與發狂的心理不同。她發狂是自己的經曆,殺人,卻是在機械地模仿别人的行爲。”

“啊?”冬梅的智商完全不夠用了。

“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事,這件事,比自己被控制更令她感到痛苦,但她又不敢說出來,隻能通過模仿兇手當時的行爲,來向别人揭發這件事。”

“那她就不怕自己也被查出來?”

“她怕,所以她強行地忘了。”

冬梅啞口無言了。

甯玥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正确的順序應該是,她先看到兇手殺人,再離家出走,然後遭遇控制。”然而這些尤氏都省略沒說。不知是不知道,還是刻意瞞下了。

草場上,玄小櫻正與大黃一起玩遊戲,她把球扔到很遠的地方,大黃給她叼回來,她再扔,大黃再叼……如此反複,一人一狗都玩得不亦樂乎。

碧清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們,時不時給玄小櫻擦擦汗。

這時,三老爺走了過來,面上是少有的喜色與慈愛:“小櫻!”

玄小櫻回頭,翕了翕鼻子,鼻尖上蔓了幾滴晶瑩的汗水,令她看上去,整個人都亮晶晶的。她微微地彎了彎唇角:“三叔。”

三老爺蹲下身,寵溺地摸了摸她腦袋,一手汗,不由地對碧清道:“這麽大的太陽,怎麽能讓孩子頂着曬呢?快去給拿把傘來!”

可是……小姐不喜歡打傘呀!她就愛曬太陽,多大的太陽都不怕!您又不是沒見過她發火不要傘的樣子!真是難爲我們這些做奴婢的!碧清暗暗诽謗了一陣,礙于三老爺的威嚴,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三老爺溫柔地看向玄小櫻:“三叔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三叔也愛玩球嗎?”玄小櫻眨巴着無辜的眸子問。

三老爺點頭:“當然啦!三叔小時候可是玩球的高手!你看着!”他從玄小櫻手裏接過球,奮力一扔,扔到了百米外的一個樹洞裏。

大黃還沒見過這麽遠的球,興奮得猛搖尾巴,然後撲通轉身,跑過去了。

偌大的草場,隻剩三老爺與玄小櫻,玄小櫻坐直了身子,眺望大黃的方向,球太遠了,又卡在樹洞裏,大黃叼了半天還沒叼出來,她倒是想過去看看,但她的腿不好。

“三叔能抱我去找大黃嗎?”她禮貌地問。

“當然可以!”三老爺抱起她來,眼底,是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的溫柔,他一手抱着玄小櫻,一手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了一顆糖,“荔枝味的,可甜了,來,張嘴。”

玄小櫻就要張嘴,甯玥卻微笑着從側邊的小路上走了過來:“小櫻,你牙齒不好,司空爺爺怎麽與你說的?”

玄小櫻忙捂住掉了一顆門牙的小嘴兒,司空爺爺說不許吃糖,不然全都會掉光光的。

“碧清姐姐不在,沒人拘着你,你就不聽司空爺爺的話了?”甯玥嗔了嗔她。

玄小櫻嘻嘻地笑。

三老爺慢慢将糖放回袖子,說道:“是玥兒啊,怎麽沒回屋歇息?大熱天兒的,當心中暑。”

“我是要回的,院子裏新做了酸梅汁,想抱小櫻過去嘗嘗。”甯玥含笑說着,眸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了他僵硬的手,“三叔也過來喝一碗吧!”

三老爺快言快語道:“不用了,我不愛喝酸梅湯!”眨了眨眼,把玄小櫻遞到甯玥手裏,“你跟小櫻去喝吧。”

“好啊,那我等下讓人給三嬸和琴兒送些。”

“嗯。”三老爺含糊應了聲,“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望着他逐漸消失在小路盡頭的背影,甯玥的眸中涼了又涼,随後,甯玥刮了刮玄小櫻的鼻子:“以後不許亂吃人東西,知道嗎?”

……

尤氏給琴兒喂了一碗安身湯,琴兒昏昏沉沉地睡了,尤氏将碗擱在桌上,悶悶地歎了口氣。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驚得尤氏一跳:“怎麽了?這樣冒冒失失的?”

三老爺關上門,眸光有些發冷:“那丫頭,懷疑我了。”

“誰?哪個丫頭?”尤氏含了一絲驚慌地皺眉。

三老爺一拳輕輕地敲在了牆上,若有所思道:“還能有誰?這個家的女眷,聰明的很多嗎?”

聰明的……隻有一個!

尤氏第一天就發現了,那丫頭長得乖巧可愛,眼神卻深如潭水,根本望不見底。

“她懷疑你什麽了?”尤氏神色凝重地問。

“不清楚,但肯定是懷疑了,我感覺得到。”三老爺擱在牆上的拳頭慢慢拽緊,捏碎了掌心的糖丸。

“難道我今天講了這麽多,她全都不信嗎?”尤氏才是難以置信。

“叫你看緊她,别讓她惹出禍事!現在好了?”三老爺厭惡的眸光掃過床上的琴兒,那種幾近扭曲的面容,讓人感覺,如果不是尤氏攔着,他能現在就撕了她!

尤氏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涼茶:“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三老爺将掌心的碎末一點點用帕子擦幹淨,末了,又點火折子把帕子燒了,才一字一頓道,“自然是想法子讓她保密了。”

尤氏倒抽一口涼氣:“什麽法子?你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你别沖動!她不好對付!”來之前,他們多多少少打聽了些馬甯玥的事兒,每件都叫人心底發寒,姨娘殘廢了,庶兄失蹤了,庶姐又身敗名裂了,窩在玄家給人做了小妾,明明恨馬甯玥恨得要死,卻半分不敢興風作浪。

三老爺慢慢地晃了晃手裏的杯子:“我自有分寸。”

甯玥抱玄小櫻回琉錦院喝了酸梅湯,碧清找過來,被甯玥含沙射影地訓斥了一頓,碧清悻悻地帶着玄小櫻回去了。

甯玥每天下午都是要去回春堂的,她決定不等玄胤了,自己去。

太陽太大了,甯玥撐着傘,沿着圍牆的樹蔭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一把匕首砸了下來!

她當即一愣,擡眸看去,就見一個紅衣小姑娘,軟軟地趴在牆頭,身上的包袱,嘩啦啦地往下墜着東西,瓶子罐子還有剛才的那把刀子,以及……正從臉上掉下來的人皮面具。

“哎呀,熱死了人死了,熱得哀家都中暑了……”

翻牆翻到一半,卻因中暑卡殼的,古往今來,大概隻有她這麽一個。

甯玥定定地看着她,覺着眼熟,又走近了些瞧:“姑娘,姑娘?”

“嗯?”皇甫珊忍住虛弱擡起腦袋,眼睛一亮,“夫人!是你呀?真是好巧哦!你……你……你怎麽也會在這裏?”

“這是我家呀。”

“你家?”皇甫珊四下看了看,“難道我翻錯牆了嗎?這不是那個登徒子的家?”

“你……”甯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說的登徒子的家,是哪家?”

“玄家呀!”

“你要找的登徒子是……”

“登徒子!”皇甫珊一聲厲喝!

甯玥順着她眸光轉過身去,就見玄胤傻呆呆地愣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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