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莊守業被灌了醒酒湯,擦洗過之後醒了過來。
見是在正院裏,孫大娘子就在跟前。
還沒說話,孫大娘子就抱怨:“官人也真是的,怎麽就能喝那麽多?跟女婿喝就能不管不顧了?還叫女婿親自送你回來。”
“啊?”莊守業還懵着呢,半晌回神:“哎喲,六郎呢?什麽時辰了?”
“還什麽時辰呢,不早了,六郎回去了。怕四丫頭擔心。”孫大娘子又給他端來了茶。
莊守業喝了:“你看我怎麽就喝多了……六郎也不攔着……”
“什麽話,你是老丈人,人家是女婿,你要喝酒,人家還能攔着你?”孫大娘子無語。
“哎……我這一喝多了就多話,别說了什麽吧?”莊守業愁死。
這個孫大娘子倒是不擔心,自家官人有好處有壞處,好處就是純善。
他就沒有壞心眼,所以酒後吐真言也是好話多。
絮叨是絮叨,可從不說人壞話的。
另一頭,趙拓和莊皎皎閑話過,還是覺得需要再吃點。
于是,就叫膳房又上來一桌,當然不是正常規格,就是一些宵夜。
莊皎皎吃了一碗米酒湯圓,雖然懷孕的人不能喝酒,但是這米酒嘛,一點點,姜媽媽和齊媽媽都默許了,那就是吃點沒事。
趙拓則吃的是湯餅,可見喝酒永遠吃不好,一大碗一下就見了底。
終于到了歇息時候,莊皎皎還好,畢竟克制吃的不多。
趙拓就覺得撐了,又不肯說,隻能跟娘子說話消磨。
可惜娘子是個懷孕的娘子,又吃飽了……
那睡意來的簡直排山倒海,上一秒還在說莊守業,下一秒,娘子的呼吸就變了,再一看,好的,睡着了。
趙拓覺得人生寂寞啊,隻能平躺着自己給自己暗戳戳的揉肚子。
這動作,娘子醒的時候是不會做的,畢竟怪丢人的。
一夜無話。
賀洪淵托人找了個靠譜的郎中,隻不過郎中并不是開封府的人,而是外地的。
這個消息不知怎麽就流出來了。
這本來是沒什麽的,可這位郎中吧,還挺有名。
有名也正常,現在的郎中基本什麽都能看,隻是有些人專攻某些區域。
就好比陳太醫,就專攻婦科兒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學海浩瀚。你重這邊,那邊勢必就要輕了。
所以這位被賀洪淵找的郎中吧,他擅長的是男科。
原本也沒人确切知道,可偏呢,這汴京城裏有個浪蕩哥兒,是個富商家裏的郎君。
在他們家那一片也出名,因爲常年流連酒肆妓館,就染上了花柳病。
鬧了好幾年,這位王大官人總算找了個好郎中治好了。
正是這位賀洪淵請的郎中。
而這個王大官人呢,雖然浪蕩,但是很會做生意,接了他爹衣缽之後,與汴京城不少官宦子弟有來往。
他又是個不怕丢人的,過往那些事都不瞞着。
所以一來二去,都知道有這麽一段。
可賀洪淵呢,賀家在汴京城本就紮根不深,并沒有真的接觸到上面的圈子。
何況,一個科考出來的,跟那些天生富貴的也不是一個路子。
故而不知道這件事。
這一來二去的,賀洪淵請了個看男科的郎中回來的話就傳開了。
偏如今的賀洪淵吧,是混不進上流圈子,可他是睿王連襟啊……
這就……
所以正好,八卦傳播速度那簡直是飛快。郎中人還沒到汴京城呢,事就已經滿大街知道了。
想想,一個普通的話:丁家挖了一口井,省了一個挑水的勞力。這麽一句話經過幾度傳播,都能變成丁家挖了一口井,挖出一個人來。
何況是賀洪淵找了個本就是看男科的郎中呢?
這沒幾日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基本就是賀洪淵不能人道了。
這群人,竟就這麽無意中真相了。
消息到了莊皎皎這,還是指月結結巴巴說的,未出閣的姑娘說這個,還是怪羞恥的。
莊皎皎一愣:“當真?”
“這……真不真奴不知道,就是……就是……都這麽說的。”指月道。
莊皎皎蹙眉,站起身在屋子裏踱步幾圈之後道:“去,馬上去請二姐姐,低調些,就說我有事。不要多話。”
“哎。”指月忙出去,準備親自去。
望月還不解:“怎麽了這是?您可千萬别着急。”
莊皎皎坐回去:“嗯,沒事。”
望月見她不說,也不問了,給她倒了熱乎乎的喝的,又拿來小零嘴哄着。
姜媽媽和齊媽媽都說了,孕婦可不能有不高興,要是有情緒了,就要馬上哄着。
尤其不能哭。
莊知薇見着指月的時候,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不過莊皎皎叫她去,她也不能不去。
正好賀洪淵也不在家,她便換了一身衣裳起身跟着指月走了。
睿王府正院裏,莊皎皎見莊知薇來就道:“都出去吧,我與二姐姐說話。”
莊知薇原本想要行禮,這會子也沒行。
屋裏就剩下姐妹來,莊皎皎就問:“二姐姐,你做了什麽?”
莊知薇咬唇,半晌道:“你懷着孩子,何苦想這麽多。我能做什麽呢。”
“你廢了他?用藥了?能不能治好?”莊皎皎直白道。
莊知薇臉色一變:“……我……你别管了……”
“你坐。”莊皎皎歎口氣。
莊知薇坐下:“是我不好,叫你懷着孩子擔心這些。真的,這事你别管。我有辦法。”
“所以,你真的給他下了藥?能不能治好?找的誰?”莊皎皎又問。
“藥……藥是我叫紫月去買的。不會有人知道,紫月也不會背叛我。下藥是我下的。除了紫月和紫蘭沒人知道。”莊知薇道。
“前些時候給他看病的郎中你就敢說不知道?”莊皎皎挑眉。
“我敲打過了,沒事他也不想惹事。”莊知薇語速快了些:“賀洪淵隻會查到,他是因爲病久了虧了身子。這藥不能進補,越是進補就越是……他進補了很多了。我……去年就給他用過藥了,這已經是第二次,應該……不需要第三次了。”
她不會叫他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