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姬和邵亦菲剛來到空場的邊上,立刻就被眼前的慘劇驚得後脊椎發涼。兩個人趕忙跑到近前,隻見靠西的兩張桌子上,趙雅芝和老尼姑的頭顱端端正正地擺在桌面中央,火蛇門四大高手的人頭則分别立在其餘的兩張圓桌之上。
朱姬找不見日兔門的人,卻隻發現自己門派的五具屍體,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不過看到白虎派的火猴門掌門竟然也身首異處,她便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是白虎派所爲,隻是杏眼圓睜地朝邵亦菲問道,“怎麽回事?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哪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邵亦菲帶着哭腔,語氣裏透着埋怨,她撲在老尼姑的屍體上大罵道,“娘的日兔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這麽大的歲數了……竟然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徒兒一定爲您報仇!”
“來人啊!快來人!”邵亦菲發瘋似的喊了幾聲,卻沒見有人出來,她氣沖沖地轉到後院裏才發現,寺中負責晚宴的十幾個門人,竟然已經全被殺死,堆棄在廚房之内。她充滿血絲的眼睛似乎都快滴出血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顧不上再和朱姬說話,她便抱起師父的屍體,用桌布裹起桌子上的頭顱,從後門離開了歸元禅寺。
炎天鳳皇朱姬本是個沉穩謹慎的人,她冷靜下來之後仔細地想了想,撥通了青龍派派主蒼天龍女青虹的電話。
“喂,青虹?你現在在哪兒呢?”
“别提了,不知道怎麽這麽背,我車子壞半路上了。給八豔她們打電話,竟然沒有一個人接我電話!真是氣死我了!這不剛攔下了一輛過路的車,帥哥司機正給我修車呢!怎麽了?等得着急了?你們先吃飯嘛!正好我減肥,就不吃了,等我到了直接開會!”
“不用開會了……”
“哦?是不是問題解決了?我就說嘛!兩家人坐在一起,把話說開不就沒事了?對了,知道兇手到底是誰了嗎?”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實在是懶得跟你說這些……”朱姬強壓住心中的悲憤和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聽清楚了!現在擺在你們青龍派面前隻有兩條路!一、你們乖乖地把今天來參加英雄會的日兔門所有門人弟子全都押到廣東中山;二、就是從今天起你們青龍派和我們朱雀派全面開戰!”
“什麽?喂?”青虹再想說什麽,電話卻已經被挂掉了,再撥過去已經打不通。從朱姬的語氣中她聽得出來,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可是她卻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正要再試着給柳如詩打電話,另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
當她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白虎派派主——白斬堂的時候,青虹隐隐感覺到,真的是出大事了。她的額頭不禁留下一行冷汗,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按下了接聽鍵,“斬堂?找我有什麽事嗎?”
“去你-媽-的!少跟我這兒裝13!青虹,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黑心婆娘!好!算你狠!你他-媽還真做得出來!草,我追你他-媽跟我們白虎派有個球關系?你他-媽連我們掌門都敢殺?我草-你-媽!”
“你嘴巴放幹淨點兒!”青虹被罵得稀裏糊塗,雖然平時就了解白斬堂的話裏愛帶髒字,但是自己還是頭一次被罵。盡管青虹心裏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可是那她也受不了這種露骨的謾罵呀,更何況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自己還感覺到有些委屈冤枉呢。
“放你-媽了個13啊!放幹淨?草!我還怕罵你們髒了我的嘴呢!告訴你那八個老妓女,我們不會放過她們的!她們不是喜歡砍人家腦袋嗎?我一定會把她們八個人的腦袋都擰下來當球踢,當尿壺使!我警告你!要是你他-媽-的護犢子想保她們,那你就試試看,我連你一塊兒幹了……”
“你!你……”青虹平時和朱姬貧嘴有一套,可是遇到白斬堂這樣粗話連篇,蠻不講理的人,她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青虹氣得臉紅脖子粗,頭上青筋直蹦,可是從小從不說髒話的她憋了半天,卻一句話一罵不出來,隻好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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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行駛在進城的高速路上,趙夢琪目光渙散地看着遠方,心裏正在思考,如果在歸元禅寺找不到人,那最可能的集會地點會是哪裏。路上的車很少,隻有遠方的一輛大型貨車,拉載了四五輛轎車。
舒适的車廂内放着舒緩的音樂,趙夢琪的視線内卻忽然閃出一點火光,冥冥中一種恐怖的危機感從心底迸發出來。她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躲,幾乎同一時間,副駕駛的擋風玻璃便被呼嘯而來的子彈擊穿了一個大洞。
強勁的子彈又穿過副駕駛的座椅,打在了坐在後排的紫玲的胸口上。紫玲完全沒有反應,隻是發出一聲慘叫,口吐鮮血昏倒在座椅上。雖然内層貞氣彈開了彈頭,而巨大的反作用力也将紫玲震出了内傷。
武筱筱吓得急踩刹車,連忙關閉了車内的燈光,将車頭燈的遠光打開,解鎖了車門,對着衆人大叫道,“下車,躲到車後去!”武結衣開着後車繞到趙夢琪的車前,車頭一甩橫在路上,擋住了狙擊手的射擊線路。四個人紛紛下車,從後備箱的暗格裏取出武器,利用車體的掩護藏了起來。
孫雲星将紫玲抱下車,和趙夢琪一起躲在車後,他心疼地看着嘴角不斷湧出鮮血的紫玲,氣憤地問道,“到底是什麽人?下這樣的毒手!而且,練武的人怎麽能用槍呢?!這實在是太離譜了吧?”
“不用擔心,槍也就是先進一些的暗器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要慌,我們武林中人是絕對不會怕槍炮的!”趙夢琪拍了拍孫雲星的肩膀,然後朝武筱筱說道,“你負責他們兩個人的安全,這裏交給我和你姐姐們就行了……”
遠方的大貨車早已停了下來,後面車架上的卡鎖自動打開,幾輛轎車接連從車後鬥中開了出來。引擎的轟隆聲逐漸接近,打頭的一輛轎車的玻璃降了下來,從裏面探出幾個人,手裏都拿着手槍。武結衣拿出化妝鏡,擺在靠外的地面上,看清楚情況之後,跟旁邊的武思思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
武思思丢出一顆閃光雷,計算好時間之後,從車後跳了出來,趁着狙擊手被閃到的這短暫幾秒,翻滾着躲進了路基旁邊的草叢裏。同一時間,武結衣三姐妹都開始向迎面駛來的幾輛轎車的輪胎進行射擊,就像有心靈感應一般,每個人都沒有和其他人射擊同一輛車,前面的三輛汽車紛紛爆胎,兩輛車七拐八歪地撞在一起,還有一輛沖下了路面翻進了溝裏。
狙擊槍再次響起,躲在車尾的武凝霜被穿透車體的子彈擊中了脖子,腦袋騰空飛起,緊接着又被第二槍擊中,徹底爆裂開來,飛濺的血液和腦漿散落得到處都是。武結衣哀嚎了一聲,立刻又丢出一顆閃光雷,發瘋似的從車後竄出,跳入路邊的深溝中,将剛剛從轎車中爬出的兩個男人打成了篩子。
她一邊換上彈夾,一邊沿着溝底向前方跑去,瘋狂地對着耳機裏喊道,“思思,狙擊手要留活口,我非剮了他不可!”
武思睿借着第二顆閃光雷的壓制效果,先解決掉了最後一輛轎車,然後朝相撞兩輛轎車上扔了一顆手雷,便也立刻跳下了路面。這時候,武思思已經接近了大卡車,她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影趴在卡車後的汽車固定架上,手中握着一杆狙擊步槍。
她雙手端起手槍,瞄準了那個人影的左手,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隻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還沒來得及掙紮,武思思的氣管兒便被一把雪亮的匕首割斷,兩眼一翻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