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的聲音變得有些滄桑起來,說道:“龍冢的所在之地,也是諸神從本源力量之中的誕生之地。當然,那時候的起源之地并不是今天的樣子,但是大緻就是這個地方了,所以天庭才會選擇在這個地方開辟出來,因爲這裏能夠最能夠準确感覺得到本源力量的意志,這些意旨,也就是所謂的天機。”
古徵點頭稱是,彭祖這麽一解釋,他就明白了這話的部分意思。彭祖接着說道:“既然這裏最接近本源力量的意志,破壞之後,那就等于斷了天庭與本源意志的聯系,那麽天庭裏的那些神明們就無法修複平衡問題,那光明之神就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再加天庭根本無法直接參與這一場戰争,所以你任重道遠啊!”
古徵哭笑了一下。這何止是任重道遠啊,這簡直是送死啊!他心裏充滿的悲觀。雖然沒有經曆過誅神之戰,但是好歹有過煉獄和地獄行走經驗古徵,知道神祗之間的戰争是多麽可怕和難以參與。以他現在的力量,就算提升十倍八倍,對面對着這麽一群強大無比的神祗,也一樣是蝼蟻一般的存在。
“不用擔心力量的問題。”彭祖似乎看出了古徵的擔憂,說道:“神祗的力量也一樣是有限的,神也不是萬能的存在,真正萬能的是本源的力量,創造一切,你隻要感悟這力量之間的平衡,那你就會明白,其實神明也是可以戰勝,甚至你也可以成神,當然,換成我們的說法,是成仙了。”
古徵沒有答話。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到了現在,他想說話也有些難以開口,因爲壓制他力量的那一股強大氣息越來越明顯。古徵的痛苦也越來越明顯了。不過他也能夠從壓制他這力量之上找到一些規則,這力量很均衡,壓制到他身上的力量都是均衡的,沒有一絲的偏差。
古徵并不覺得驚訝,因爲在這個地方,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很奇怪。
“保持放松,用心去感悟,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接下來的路,要靠你了。”彭祖也氣喘籲籲地說道。很顯然,他彭祖也受到這氣息的壓制。
古徵很是驚訝,說道:“爲什麽?”
“因爲在往前走,我就回到天庭中去了,然而我的職責卻是看守着這裏,引導着每一個來到這個地方的人。”彭祖的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古徵又呼了幾聲,最終确定彭祖的确不在這裏了,才自己慢慢摸索着往前面走去。
那一抹光明似乎越來越近了。
沒有了彭祖在一旁,古徵覺得整個世界變得無比寂靜。
不過這種寂靜跟他以往所經曆的一切寂靜都不一樣。在這寂靜的環境裏,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周圍那威壓氣息壓制,然後慢慢引導着,慢慢運行着。
運行方式是古徵以往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古徵本來想壓制着這種危險的舉動,他很清楚,運動體内的力量,一不小心就可以把自己弄得自爆。如今的他體内的力量,已經到達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了。
可惜的是,古徵根本無法憑借自己的意念來控制自己的身體,此刻他悄然發現,除了意識之外,他連在的身體都無法掌控了。隻是木然地往前走,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是相等的。
古徵心中有些緊張。他不知道發生這事是好還是壞。不過他相信彭祖不會害他。如果連自己世代所守護的地方,都有人害他,那他也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了。
很快,古徵就發現更多的意外。
古刀和背上的隕月刀悄然離開了他的身體,懸浮在他的周圍,如衛星環繞着母星運轉着,小葉芽也慢慢變成了當初古徵抓到她那時候的樣子,整個身子軟綿綿地趴在古徵的肩膀上,嘴裏發出一些雜亂無章的音節。古徵試圖用意識與小葉芽溝通,可是聯系不上小葉芽。仿佛兩者之間的靈魂聯系被切斷似的。
更讓古徵悚然的是,再往前走了不久之後,被他放在空間戒指裏面的阿喀琉斯的軀殼也不知怎麽就溜達了出來,邁着行屍走肉一般的步子跟在古徵旁邊。這具身軀本來已經在米迦勒的聖焰焚燒之下變成了一塊焦炭,但是此時,身體上焦黑的地方不停剝落,黑暗之中,古徵也能夠看到軀殼上散發出一抹如月光一般柔和的光芒,光芒裏面,那是一具完好無損的身軀。
古徵苦笑了一下,此時不僅僅是阿喀琉斯的身軀,連被他封印在體内的玉簡也慢慢地被周圍那一股力量給逼了出來。玉簡懸浮在古徵的頭頂上方,鳳文流動,大放光華,将古徵包裹其中。不過被這光芒包裹在裏面,卻不是一件好事,因爲等于又加了一股非常龐大的力量擠壓着他的身體。古徵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體内骨頭正在發出“咯滋咯滋”的響聲。
不過要是被别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驚羨無比。要知道,古徵周身的,都是傳說中的誅神器,任憑一件都價值連城,傳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爲之瘋狂。要是在外面如此招搖,恐怕以古徵現在的實力,都無法保證能夠受得住這些玩意一天。
“這條路,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啊……”古徵心裏一聲悲呼。
……
“啊哈,又一個人類來到這裏了……”彭祖的聲音很是高興,他通常數百年都難得見到一個人影,但是今晚卻先送走了一個古徵,又迎來了一個蕭飛,真是有趣之際。在蕭飛還沒有出現之時,葛洪就跟他彙報了情況。然而蕭飛卻是一臉茫然和緊張,看着周圍那幾根巨柱上似乎是活着的金龍,他很是擔心。不過手中卻沒有趁手的武器,聞到聲音,更是有些悚然起來。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古徵終于發現,那一縷光明終于變成了坦蕩的大道。前面的道路變成了純光的一片,但是處于純粹的光芒裏面,視力跟在絕對的黑暗裏面是一樣的,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任何東西。
不過處于這光明之中的時候,他就忽然感悟到了什麽東西。
行走在光芒之中的時候,他就明白,爲何這一路會出現絕對的黑暗和光明。
因爲走往天庭的人,在經過這一條道路的時候,都會對光與暗有所感悟,知道這兩個極端優點與缺點。
接觸到光芒之後,古徵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在沸騰一般,渾身痛苦異常,仿佛都快把他給煮熟了一般。
這是光芒對他的灼燒。他身上的衣服開始化爲灰燼,皮膚也開始變得焦黑起來。但是很快,當光芒将他皮膚烤焦之後,就會迅速長出新皮來替代,速度讓古徵都暗自心驚不已。他完全弄不懂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古徵卻發現,在這光芒的灼燒之下,他的力量似乎正在暴漲。他腦海裏竟然不自主地出現了以往那些他遇到的天使們,這些天使使用的力量,正慢慢在他的腦海裏回放。
其中回放最多的是米迦勒和加百列的動作。
古徵從他們的動作裏,似乎還看出了一些力量的運行方式!古徵呼吸驟重。非常明白這些對于他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古徵對耶和華的力量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卻能夠從他所創造出來的天使裏推斷出耶和華的力量。因爲創造者所創造出來的傑作裏面,必然帶着創造者痕迹或者精神烙印,所以才會完美無瑕。
從加百列和米迦勒的力量運行當中,古徵能夠對耶和華的力量有大緻的了解。當然,古徵相信,這麽一點了解遠遠不夠的,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啊!
光明之路的漫長絲毫不比之前所走過的黑暗短,古徵所受到的痛苦也是翻了幾倍,用的時間也就更久。但是古徵在這光芒的灼燒時感悟出來的力量,卻讓古徵如饑似渴地堅持着,對于光明所給他帶來的力量,已經徹底讓他忽略了身體正在承受的痛苦。
忽然眼前光線一暗。古徵的雙眼已經在光芒的灼燒之下失去了視覺。但是古徵的精神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環境的變化。
他也感覺到,眼前這個環境,似乎比起之前所經過的光與暗更加詭異。
因爲此時他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左邊好像放在聖焰裏焚燒一般,右邊則是被放置在萬年冰川裏急凍着。
古徵沒有看到,他此事的身體,正被一半黑暗,一半光明所覆蓋着。
他隻感覺到更加劇烈的痛苦正在襲擊着他。
“啊……”冷不防之下,古徵一個踉跄,險些就摔倒在地上。不過他緊嘴唇,馬上站穩了身體,慢慢朝着前面走去。“呸”古徵張口吐出了一塊東西,那是一塊被烤成了半熟的肉。他自己嘴唇邊的肉。然而,新肉馬上就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