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徵深吸了一口氣,這地仙怨念如此深重,估計也不會是什麽正經八百的修道之人,修的恐怕也是邪魔外道,才會慘遭此劫。肉身毀去之後,這地仙就隻剩下魂靈,想抓他也不容易。
但是這還不足以讓古徵擔心。但是古徵卻是知道,要是修煉地仙的人,肉身被毀之後,仍有補救之法。這法子極其殘忍,那就是需要收集九百九十九個新鮮的靈魂鑄煉成引魂符,再挑一個合适的軀體,借屍還魂。這種方法不但可以死而複活,還能增長法力。
古徵做怕的就是這地仙知道這種邪術,要是施展起來,這劉家寨恐怕就真的變成一片鬼墟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了周圍的村鎮。
“大家歇息一會,然後再去劉家寨。”周大師拿出一條手帕,仔細地擦了額頭上的汗珠,然後拿出了一個羅盤,對着劉家寨那裏仔細地觀看了起來。
帶着墨鏡的周大師自然沒有發現劉家寨正被死氣籠罩着,所以看到羅盤被死氣牽引擺動不停的時候,還用力地拍了幾下。
周大師的動作自然落在了古徵的眼裏。他苦笑了一下。以周大師這點能耐,估計進了劉家寨也是送死。不過這樣的神棍,死多少都不足惜,但這些跟着進山的衆人卻是無辜的。古徵悄然凝聚力量,畫了一些辟邪符咒,假裝随意走動,拍了衆人肩膀,把這些肉眼看不到的符咒依附到衆人的身上。這些符咒的力量頂多也就隻能夠維持一天而已,如果一天之内這些人不離開這劉家寨,那也會和裏面的那些人一樣,沾染上死氣。
弄完這一切之後,古徵才松了一口氣。
“走。”歇息完後的周大師,示意衆人跟在他的身後,朝着劉家寨的方向趕路而去。看着周大師的背影,古徵冷笑了一聲“看你進了山裏怎麽死!”古徵心裏暗道。他剛才可沒有給這個“周大師”身上附上符咒。
周大師一路上都自吹自擂自己的法力高強,所以古徵很是想見識一番,這周大師在面對那怨氣沖天的地仙時候,法力無邊的樣子。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衆人也來到了劉家寨所在的山腰之中。
在山腳的時候,衆人隐約就覺得有一股寒意穿破皮膚,戰栗不已,不過這寒意隻是出現一瞬就消失了。他們自然不清楚,這是古徵給他們加持的符咒所顯示出來的力量。
而古徵更是發現,以劉家寨爲中心方圓幾裏内的草木都恹恹的,有些地方更是成片成片地枯萎了。這是死氣侵襲所造成的!古徵看了一眼就斷定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古徵歎息了一下,這劉家寨所選擇的地方不錯,依山近水,山腰兩側被開墾出梯田來,種上了糧食和藥材,水源從山頂的溪流上流下,生活很方便。劉家寨更是保持着明清時候的建築風格,青石闆鋪的道路,瓦檐青磚的建築,看上去就帶着一抹古韻。也難怪之前有那麽多人來這個地方體驗生活了。
不過這劉家寨現在一眼望去卻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哪有往日的風采。古徵從山門望去,簡直就是看到第二個破落的李家峪一般。唯一的不同,不過是李家峪已經破落了數百年,而這個劉家寨裏面仍然有人煙而已。
死氣在劉家寨裏面彌漫着。而這幾天裏,劉家寨更是集體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經常會平白無故就死人。
而昨天中午開始,死亡陰影在村寨裏面,越來越濃郁了。中午時分,兩個人在寨子後面的小溪裏淹死了。這小溪的深度不過成人的小腿深,怎麽可能淹死得了兩個牛高馬大的壯漢?這消息一傳出來,整個山寨的人都惶恐不已。都知道這應該是那地仙複仇的緣故。然而事情仍沒斷絕。傍晚時分,有戶人家家裏着活,一家五口全都沒能夠救出去,活活燒死在了家裏頭,這火燒得詭異,從屋裏頭往外燒,潑多少水都沒能夠熄滅。而屋裏的人慘叫聲不停,但是卻沒人能夠逃得出來。聽着那慘厲的聲音,全村人都顫栗不已。
這火燒得還沒有熄滅,村子裏又有了新的悲劇,一個男人竟然發瘋了似的,在屋後挖了個坑,把三歲不到的孩子活埋了,又拿起砍柴刀把妻子給砍死,而聽到他妻子呼救聲的時候,村民們趕去,卻發現這男人不但劈死了自己的老婆,還詭異地把削尖了木樁,從眼眶裏插進去,直貫後腦,死相極慘。
目睹了諸多可怖的事情發生之後,村裏人紛紛又想像前幾天那般,逃命出去,但是天色已黑,成群結隊的人想出去,卻發現他們隻能在山寨周圍兜着圈子,根本繞不出去。
還好的是,發生了這幾件死亡事件之後,直到天亮都沒有再出現死亡事件了,在夜裏瞎忙了一宿的村民們,筋疲力盡,白天都窩在自己的家裏睡大覺了。
所以此刻太陽雖然仍在頭頂,可是村寨裏卻沒有傳出一點聲音。死寂一般。
三個從村寨裏僥幸逃出來通風報信的村民一回到村寨裏,就扯開了喉嚨喊着:“喲~鄉親們呐,我們把高人請回來來,都出來……”喊了幾聲,村子裏就騷動了起來。從瓦檐屋裏紛紛走出了一群頭發淩亂,睡意朦胧和一臉絕望的村民來。
“劉二黑,你們回來了……”見到了領路回來的村民,當即有幾個村民一邊喊着劉二黑的名字,眼中的眼淚就忍不住嘩嘩地流。看着劉二黑身後跟着七八個壯漢,他們不用想就知道,劉二黑是把高人請回來了,所以他們一臉激動,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
隻有古徵才知道,這群村民請來的周大師,根本就是個騙子,如果地仙發威,這家夥肯定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