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爲止,古徵已經聽出了無數的箭簇,無數的飛針在裏面朝着不同的角度飛射着。這還是普通的,等這些暗器飛濺完畢後,一陣毒煙也從裏面冒了出來。古徵勢不好,趕緊飛身上來,踢泥土去堵着銅闆周圍的縫隙。再過了一會,古徵還隔着那銅闆,聽到銅闆下面,無數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古徵相信,這才是墓穴裏面,最恐怖的機關。
無論是毒氣還是箭簇,這些東西殺傷力都是極其有限的。但是精通機關的人,永遠不會把這些東西當作真正的殺器,因爲它們的殺傷力還是太弱了。
真正的具有殺傷力的東西,是具有生命力的東西,比如毒蠱類的東西。邪術師跟狩妖人最的不同點就是,他們對于自然界一些神秘毒物的掌控研究。這些蠱毒類的生命,本身就無限接近于妖類,但是又迥異于妖怪類别,而且它們的殺傷力完全以施術者的意念所掌控,比起妖怪來,更爲恐怖。
“是毒蠓。”古徵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師傅的筆記裏可是記載了不少方尋龍的各種邪術以及解決方法。毒蠓是一種蠓蟲類的生物,是用蠱術培養而成。體形雖小,但是卻是劇毒無比。生性喜溫厭寒,一旦感覺到溫暖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一旦被它觸碰到皮膚,就會被它身上的毒素感染,會造成大面積的潰爛腐敗,殺傷力極強。
但這還不是毒蠓的真正殺傷力。毒蠓會在接觸到的生物身上産卵,這些幼蟲才是真正的殺手,能夠将活生生的人啃成白骨。整個過程漫長而被寄生的宿主卻神經不會受損,臨死前所遭受的痛苦,比起古代淩遲酷刑來,還要痛苦幾分。
“去拿些固體燃料來!”古徵停下了敲打,扭頭對着躲在遠處捂着耳朵的的工程兵說道:“順便找些柴火來!”
師傅的筆記本裏記載着,這些毒蠓并沒有視覺,全憑感覺溫度來判别移動方向。如果生起火堆,它們就會像飛蛾一般,朝着熊熊烈火,前仆後繼。這是對付毒蠓最簡單的法子。但是知道這些法子的人并不多。除了古徵,也不會有人料想到,這個林宏海的墳墓裏,竟然會藏着這樣的東西。
篝火很快就被燃起三堆篝火布置在墓坑周圍,照亮了周圍,周圍一片燈火通明的嚴重,古徵眼裏那黑白的色彩,也稍微地重了一絲。
除了古徵,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三堆篝火,究竟有何講究。惜辣和古徵相處的時間較多,也算是個老熟人了,她很是不解地問道:“這三堆火,用來做什麽的?驅鬼?還是照明?!”惜辣自從遇到古徵等人之後,一直都遭遇着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眼下見古徵弄出這麽一個名堂來,難免會想到一邊去了。至于照明這個托辭,惜辣自己都不會相信。
古徵擺了擺手。關于這些東西,他不想解釋太多。他對着衆人說道:“大家拿衣服把自己包起來,不要露出皮膚在空氣裏。這墓坑裏面,可能會有一些毒蟲飛出來,不要被它們碰到身體。見到它們飛出來後,更不能慌張。它們喜歡溫暖的東西,飛出來後,肯定會撲向篝火的,大家不要發出響動來。”
衆人心中凜然,古徵說話不會無的放矢。隻是大家都很是奇怪,他是怎麽知道這墓坑下面會有什麽東西,而被他這番話吸引住後,大家似乎都忘記了,古徵剛才,怎麽能夠用手指彈打,就能夠在那塊銅闆上,彈出這麽大的聲音來。而且那聲音讓人無比難受?
衆人沒問這個,古徵自然也懶得解說。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應該被普通人知道的。
古徵見衆人緊張起來,微微一笑,說道:“不用緊張,隻要聽我的話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古徵對自己一向很自信。這種自信,一半來自于對自己能力的自信,一半來源于他師傅墨澤所流傳下來的知識。
古徵又側耳傾聽了一下,發現周圍那些沉郁恐怖的氣息淡卻了不少,就知道蕭飛的肯定在這周圍附近施展了他的屠刀政策了,這小山裏頭的妖怪,基本沒幾個是蕭飛的一合之将,蕭飛純粹是去欺負妖怪的。
蕭飛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這麽快的。任何一個狩妖人,都不會喜歡自己在幹活的時候,背後被什麽東西盯着,尤其是屬于黑暗生物的行列的東西盯着。再加上最近蕭飛被這些黑暗生物弄得灰頭灰臉的,所以見到它們的同類,自然不會客氣到哪裏去。
古徵招呼衆人靠近來,又準備奮力撬開那銅闆,但是這回他卻不讓惜辣靠近被撬開的縫隙那邊墊上石頭了。
也不知道爲什麽,被古徵用手彈打過的銅闆,似乎輕了不少。那幾個工程兵心裏都暗覺驚異。隻有古徵才明白,他剛才那一頓彈打,把整一塊銅闆下面的不少被潮氣腐朽了的銅鏽剝落幹淨,還有不少固定銅闆的機關,也被古徵所破壞,銅闆的重量自然就減輕許多。隻是這種彈打手法,古徵卻是極少喜歡用的,這種擊打方法,能夠産生出刺激人心髒和大腦皮層的不和諧音調,能夠引發聽者的情緒和身體器官的異常。嚴重會緻人死亡,可謂是生命的禁音。
“呼呼……”撬開銅闆之後,從縫隙之中飛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點,看上去跟飛蛾一般,但是卻夾雜一股陰寒之氣撲了出來。這些就是古徵所說的毒蠓。之前這些小東西已經被爆炸驚醒,但是隔着厚厚的銅闆,炸彈的沖擊力也不能傷及它們,卻被古徵用手指亂彈一通,将它們弄得混亂煩躁了起來,忽然感覺到溫度有變,就飛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