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之初,香火倒也很是旺盛。除了李家峪的居民之外,遠在山外的村民們都知道這蘭若寺的存在,那時候的蘭若寺香火鼎盛,晨鍾暮鼓,一片人間淨土的模樣。與之遙遙相對的兩個山頭,也各有一間廟宇,規模都不小,将三座山頭下的李家峪成了一個三角形包圍的趨勢。營造者以爲,有了這三座寺廟的正壓就已經足夠,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居住了下來。
可是李家峪畢竟是逆天的存在,裏面的枉死冤魂極多,建造者想憑借建起這佛寺來鎮壓其中的煞氣,是不可能實現的。蘭若寺不僅沒能夠将其鎮壓住,反而也一樣受到了那煞氣的影響,僧侶們在這裏面念佛修行,德行不增反減,逐漸演變成誨yin誨盜,貪婪自私,打架賭博,跟街頭無賴潑皮無異。整座蘭若寺化爲了烏煙瘴氣之地。香火由此就滅了。
到了後來,這裏的僧侶們還将寺廟裏面的佛像都搬出去賣了。僧侶散的散,走的走,留下來的一部分僧侶,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蘭若寺遭到了雷擊,所有的僧侶都被天雷擊斃,從此蘭若寺就成了一個鬼域禁區。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周圍周圍的幾家寺廟之中,蘭若寺并不是唯一的個例。所以被寺廟拱衛在中央的李家峪,在附近山民眼裏,更是一個神秘詭異的死亡之地,别說李家峪,這些寺廟附近,都已經成爲了他們禁足之地。
傍晚時分,當古徵一行人找到這蘭若寺的時候,大家都面面相觑了起來。聽了古徵的介紹,衆人都知道這蘭若寺在清朝康熙年間就已經徹底荒廢了,但是仍然無法想像這蘭若寺會頹敗成這個樣子。聽到蘭若寺這個名字的時候,馮羽很是驚異,說道:“這不是電影裏的一座寺廟麽?”
林海卻白了她一眼,說道:“真是不學無術,電影裏的那個蘭若寺本來就是蒲松齡的《聊齋志異》裏《聶小倩》這篇章裏的。實際上山西還有一家唐代就建立的蘭若寺呢。天下寺廟衆多,同名者又有何稀奇?”馮羽當即對着林海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不再說話。
寺廟周圍的圍牆已經倒塌了大部分,隻剩下不到大腿根部的石基,蘆葦長在這圍牆周圍,将整個蘭若寺包圍了起來。衆人不得不一路砍倒了不少蘆葦稈子,才能夠進到裏面去。當年雄武的大殿大抵圮塌,巨大的石雕佛像破損不已,當年佛像上的金箔早已經被那些僧侶們剝得幹淨,露天風吹雨淋,身上長滿了篙草青苔,黃昏夕陽西下,幾隻烏鴉落在佛像之上,扯着嘶啞的喉嚨“啞…啞……”地尖叫着,說不出的凄涼和詭異。
不過讓衆人意外的是,主殿和偏殿雖然都已經倒塌,但是往後的一些房舍,卻還是依舊矗立着,看上去雖然破舊,但是一時半會的,還不會輕易倒下去。
孫言和林海上了這山頭之後,心裏就警惕不已。這裏陰風陣陣,說不出的詭異,他們兩人都是處理靈異事件的好手了,知道這裏定然發生過不少詭異的事情。所以心裏不敢大意。
“好一個陰氣極重的地方啊!”林海神情凝重,所有所思地說道。
古徵聽完林海的感慨,說道:“實際上,原來這裏的陽氣是非常充足的。”他指着山頭兩旁逶迤挺拔的雄山峻嶺,說道:“你看周圍,山嶺剛秀挺拔,延伸到這裏的時候,恰好就是一個藏風止水的好地方,建立佛寺,更是能夠充沛陽氣,剛猛無比。”
林海眼中又是露出了驚歎的神色來,想不到古徵在風水學的造詣上也頗有見解,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不錯,可是這寺廟卻變成這個樣子,卻是爲何呢?”
古徵苦笑了一下,說道:“那隻有一個原因,當年營造寺廟的人,本來就是不安好心的,他建造三座寺廟,就是想借陽濟陰,可是此人心術不正,他并不隻是想借用這陽氣鎮壓李家峪,而是想調和陰陽,将這李家峪的陰氣轉移到這裏來,将寺廟的陽氣轉移到了李家峪裏去。”
林海“嗯”了一聲,這個他也早已看穿,隻是古徵年紀輕輕就知道這個,着實不簡單。“可是陰陽地氣如何能夠轉移得了?”林海說道:“風水動靜本是自如之事,想強制陰風調水,凡人哪有這能力,這樣一來,這三座寺廟的作用就成了雞肋,根本就起不到什麽大作用。而且被這麽一破壞,就變成了藏污納垢之地了。”
林海一邊感慨着,一邊跟在古徵身後,慢慢地走近了這後面的房舍。孫言正七手八腳地指揮着隊員進去這些房舍裏面搜查,看看有無異狀,然後找了幾間屋頂比較完好的臨近房舍,打掃幹盡後,又布置下了一些禁制,今晚這些房舍就是衆人的歇息之地了。
夜幕降臨之後,古徵心裏就開始有些忐忑。今天逃走的那個黑兇今晚要是不出現,那可是一個大麻煩。他拿出了随身攜帶的風鈴,輕輕地挂在了房舍的屋檐之下。這風鈴能夠察覺到危險的存在,不同的鈴響,代表出現的東西也不一樣。這風鈴是師傅傳與他的寶物之一。
夜幕下的蘭若寺,如一個妖獸橫在山颠之上,螢火蟲也從蘆葦蕩裏飄了起來,閃爍着點點熒光。這熒光不但沒有給這裏帶來一點生氣,反而增添了不少陰森的感覺。
膽子不小的馮羽,心裏也隐隐有些發毛。雖然她是林海的學生,可是對于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的她來說,這樣的環境,足以把她吓倒了。她并不懼怕黑暗生物,可是她卻很怕黑。這裏陰森的氣息讓她很不習慣,女性身上本來就陰氣重,在這裏,她總能夠感覺周圍陰涼無比,讓她的毛孔都顫栗起來。
還好古徵發現了她這不适的感覺,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囊,讓她帶在身上,她才好過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