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自從被族群驅逐之後,一直都很迷惘。天地如此之大,他卻找不到一個容身之處。作爲一個狼人,他知道自己在野外生存肯定餓不死。可是他已經習慣了文明的社會。他想的是融入這個世界的主流之中,而不是孤立在外。除了月夜的變身之外,他一直都當自己是一個人類。一個充滿力量、英俊潇灑的人類。
尼古拉内心的糾結并用不了多久。很快他就朝着頭頂朦胧的月亮莊嚴地發了一個毒誓,然後就算是古徵的仆人了。
林海和孫言悚然地看着這兒戲的一幕。尤其是林海,都已經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了,一輩子什麽稀奇的事情沒見過,可是這事情卻是詭異地很。
孫言急的拉住了古徵的手,說道;“你丫的傻了,就這樣找了一個這樣的手下,你不怕他半夜就把你的心髒給掏出來麽?”
古徵卻微微一笑,說道:“我怎麽會現在就把他留在身邊了?”他從身上拿出一個用油紙布包着的東西遞給了尼古拉,說道:“你把這東西幫我送到京城潘家園,那裏有一家名叫鑒古齋的老店,把這個東西交給店主墨随風。你告訴他,你是我的跟随,他就知道如何安排你去幹嘛了。過一段時間,我再去找你。”
尼古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古徵。自己就随随便便發了一個誓,這古徵就這麽相信自己了?他狐疑地接過了這油紙包,入手有點沉,手感也有點堅硬。感覺像一塊石頭差不多。
“您,您相信我?”尼古拉有點覺得不可思議。聲音也變得恭敬了許多。
“還不,我隻是知道,你會做出正确的選擇。如果你逃走了,或許這輩子我都找不到你,但是……”古徵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相信你餘生都會痛苦糾結,爲什麽當初會做出這麽愚蠢的選擇。”古徵這話裏充滿了自信,同時也很神秘。旁邊的孫言等人看他的眼光都變得不同了。
“這個古徵,究竟是什麽人?”孫言的腦子裏飛快地想道。從古徵之前的話裏他得知,古徵從小到大并沒有離開這大山幾次。可是他卻熟知山外的事情,而且顯然還跟外界保持着緊密的聯系。這個古徵,不簡單啊!從他這語氣之中,這份自信哪會是一個深山中的小夥子所擁有的?
“還有,不要把這東西個拆開了。你要是敢拆開這東西,那鑒古齋的老闆,會殺了你的。相信我,他比我還要恐怖一百倍。”古徵微微一笑。
尼古拉不再說話,隻是微微地對着古徵鞠了個躬,身上的鬥篷陡然出現,轉身就朝着來路慢慢地走了回去,他的腳步看似很慢,可是在人一眨眼的瞬間,他就好像飄離了很遠似的。不一會,月色之下,就沒有了尼古拉的身影。隻是古徵卻默不說話,呆呆地站立着,緊蹙着眉頭,耳朵都豎了起來,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嗷……”一聲狼嗥從尼古拉消失的方向傳了過來;聲音凄涼、悲憤和不甘。聽到這蒼涼的聲音,古徵笑了。他知道,尼古拉已經像他妥協服軟了。狼族都是高傲的東西,如果他一聲不吭的話,那隻說明這厮已經溜之大吉,但是他這聲長嚎,卻是因爲服軟而憋屈,所受的委屈都隻能夠通過這聲音給發洩出來。
“成了。”古徵矜持地笑了一下。
“原來狼人是這麽容易馴服的啊?!”旁邊的馮羽一臉的憧憬,說道:“改天我也得抓一個來玩玩才行。”
林海卻看着他的學生,冷冷地哼了一聲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說得簡單。古徵之所以成功,那是因爲他有着絕對壓倒性的力量和卓越的自信心,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不說别的,就是碰上剛才那個尼古拉就夠你喝一壺的了。還馴服,被吃了都是正常。”林海老教授用着揶揄的口氣,說得馮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林海轉頭對着古徵渾身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笑了笑,“小夥子,不簡單啊!”林海不再說話,轉頭就走向了營地那邊去。對于古徵的神秘,他似乎并不怎麽上心。因爲從古徵手中那把古刀上,他就知道足夠多的信息了。
孫言可沒有林海那般淡定自若,看着古徵竟然讓尼古拉臣服,他很不明白古徵爲何要這樣做。他看古徵的眼光,已經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古徵,你的身份,跟你所說的,恐怕還差一點?”孫言目送林海和馮羽兩人離開,口氣不緊不慢地說着。
古徵微微一笑,說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隻不過我雖然是在山裏長大,可是并不代表我跟外界的聯系就斷了。”古徵含糊地解釋了一下,這些東西本來可以不需要解釋,但是從尼古拉的供詞裏,古徵意識到了一個危機已出現了,他需要得到孫言這一股力量的幫助。
孫言苦笑地點了點頭。古徵所言不差,誰說在深山裏長大的人就與世隔絕了?
“你收服這尼古拉是爲了什麽呢?”孫言很是不解,他更好奇,古徵讓尼古拉帶到京城去的那件東西是什麽,古徵爲何如此大膽地信任了尼古拉。
“因爲就這樣殺死一個狼人太可惜了。”古徵聳了聳肩膀說道:“狼人力大無窮,如果放去地下格鬥場,能夠掙不少錢的。”古徵的笑容裏帶有一絲的陰險。
孫言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對古徵的印象又一次刮目相看。這小子……好卑鄙啊!孫言深吸了一口氣,看古徵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