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喋血


“咣咣”幾聲沉重的金屬摩擦聲,一道長滿鏽迹封閉着的鐵門被緩緩拉開。

“你們跟在我後面,跟緊一點!”頭領對着身後的孩子吼道。

時值冬末,葉雨眯起眼睛,伸手遮住那溫婉的陽光,擡頭看了看天空。無邊的蒼穹上,一隻雄鷹正展翅高飛。有意無意,葉雨拉了拉自己那單薄的短衫,跟着進入了通道。

鐵門後面的通道,仿佛墓室的甬道一般,漆黑而陰冷。走在裏面,除了能聽見孩子們“嗒嗒”的腳步之外,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四周可以觸及的牆壁,給人一種異常壓抑的感覺。夾雜着對未知的恐懼,葉雨能清晰感覺到前方不少身影的顫抖。

無聲的跟在後面,如果葉雨所料不差,這條通道就是通往生死場的入口。據書上記載,這條漆黑狹長的通道,在上古時期被叫做‘生死道’,是專供參加角鬥的奴隸們行走的。當年參加角鬥的奴隸們全都要從此通過,而如同地獄的黃泉之路一般(大衍紀地球有地獄之說,卻沒有天堂),絕大多數的奴隸到達了通道的盡頭,卻再也沒能走出來。

“後面的跟緊一點,快一點!”頭領冷厲的吼叫聲,在甬道裏突然響起。音波在四周光滑牆體的反射下,被無限放大,延長,令人厭惡的回聲在甬道裏久久揮之不去。

甬道裏的通道并不止一條,在黑暗的岔路口,還有兩條通道,分别通向兩邊,一樣的漆黑幽深,不知通向何方。

終于,前方出現了一絲亮光。孩子們被迫加快了腳步,到了近處,隻見兩個燃燒熊熊的火把,一左一右地插在兩邊,而他們的正前方,是一道厚重的大石門。

“咚咚咚!”頭領使勁地砸着石門中央一塊圓形的凸起。片刻之後,隻聽“轟隆”一聲,石門向上升起,竟是一個裝有機括的石閘。葉雨凝視着那石門,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原始。

“他媽的,真沒用!”“給老子起來!”“暗部的人都是狗屎!”伴随着石門的開啓,一陣喧鬧的咒罵聲瞬間傳來。忽然,仿佛天塌地崩一般,一股洪流般的呼喊聲,瞬間沖擊着葉雨的耳膜。

“看來這石門的隔音真的很好!”葉雨晃了晃腦袋,他也是第一次聽見這麽多人的歡呼。

“哦,兄弟,剛才不是罵你的!你知道,我把大部分錢都壓在你們暗部的小隊上了!”一個半身軟甲的壯漢忙過來歉意道。

“理解!”那頭領尴尬的笑了笑。

“看來你們快上場了!”那人苦着臉道。

“這玩意,有赢就有輸,也别太在意了!”頭領拍了拍那壯漢的肩頭,苦笑着安慰道。

葉雨掃了一眼四周,隻見周圍的空間很大,正前方是一道寬厚的石閘。而兩側則是镂空的石栅欄。光線透過石栅欄照得石室甚是明亮,石室裏的人透過石栅欄,可以清晰地看清生死場中發生的一切。場外觀衆的巨大呼喊聲,也通過石栅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

在那石栅欄的前方,許多身着軟甲的壯漢,正緊張的看着場中,有的人面色愉悅,開懷大笑。有的人則臉色陰沉,時不時的還會咒罵幾句。

頭領與那壯漢似乎聊的很投機。孩子們經不住好奇,也開始四處轉悠。

“嘿,雜種!那東西别亂動!”

“嘿嘿嘿,你看這隊裏還有兩個小娘皮!雖然瘦了點,模樣倒還水靈!”一個壯漢淫笑道。

“黑小子過來,别擋了爺的視線!”“奶奶的,我可買了你們勝了!一會上場都給我拼命,要是輸了!爺可不給你們收屍!”

那黑小子聞言,忙從栅欄邊向内挪了挪。

葉雨皺了皺眉,把目光投向生死場内。忽然“碰”的一聲,一道身影瞬間撞在了石欄上。

“救命啊!”一個少年拼命地向裏伸着手臂,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忽然,一道身影瞬間閃現。手中寒光一閃,一聲清晰的匕首劃破氣管的聲音傳來。那少年的脖頸瞬間出現了一道血芒,一股溫熱的鮮血瞬間噴了出來。

仿佛噴泉一般,那被氣壓壓飛出來的血柱穿過石欄,噴濺到那黑小子的衣衫上,離他較近的一個女孩,也被噴了一身。

“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完全震撼了孩子們的神經。那黑小子被吓得尿了褲子,當場癱倒在地上。而其他孩子也都吓得兩腿打顫。兩個女孩更是吓得抱頭大哭起來。

那頭領看着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些孩子在被選來之後,組織不會對他們做任何的訓練。隻有在經曆過生死場之後,他們才會有資格正式加入組織。而這血腥的場景,乃是他們必須經曆的過程。他們必須要靠自己去克服,克服恐懼,克服懦弱,激發出自己的血性。這也是組織的選拔人才的方式之一,一個怕血,怕死的人,即使他天賦再高,實力再強,也隻是一個弱者。顯然,這些孩子的表現,令他很不滿意。

葉雨冷眼望着這一幕,雖然幾經血腥的考驗,但望着眼前這一幕,心中還是激起了不少的波浪。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現在仍在耳膜裏回蕩。漸漸地,當這股波浪平息之後,一股嗜血的渴望卻陡然在他心中升起。望着那被割喉少年逐漸暗淡的眼神,望着那割喉少年滿臉邪異的微笑。葉雨心中那股嗜血的渴望變得愈發的強烈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葉雨使勁敲打着自己的腦袋。在道德與理智之間,他以往的性格與觀念正在經受着殘酷的磨練。

望着那抱着腦袋,一臉痛苦的葉雨,那頭領差點沒暈過去。那可是他最後的希望啊!

“那小子還真狠!”“那就是‘笑面虎’嗎?雖然隻是個小屁孩,還真有種!”“唉,早知道就買影部勝了?我的一百金币啊!”那群壯漢七嘴八舌的談論着剛才的一幕。

忽然,領頭的壯漢高叫一聲:“結束了!兄弟們,該幹活喽!”“吱”的一聲,那厚重的石閘被緩緩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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