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承認,當初在天宮的時候,自己一心想着回到自己那個時代,才會答應那塊石頭的誘惑,但他現在似乎對那個承諾不怎麽放在心上了,他覺得,能不能改變曆史,已經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夠完成的,而且他沒有必要爲了某個人的野心,讓天下生靈塗炭,況且他也沒那個能力。
深吸了一口,孟星河像是做了個衆大的決定,他知道,自己那幾位娘子總,若說最沉穩,遇事還能遇變不驚,恐怕就隻有眼前這個惜若老婆了。
“惜若,”孟星河決定坦白自己的一切,如果讓自己的衆位娘子們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她們是去是留,都由她們決定,而自己也不用一直守着這個秘密一生。
感受到孟星河的情緒波動很大,楊惜若知他恐怕有要事要說,她放在孟星河掌中的手緊緊的握着自己的相公,似能體會到,眼前的孟星河心裏極不安靜。
“相公,我們是夫妻,你心中有什麽事,難道還不願告訴惜若嗎,”楊惜若将腦袋靠在了孟星河肩膀上,微微閉着眼睛,道:“我知道,相公心中有許多的苦,那今天惜若願意當一個傾聽者,好不好,”
孟星河閉上了眼睛:“惜若,下面相公要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後,千萬不要吃驚,也不要懷疑,因爲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嗯,”很理解的回答,讓孟星河更加放心了。
孟星河不知該從那裏說起,他想了很久,才覺得下面所說的這個故事應該最貼近自己的經曆,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相公是來自很遠很遠朝代的人,”當說出了這句,孟星河明顯感覺到懷中女人的手微微抖了抖。
“很遠,很遠是多遠呢,”閉着眼睛,一直凝聽故事的雲姨很好奇的問道。
“一千多年後吧,”
“嗯,知道了,”楊惜若握住孟星河的手緊緊抓着,生怕懷裏的人會突然消失似地:“相公,有惜若在呢,”
然後,孟星河就将如何穿越到此,爲何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又去過天宮見過那個同樣是穿越而來的“秦始皇”,包括兩人之間的交易,還有那個空間理論,也當做于現今書本完全荒誕的故事講了出來。
直到孟星河講到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自己浸出的冷汗打濕了大片,孟星河才結束了自己的故事,努力笑道:“這個故事好聽嗎,”
“嗯,相公講的故事一直都很好聽,就像那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那樣,是不是相公那個時代的故事都那麽新鮮,”出乎意料,雲姨居然沒有任何吃驚的表現,其實孟星河不知道,雲姨出生皇家,對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耳聞,孟星河講的故事雖說實在是太離奇,不過自小就接受非普通人熏陶教育的楊惜若,還是強忍住心中那強烈的震撼,在孟星河面前表現的極爲平靜,她這樣做,其實就是讓自己的相公能夠得到一絲安慰。
若果這個世界,都沒有人能理解孟星河,那他活的将是如何痛苦,自己身爲他的女人,都不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站在他身邊,安慰他,理解他,那可想而知,他的心裏會如何掙紮不休。
誰離開了誰的世界,都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
“相公,”輕喚了聲,楊惜若睜開自己那雙颠倒衆生的眼睛,那雙原本握着孟星河的玉手,很輕很輕攀上了孟星河那張輪廓分明極爲耐看的側臉,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此時此刻,她隻想到那句在孟府衆娘子中間流傳很廣的話。
“相公,愛老虎油,”
此話一出,孟星河感覺心中放佛流過一道暖流。
“啵,”的一聲,他和楊惜若兩人已經雙唇相對,此刻放佛都欲将兩人融化在彼此的心裏,而在這一刻,孟星河才真正體會到,其實,所謂的真愛,僅僅是一種理解。
不巧不合,當兩人正在房中唇舌交流感情的時候,一串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正正投入的男女。
男的立刻瘋狂索求了會兒便停了下來,留下女的依偎在懷中,在回憶起剛才那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美妙,嘟嘟聲響,輕聲而道:“相公,我們離開大唐吧,”
孟星河沒有回答,其實心裏已經想着自己不會待在這個地方了,至于去那裏,他心裏或許有個明确的方向。
不留在大唐,那就舉家前往西北吧。
那裏雖然苦了點,如果能陪衆娘子牧馬放羊,也是一件趣事兒。
他在心裏決定了這件事兒,外面的敲門聲又響了兩下,已經整理好衣服的孟星河立刻恢複正常,道:“有什麽事兒,”他知道,自己娘子進來從來不會敲門,那因該是丫鬟來報信。
“禀老爺,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是給老爺的,夫人讓下人送來了,”
咯吱一聲,孟星河打開門,看見了正是那個李世民派到自己府上的丫鬟巧巧,此時手中正捧着一封無名信,他拿過來說了聲:“你先回去吧,”就已經返回房中。
“誰寫的,”楊惜若知道孟星河現在的情況,李承乾那面極力在讨好他完成大業,而孟星河早先又答應過那塊石頭,這信,想必多半是李承乾派人送來的。
果然,拆開信來,裏面隻留下一個地址,但筆迹是李承乾親筆,下面還落款他太子的印鑒。
将那封信交給雲姨過目一遍,孟星河自言自語,道:“我該不該去赴宴呢,”
看着上面“國子監”三個字,雲姨想了想,道:“李承乾倒有些聰明,在國子監找你過去,外人是看不出他有何異動,他既然邀請,我們爲何不去,隻是立場擺正,既不露出效忠,也不要急着疏遠,我想,等到了元宵節,李承乾若是兵敗,相公也不會受多大牽連,”
孟星河披了件稍微厚點的袍子在身上,推門而出,道:“惜若,我走後,你先去江都把我娘親和凝兒接走往西北方向出關去塞外,至于長安這面,有我自己安排,倘若李世民真的容不下我,那我們隻好逃命了,”
楊惜若知道相公話中的意思,道:“相公放心,我和凝兒妹妹等你在關外相見,”
從府中出來,坐了輛馬車就往國子監方向行去,到國子監門前時候,擡頭還能看見當初自己科舉奪魁後李世民将自己文章中一句話裝裱下來作爲國子監的門面,他孟星河的名聲也從此在國子監中如同神一般存在的代表。
過完年,就是春閨了,國子監中已經有不少的學子此刻正在埋頭苦讀,這春閨相當于省試,雖然過後還有院式,不過,若是在長安這個地方春閨能考中第一名,那幾乎就是今年科舉的狀元了,像去年孟星河那個從地方州府殺出來的黑馬中狀元,那是微乎其微的。
李承乾信上說的很清楚,他到了國子監中,會有人來迎接自己,孟星河猜不中李承乾派來接頭的人是誰,這前腳踏進國子監,就看見一群士子裝扮的書生迎面走了出來,看樣子是嫌棄讀書辛苦,想結隊出去找些樂子。
看見那群書生大搖大擺甚是意氣風發走過來,孟星河禮謙的避讓他們先行。
可是他這謙遜的動作,到成了那些學子拿來取樂他的借口。
“鄉巴佬,瞧他那身寒酸樣,也想中狀元麽,”這群人,可能是把裏面穿着青衫,外面套着一件袍子的孟大人當成了一介寒酸書生,在國子監中,有些寒酸書生被人嘲笑是常見的事。
見此一幕,孟星河突然想到當初杜如晦在桃園縣縣學裏面看見正在苦讀的自己,那種雖居于相位,卻不輕看一個人的氣魄所感染,他隻是淡然一笑,并沒有亮出自己的身份,其實是不想和這些筆下大多是風花雪月的讀書人一般見識。
話也沒說,他一聲不吭的往國子監裏面走去。
“嘿,鄉巴佬走了,”
又是一陣大笑,那群衣着光鮮的學子剛才戲谑一個寒酸書生讓自己高興一番得到滿足之後,方才洋洋自得的出門尋他們的樂子去。
可是,偏偏在他們即将離去的時候,從國子監裏面卻蹁跹走來一位可以和以前杜夫子平起平坐的女子。
女子穿一襲鵝黃長裙,肩披一條貂絨披肩,容貌是那種讓人看過一眼,便會覺得如煙柳般如夢似幻,尤其是她那雙誘人的眼神,不知道已經暗中迷倒了國子監多少今科士子。
“快看,是國子監中的武才人,”剛才那準備離去的幾位學子估計也是那個口中所說的武才人的迷戀着,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出現,如何有心思想着去尋歡作樂。
當先前那幾個戲谑孟星河的學子都睜大眼睛,看着那個國子監中讓無數人胡思亂想的才人女子時,讓那些先前還能找到自豪感的學子,在看見下一幕之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看眼花。
因爲,他們心中,那個如女神般存在的女才人,居然,居然在那個穿着普通袍子的男人面前,竟然會如同普通女子情長時候那種眉如春山眼如春水。
“這厮,好豔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