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果然是那種隻相信自己,不會相信他人的極端主義者,孟星河揚了揚嘴角,道:“爲了不讓藍将軍太多的壓力,我們還是早點行動吧,”
“行動,去那裏,”羅峰問道,看樣子他還不是很懂,但隻是知道先前孟星河吩咐他告訴藍将軍要在城裏唱一出假的空城計,目的就是等着楊玄感,果然楊玄感自己帶兵前來了。
不能耽擱半點時間,不然藍将軍和杜萱那裏就會更有一分危險,孟星河索性快步走着,道:“楊玄感領着三軍出發,他中路後方一定沒有多少兵将,我們此刻何不前去讓他後院着火,”
“妙計,妙計啊,”羅峰一點就明白,如今的中路無疑就是暢通無阻,楊玄感怎麽會想到他們會在此刻集中兵力去擾亂他後方,想不到孟星河的計謀卻是聲東擊東,這回可有的楊玄感吹胡子瞪眼了。
話不多說,一行約莫二十來人,個個都是擅長弓箭的好手,背着侵滿桐油的箭矢,在楊玄感發動所有兵力攻打藍将軍的時候,他們以相反方向,像一隻離弦的弓箭,快速的沒入黑夜中,直插楊玄感的軍帳大營。
楊玄感好歹是領兵多年的人,再領兵出征的時候,也知道後院防備的重要,所以加派了人手守衛,可是他算錯了,孟星河會帶着精兵強将出現在這裏,但凡看見遠處有看守的哨兵,這下輪到薛仁貴展示神乎其技的箭術,輕巧射殺立刻果斷繞過敵人所有的監視地段,然後直接進入軍營。
另一面,楊玄感帶兵攻去,盡管他處處小心,甚至已經到了與藍田隻有一牆相隔的地方,他都讓人先下去打探,看裏面的歌聲是否屬實,結果如他所料,這下楊玄感才敢十分肯定的拿下中路這篇戰場。
“殺,”長劍怒指,早有攻下這裏之心的楊玄感無比振奮的帶兵沖了過去,千軍萬馬,在這一刻打破了原本甯靜的夜晚,燃起的火光,将天空染出了半邊的紅色。
與此同時,在楊玄感準備速戰速決的時候,從前方築起的用來抵擋進攻的城牆上,先是聽見呼呼的聲音,接着就看見地上噼噼啪啪發出某種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嗅了嗅空中,有一種刺鼻的感覺,楊玄感勒了勒馬缰:“是烈酒,大家停止進攻,”
可是,他話才剛剛說完,從前面那城牆上果斷射出來一隻火箭。
火箭嗖的一聲插在楊玄感的前面,先前那些被扔下來裝滿烈酒的壇子摔碎在地上,現在遇見這燃着的火箭,那還不輕巧燃了起來。
也許剛才聞到酒味的時候,楊玄感就想到會出現此刻的情況,雖然他反應比較快速,但在自己吩咐下那些沖在前面破牆的士兵,還是有沒退回來的,此刻已經渾身被火神包圍,正嚎叫着讓人撕心裂肺的痛。
“不對,上當了,“楊玄感立刻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他猛地蹬打着雙腿拍打馬肚子,道:“統統給我回去,回去,”失算啊,藍田在軍中喝酒吃肉軍士狂歡,其實就換個方式将城牆上擺滿酒壇,他這樣做豈不是恰到好處的掩人耳目,那如此一來,前面莫不是有一座假空城等着自己,而後方又缺少兵力,此刻回防還來得及麽。
顧不得那麽多了,希望自己這回的判斷是正确的,果然,楊玄感匆匆帶兵前來,如今又急速離去,負責堅守這裏的藍田終于大笑着出現在前面的城牆上。
“楊将軍,你覺得你回去還來得及嗎,”藍田絲毫不怕楊玄感狗急跳牆,反過來咬他一口,反正城牆上還有上千壇好久,夠楊玄感喝一壺了,“楊将軍,如此夜色美景,何不坐下來喝兩杯美酒,”
“藍田,你莫要得意,此次是本将軍大意了,待我日後卷土從來,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放開缰繩,楊玄感準備回轉軍營。
可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軍營上空居然成了一片火光滔天的煉獄。
“燒了,”楊玄感似乎不相信,那可是他的糧草,如今就這樣被燒了。
“藍田,你,”楊玄感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藍田笑道:“楊将軍,區區幾天的糧草,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老夫這裏有美酒,正所謂,一醉解千愁,念在我們同朝爲官多年的份上,再送你一壇如何,”藍田立刻讓人抛下去一壇,差點把楊玄感活生生氣吐血。
世上也許沒有楊玄感如此能忍的人,見藍田居然如此嘲笑于他,他掉頭就走,沒有絲毫的停留,他不但學會了六親不認,更知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話說軍心不可動搖,饒是聽見糧草被燒,後路已斷,楊玄感還是鎮定的喝道:“所有人往左路撤退,回楊佑将軍那裏,”身後的軍營是回不去了,回去已經是死路,楊玄感還沒有笨蛋往火坑裏跳,隻是他已經緊緊握緊拳頭,嘴裏恨不得将孟星河千刀萬剮,罵了他無數遍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楊玄感帶兵撤退,藍田立刻讓人打開城門出城乘勝追擊,但楊玄感卻沒發現,藍田在追擊他的時候,暗中已經有一支軍隊往楊玄感的中路殺去,這是楊玄感暫時沒想到的,但日後想到時候卻是悔恨不已,這才是孟星河最高明的地方,楊玄感萬萬想不到,他看到的其實不是糧草被燒,燒起來的不過是幾車沒用的茅草,上面不過撒了許多桐油,孟星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才舍不得燒糧草呢,他不過是放火借糧,用來擴充自己的實力好堅持抵擋楊玄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