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也知道此事不可兒戲。謠言這東西。君王自來就忌諱。若是其中更有威脅到帝王一脈宗廟子嗣江山之類的。那對付起來可謂是鐵血手腕坑殺滅族都是小意思。孟星河甚至猜到。現在洛甯傳出來的謠言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一直以來都懷有和李家作對的魔門所做。他除了頭疼自己左右爲難之外。腦子裏夜不忘記想點子補救。道:“虞大人。現在外面流傳的謠言已經散遍了整個洛甯。如果官府再不出面平息。傳到長安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不知道大人想過沒有。既然謠言起于民間。那不過是百姓信口雌黃之言。大人要想挽救。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孟星河并不危言聳聽。這事兒虞大人也知道非同小可。聽他說有辦法。倒是願聽高見。道:“孟大人但說無妨。”
聽着孟大人三個字。孟星河總覺得别扭。道:“民間謠言的死穴就是它來路不正。許多無知的人才會在茶餘飯後拿出來扯閑談。虞大人何不張貼一張官府出示的榜文。将那日被你斬殺的巨龜背上所寫文字稍加修改。至于寫成什麽。再這方面大人比我在行就不用我多說了。如此一來。對聖上。對洛甯百姓。都是一個最好的交待。而那民間流傳的謠言自然而然就會不攻自破。”
聽此建議。虞大人忽如柳暗花明。甚至連眼神都異常的炙熱。就好像突然瞧見了自己中意的準女婿那般。沒由的問了孟星河一句:“孟賢侄。你和呂家小姐可曾成親。”
孟星河戰戰兢兢。小聲回答:“成了。怎麽。你老不會真要把。。”孟星河想到那個叫虞遙的小女子。這老頭不會真瞧上自己當他的準孫女婿吧。
虞大人怎麽看不出他想歪的心思。立刻搬回正途。道:“虞遙老夫還想留在身邊。”
孟星河松了口氣:“那虞大人究竟想說什麽。”
虞大人苦澀一笑。似有難言之隐。
孟星河急了。他可沒什麽性子看虞老頭上演啞劇。
“既然虞大人不說。那晚生就告辭了。”
“别。賢侄先别走。”虞大人拉住孟星河:“其實。說起這事兒。還是一件家醜。”
孟星河假裝吃驚。道:“既然是家醜。那我這個外人就不好意思知道。”
他推脫要走。虞大人卻死皮賴臉留住孟星河。讓孟星河感慨。若真要論不要臉。朝中上下那些上了歲數的老頭子比他強到哪兒去了。
“既然虞大人盛情難卻。那晚生就卻之不恭了。”孟星河也厚着臉皮坐下。
虞大人終于硬下心腸。一吐爲快。像是要把幾十年來壓在心中的事說出來才痛快那般。道:“這都是年少輕狂做出的荒唐事。孟賢侄不要笑話老夫才是。”
“哪裏。”孟星河在心裏偷偷笑着。估計是虞老頭年輕的時候不檢點惹出的風流韻事吧。
虞大人終究啓齒。道:“老夫膝下原由有一子兩女。大女兒和兒子乃正室所出。唯獨那二女兒。是老夫當年和刺史府中一婢女私生。雖說夫人已經承認了這孩子的身份。但這麽多年來。老夫始終沒有給她娘一個名分。這孩子怨恨我。從來不踏入我刺史府一步。常說自己娘生天養。直到她娘去世。也從未叫過我一聲爹。不過。老夫知道。幾年前若非她在遼東從一夥賊人手中救下小虞遙。那老夫隻怕不止失去兒子連唯一的小孫女也看不到了。賢侄足智多謀。老夫到想請你幫我出個主意。讓我父女能夠化解矛盾。”
孟星河沒有立刻答應。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他到不想因爲虞大人幾句話。就信誓旦旦包辦了此事。
虞大人知道此事也有很大的難度。那個和自己一樣頑固的女兒。隻怕認定了某件事。一輩子都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性格。要是那麽容易就能化解。虞大人也不會憂心忡忡了十多年。
見虞大人那失落的表情。孟星河不忍拒絕。反正又不是非要幫忙。先問問了解情況。如果能夠幫助。也算了結虞大人一樁心事。
“不知虞小姐現在在何處。她有什麽愛去的地方沒有。”
虞大人喜出望外。連忙道:“在哪裏老夫倒不知道。已經有半月沒看見她人了。隻是賢侄要想找她。每月月末。她都會如期前來看小虞遙一次。她和這孩子熟。也唯一肯承認小虞遙叫她姑姑。”
孟星河算了算時間:“今天不正好是月末。”他暗歎怎麽會那麽巧。不會是虞老頭坑自己吧。
虞老頭笑道:“正是月末。每月這天。她都會回來看小虞遙。”
孟星河慌忙作逃:“那個。虞大人。我先回房。你慢慢處理公務。”孟星河暗自告誡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指不定等會兒就要出岔子。
虞大人欲哭無淚的望着孟星河離去。但他并不死心。臉皮厚起來也是少有人敵的虞大人突然陰謀得逞的笑了起來。然後并未覺得自己的行徑有多麽無恥。苦着臉。道:“來人啦。把虞遙小姐送到孟大人房中。”
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的士兵不敢相信這是他們一向嚴謹的刺史大人會說如此的荒唐話。從來就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他們最終還是聽從了虞大人的命令。将一向古靈精怪的虞遙小姐送到了朝廷派來的孟大人房中。然後齊聲暗罵了句“禽獸”才回來複命。感情是把剛才孟虞兩位大人在裏面交談的内容給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