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從官船的甲闆上走下來,“白大人不必多禮,”
白奎定睛一看,想不到這回朝廷派來的巡查大使居然如此年輕,他更不敢大意,道:“霜兒,還不趕快讓人将馬車趕來迎接大人,”
有些失神的白凝霜恍然回過神來:“知道了爹,”她嘴裏答應着,心裏卻道怎麽朝廷派來的官員會如此年輕,和前次那個禮部尚書兩者簡直相差太遠,而且不知什麽原因,自孟星河從船上走下來那刻,她心裏竟有種怪怪的感覺。
“大人請,”将馬車趕來,白小姐近距離觀摩了孟星河一眼,比起她平時見過的東倉縣那些英俊潇灑的才子書生,眼前的這位年輕的京官,總有那麽點吸引力讓女子癡迷,加之他如此年輕就做了朝廷大官,更不說對世間女子,都能夠極爲有效的引起她們的注意。
孟星河有自己的坐騎,就放在第二艘船上,是他從長安帶來的黑風,至于白大人準備的馬車,孟星河還沒那麽矯情坐上去,面對白小姐如此一個美人的邀請,孟星河找不到合适的話語去拒絕,恰好此時夢蝶和雲姨二人走來,他笑着,道:“ 我說,兩位菩薩,你們就走快點吧,馬車都爲你們準備好了,難不成還要我親自把你們送上去才行,”
兩位家眷同時瞪了孟星河一眼,頗有怨念的登上馬車。
白小姐還不知道這二人和孟星河是何關系,不過,聽他語氣,想必關系非同尋常,她知道常有朝中大臣帶着家眷遊玩江都,看樣子這個大人也不免俗套,對孟星河才建立的好感轟然倒塌,白小姐難免有些重語氣,道:“大人不上馬車嗎,”
“哦,不了,我比較熱衷騎馬,”孟星河很平靜的說了句,已經翻身騎在黑風的背上。
在東倉縣,還沒有一個人拒絕過她白凝霜,被人破了第一次的滋味不怎麽好受,白小姐也生了火氣想要誅讨孟星河兩句,而一旁的白大人生怕自己的女兒壞了大事,很熟練的打起圓場,道:“霜兒,你去看各位大人還有沒有東西需要拿的,派兩個人前去幫幫忙,爹先帶着大人回縣衙了,”
白大人的眼中寫滿了忍字,白小姐默默點頭,騎着馬走到衆人身後。
“龜年兄,這妞不錯,用三弟的話說,就是正點,該凸的地方凸的驚人,該凹的地方,又凹的那麽迷人,”望着白小姐往他們走來,柴少和王龜年就碰在一起交頭接耳。
“柴哥,說啥呢,那麽猥瑣,”羅峰和薛仁貴也想湊個熱鬧。
“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懂個毛,去把馬牽過來,派兩個人在船上守着,等會兒我帶你們吃酒去,”柴少一本正經教訓着兩個小崽子,又向走來的白小姐施了一禮,道:“這裏有我們的人處理,就不勞小姐費心了,”
柴少自信的摸了摸打理的非常有型的頭發,很謙遜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眯着眼笑了起來,模樣頗爲憨厚,他自認爲這招曾經通殺南北各大青樓窯子小姐花魁的招牌動作,至少能博得白小姐一句感激的好話,可事與願違,白小姐不動聲色甩給自戀的柴少一個白眼,立刻不客氣的縱馬遠去。
我叉,這小妞,太不上道了,浪費大爺的電眼,柴少碎了一地的唾沫,毫無風度的騎着一匹雜毛馬往前面沖去,留下身後一連串嘲笑的聲音。
東倉縣渡口距離縣衙有一段距離,在此路上,白縣令倒是客氣爲孟星河介紹東倉縣整體民生情況,全縣三千戶人口,可耕種土地近萬餘畝,畜力五百,兵士衙役三百,因處于南北漕運的主航道上,航運和漁業比較繁榮,每年可向朝廷交稅數萬銀錢。
從整體上講,東倉縣的政績在大唐衆州縣中算是不錯,不過,孟星河初來乍到并沒有打算審核東倉縣的政績,全當左耳進右耳就出去,他隻在此停歇一夜,明早出發直接到東都。
“大人前面就是縣衙,下官已經讓人收拾好上房,供大人入住,”指着前面一間中規中矩的縣衙,白大人親自帶路。
下了馬,來到縣衙門前,左右兩邊已經站滿了兵士,将前來觀看的衆平民百姓攔在外圍不允許靠近,喧嘩聲如悶雷轟隆,頗爲熱鬧。
唯恐人多生事,擔心孟大人的安慰,白大人立刻将孟星河迎進縣衙,道:“大人裏面請,”
孟星河還沒見過如此熱鬧的歡迎儀式,但他也并不太過張揚,領着自己衆部下,在白大人的帶領下走進了縣衙。
縣衙裏面早就準備了接風洗塵的飯食,白大人做東,孟星河等人也不客氣,先行吃了午飯,接下來便是安排各自的住所。
孟星河的廂房在東廂,這裏是上賓住的地方,雖然孟星河隻在此住一宿,但白大人早就命令将這裏打掃幹淨。
将所有的事情都安頓下來,人員的住宿也由白大人府上的師爺安排妥當,午飯後的休息時間,住在東廂的孟星河閑着無事,就去西面找自己幾個兄弟決定去東倉縣上閑逛。
孟星河去的時候,正好恰逢柴少和王龜年兩人準備帶着羅峰和薛仁貴出去尋樂子,幾人一拍即合,換上微服,全都從縣衙出去,到外面的大街上逛逛。
出了縣衙,師爺見朝廷派來的大人要微服出巡,心道他是否出去暗防民請呢。
心思一轉,師爺立刻道:“幾位大人這是要出去,那下官派一支隊伍跟随,以免出了什麽差錯,”
“有勞師爺,我等暫時不需要,”孟星河淡淡說道,師爺哪敢不從,立刻告了萬福,走進縣衙,但卻是向白大人禀告去了。
依柴少的話講,以前來往長安和江都的時候,在東倉縣落過幾次腳,自然熟悉縣上有什麽地方比較适合他們前去走訪民情。
對,就是走訪民情,孟星河吩咐,此次出去,一不可擾民,二不可作歹、三不可鬥毆,隻當做一群來往江浙的商人,路過東倉縣借宿,至于該做什麽,五人中恐怕除了兩個十五六歲的跟屁蟲,其餘三人都是熟得不能再熟。
出來尋歡作樂,無論在那個縣都是一樣,用柴少的話講,老規矩,先吃喝,再玩樂,不過中午他們才在縣衙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吃喝直接略過,直奔玩樂的主題。
“三弟,說到玩,在這東倉縣還有那麽處地方,上次我去長安辦事的時候,也在此歇息一晚,姑娘們還算不錯,不過恐怕對不了你的胃口,不知道王兄對這方面是否講究,否則就沒什麽興趣,”對逛青樓窯子之事,柴少就是個最熱衷的愛好者,他也算來往南北的生意人,什麽都不将就,隻要有個還看的過去能睡在身邊的女人就行。
王龜年這個斯文禽獸道:“對竊玉偷香、尋花問柳之事,我同柴兄一樣,不講究,隻要有個順眼的女人就行,”
孟星河橫豎看了眼二人,沒看出來,他們還遇見知己了啊。
“羅峰、薛仁貴,你二人不會也想和你柴哥、王哥去看看,想結束自己的童子身,”
一群大老爺們去逛窯子,就不用帶兩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起去帶壞他們吧,否則家裏的施雨老婆要是知道我把他弟弟也給污染了,那還不哭着鬧着對我施行家法。
兩個童子一陣臉紅,他們本想随着大衆,硬着膽子說“去”結果被孟星河三言兩語給澆滅了心中的火焰,低頭,道:“不,不去,”
孟星河拍了拍兩個童子的肩膀:“不去也好,陪我四下走走,那地方,我也不常去,準備戒了,”
聞話,柴少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王兄,三弟不去,我和你去,鳳栖樓的姑娘,别的不行,口|活兒比較好,抱你滿意,”
“真的,那兄弟我義不容辭當去,”王龜年也放開了性子,此事沒什麽難以啓齒的,完全是出于需要。
孟星河一陣肉疼,這個柴少,又來誘惑他,真是投其所好,必有所成啊.孟星河砰然心動了,不過,他也得把羅峰和薛仁貴兩人罵回縣衙,才能放心的過去,不然心裏不踏實,所以他暗自記下了柴少故意說的地名,等會兒是一定要過去的。
就在東倉縣街頭和柴少告别,孟星河領着兩個小将去别處閑逛。
“孟大,你說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一不買胭脂水粉、二不買绫羅綢緞,三不陪女子上街,沒事跑東倉縣大街四處閑逛做什麽,沒個樂趣,還不如回縣衙睡大覺,”
走了小段路,羅峰有些幽怨道,其實剛才他就該和柴哥一起去窯子,至少那裏看到的比這裏要刺激多了。
孟星河賞了他一個爆栗:“沒事你就不能學老薛啊,你看人家沒什麽抱怨,就你天天花多,想去窯子結束童子之身是吧,要不我成全你,晚上給你叫兩個姑娘伺候你沐浴更衣,”
“好呀,”羅峰高興的跳了起來,“正好,我娘要給我張羅娶媳婦,反正我也不怕那事,”
“嗨,還沒看出來你小子人小鬼大啊,”孟星河罵了一句,“要去,你自己去,我和薛仁貴就不陪你了,我看這裏,你叫得動那個,”
“好咧,”羅峰高興的跳了起來:“老薛,我們走,孟大不去,”
薛仁貴點頭,孟星河直接氣死。
感情這兩小子早就有預謀啊,完了、完了,又是兩個大好青年,被老子帶壞了,回去免不了受衆位娘子一頓白眼,蒼天可鑒,老子實屬冤枉啊,他們是無師自通的,怪不得别人,